第59章 不祥之兆

向玛琳详细描述了自己在灵魂之海里的经历后，沈渊也听医生慢慢补齐了自己被炮弹震晕后缺失的记忆。

“为什么我没有这段记忆？”

沈渊完全不记得自己和土狼兵匪们的混战。

“这是复活术的原理之一啊小哥儿，动动你的脑子。”

“要是你还清楚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记得那些致命伤和濒死的感觉，不就没办法让你相信自己还能复活了吗？”

玛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明明有这么好的法力亲和性，为什么沈渊对法术原理的思考和理解这么浅薄呢？

玛琳抬手，一本厚厚的大部头从书架上飞起，砸到沈渊身上。

“回去给我好好看书，了解清楚究竟什么是法力，法术，超凡力量。”

“别再依赖那个法术速成手册了，我给你说过的，念咒语的都是些歪门邪道。”

身为醉心学术的神秘学家，玛琳是真见不得沈渊这样浪费自己的天赋。

“还有，给我向小医生道歉。”

这时的玛琳拿出长辈的威严，教训起面前不懂少女心事的年轻人。

“小医生可是担心你担心的快要死了，你个死木头好歹了解一下情况再责备人家吧。”

沈渊当然知道医生不是无脑鲁莽的人，她做事一定有自己明确的目的。

自己确实不该上来就责备她。

“还有，小医生，你也是嘴笨，干嘛不把话说明白。”

“有事情就要好好沟通，人们如果都能学会好好说话，这个世界也不至于稀烂成这个德性。”

玛琳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谜语人，包括但不限于某些神棍一样的同行和教廷的那些修士。

“现在都解释清楚了，和好吧。”

台阶都垫到沈渊和医生的脚底下了，两人再不顺坡下驴那就是不识好歹。

“医生...对不起。”

“不、不，我才应该说对不起...”

这多好，把话说开了比什么都强。

......

在玛琳的工坊接受了全面身体检查之后，沈渊带着医生走在返回旅馆的路上。

“现在你放心了吧，医生，玛琳说我的身体还是正经的人类身体。”

沈渊对身旁拽着自己衣服走路的医生说道。

“嗯、嗯...”

医生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不、不过，真的好神奇，为什么大学里的教授们，不、不告诉我们有关生死的真相...”

“或许是出于某种考量吧...听玛琳说复活术可是禁忌法术之一，被教廷严格保密封锁，连试图了解者一经发现，都会被教廷处决。”

沈渊似乎能理解教廷隐瞒生死的真相是为了什么——如果世俗意义上的生死真的可以被逆转，那这个社会将会出现不可想象的动乱。

人们有太多的理由去将死人复活了。

“就连玛琳这样的神秘学家，不也是保守着生死的秘密吗？”

如果不是沈渊正好碰上了复活事件，估计玛琳也不会给他们说这些东西。

“这、这也算是杀头的罪了吧...”

医生总感觉自己在教廷通缉令上的罪名越来越长了。

“先不说这个了，晚饭想吃什么？”

由荒野地牢带来的动荡告一段落，人还是得专注于眼下够得着的事情——比如吃饭。

“想，想吃之前那家烤猪扒。”

“走吧，听说他们好像出了什么浆果烤猪扒的新品...嗯？”

沈渊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怎、怎么了。”

两人走到了哈姆雷特的武装公车车站附近，但这一次，回来的武装公车冒着黑烟，车身残破不堪，而且是三辆一起回来的。

“情况不太对...”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沈渊和医生同时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哈姆雷特的城防卫队上前，招呼着周围看热闹的冒险者从车内拖出一具又一具鲜血淋漓的破烂尸体，将他们如同柴堆一样堆在路边。

混杂着不明碎片的鲜血正从车厢内成股流下，几乎涂满了整个车站附近的地面，最终顺着街道两侧的排水沟流入下水道。

“我艹...”

这是遭遇了什么东西袭击？

“是、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连失明的医生都能通过血腥气的浓厚判断出，自己的附近一定堆了很多新鲜的尸体。

“啊啊啊啊！”

几名满身是血的冒险者突然从武装公车中连滚带爬的窜出，疯狂挥舞的斧头瞬间砍伤周围数人。

“都死了！都死了！都...”

“我...活...你们...怪物...啊啊啊啊！”

“？”

沈渊正准备带着医生离开，却看见那名发疯的冒险者四肢爬行着向自己的方向冲来，身后紧跟着几名城防卫队士兵。

“不是，这些卫兵的手里拿的是烧火棍吗？”

沈渊一脸无语，面对这种发疯的危险分子，他们不开枪在等什么？

“咚！”

一个过肩摔接跪地压制，沈渊用膝盖死死顶住发疯冒险者的脖子。

“老实点！”

看对方仍旧试图反抗，沈渊加大了压制的力气。

几名城防士兵一拥而上，用粗麻绳将这名发疯的冒险者绑起来。

“感谢您的帮助，冒险者。”

领头的小队长冲沈渊敬礼。

“你们身上背着的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不开枪？”

沈渊倒是没好气儿的呛了面前的士兵一句。

要不是碰上了自己，谁知道这些家伙还得砍伤多少人。

“你怎么跟我们队长说话......”

对方的手下似乎有些不满，但话刚出口就被小队长制止。

“不好意思，冒险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小队长的露出无奈的苦笑。

“奉命行事？”

“没错，来自斗争教廷的命令，要保护所有从地牢回来的冒险者，哪怕他们变成疯子也不能开枪，必须活捉。”

“这算什么命令...！”

沈渊突然明白过来，斗争教廷这是在不惜一切代价收集有关地牢的情报...

他们甚至连疯子的呓语都不放过。

城防士兵走后，沈渊上前观察了一下那些堆在路旁，等待运走的尸体。

恐怖的伤痕遍布全身，器官，骨骼，肌肉，脂肪...本应被皮肤包裹的一切现在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暴晒在阳光之下，招来一群又一群恼人的飞蝇。

乍看之下，这只是一堆散发着血腥气的烂肉，但沈渊还是观察到了某些值得注意的细节。

“怎、怎么了沈渊？”

医生似乎听到沈渊蹲下的声音，他在近距离观察那些尸体吗？

“啧...这他妈...怎么可能？”

沈渊从腰间拔出匕首，一刀剖开一具尸体的心脏部位，将手伸进去探索起来。

很快，一小块金属被沈渊捏在指尖。

即便已经有些变形，但其弹尖上明显的聚合物残留痕迹，内部填充的钢芯材质，以及表面上的铜被甲，都在告诉沈渊，这枚弹头不属于现在这个时代。

这是一枚他再熟悉不过的5.56mm M855A1步枪弹弹头。

“我勒个...艹...”

在沈渊看不见的角落，事情似乎在逐渐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