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单纯为了偷懒而敷衍自家小弟,徐盛安现在确实很忙。
商会船帮这边的事情很重要,那些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弟兄,他总得给他们找个好归宿,在洛河上当小混混,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
所以徐盛安才会去想办法和乌鹤山庄谈交易,又不惜花费重金,在卓大人这个即将调职的时间点上,买下河督的职位。
一方面,是他确实想要改变洛河上欺软怕硬的乱象,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那些跟着自己的弟兄们能有个正经的营生,即便只是帮忙撑船,做做搬运货物的力夫。
这样肯定没有在洛河上收保护费舒服,但这才是正经人该做的营生。
徐盛安知道自己手下大部分弟兄不是生来的恶人,只是他们原本的选择太少,所以才做了恶人。
至于那些喜欢原本生活的人,徐盛安也不会惯着他们,愿意留的就留,不愿意留的可以另寻归宿。
只是洛都内的这条河道上上,从此定然不会再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徐盛安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之前没有能力,现在有了,自然要全力把这件事做好。
但除了这心中一直以来的愿景,他现在还给别人许了不少承诺。
刑武司的百里吾,他暂时还不好接触,但因为洛都水牢借洛河之力而建,河督的职责虽然只是管理洛都内部河道上的秩序,但要跟水牢那边搭上话,想必也总能找出个由头。
至于白姑娘的师妹,他也有叫自己手下的亲信们暗中留意,但因为对方身份敏感,毕竟不能光明正大地找,所以暂时也没什么收获。
最后就是女捕快了,徐盛安当时答应了要给人家治疗旧伤,虽然现在女捕快已经不在他家住了,但这个承诺也并没有作废。
徐盛安出了酒楼,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毕竟是炎炎夏日,清晨还到处都是泥坑水洼,现在却就已经晒干不少,只剩下被踩出了纷杂脚印的泥巴。
一踩到这些湿泥巴上面,鞋底上就难免带了一些泥印子。不过徐盛安并不在意,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知道差不多要到和女捕说好的时间了,便顺着人群,向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
半个时辰后,徐盛安终于赶到了洛都城郊的一处小茶馆。
说是茶馆,其实只能算个茶摊,大半座位都支在外面,上面搭了个棚子遮阳,只有几个座位在室内,但也就比外面的座位多了三面挡风的帘子。
这茶摊的位置不好,并不在官道边上,经过这里的只有一条偏僻小路,也没什么过往的游商,只有几个住在附近的人家,会到这里小聚。
彼此间都是熟人,聚在一起喝茶下棋,谈天说地,没什么江湖气,倒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见有徐盛安这个生人来了,正看棋看得津津有味的茶铺老板只好抽开身,向徐盛安招呼道:
“这位客人想喝点什么?咱们这儿没什么好茶,不过有些从山上采的野茶叶,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徐盛安摆手笑道:
“您忙您的去吧,我只是来这儿找个人。”
“哦……”
老板闻言,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又钻回人堆里看棋去了。
徐盛安则环顾了一眼茶摊,果然在室内座位的角落里,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没穿官服,而是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衣,仍然是干净利落的打扮,展现出紧致的腰身,头上戴着个帷帽,看起来不像是缉武司的女捕快,倒像是个浪迹江湖的女侠。
姜安渔的这一身打扮跟以往截然不同,徐盛安第一眼其实并不敢认,还是见对方朝自己望了过来,又有只站在帷帽檐子上的雀鹰转过来,眯着眼朝他“叽!”了一声,徐盛安才确信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连忙笑着赶了过去。
他一屁股坐在女捕快的对面,不用再装模作样,怎么舒服就怎么坐着。
女捕快似乎已经在这儿等了一会儿了,小桌上摆着一壶茶,两个小茶杯,还有一盘花生,一盘凉拌野菜。
茶水,徐盛安刚刚已经喝过太多了,这时候也没什么兴趣,便只是捏了颗花生米吃,边嚼边对女捕快道:
“干嘛跑到这种地方来?怪远的。”
帷帽下传来女捕快闷闷的声音:
“不然呢?我要不要请你到家里坐坐?好让人都知道我和你有关系?”
徐盛安笑了笑,伸手撩开帷帽的纱帘,便看见了一双正幽幽盯着他的明亮杏眼,还有那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那也不用打扮成这样吧?这天气还捂这么严实,不热吗?”
姜安渔瞪了他一眼,抬手抓起另一边的纱帘遮住脸:
“净说些没用的话来气我,赶紧将事做完,我好回去了,最近衙门里忙得很,我也不能离开太久,不然叫那些人怀疑。”
说着,姜安渔就站起身,同时一把抓住徐盛安撩自己帘子的手,拽着他就要走。
徐盛安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被女捕快拉走,哪里乐意,连忙问道:
“又要去什么地方?”
明亮的杏眼透过帷帽盯着他:
“不是说要治伤吗?药我刚才已经喝过了……”
姜安渔没继续往下说,但徐盛安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该自己出手了。
不过经过他的改良,疏导气血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麻烦,于是他连忙又拉着女捕快坐下:
“在这里不也是一样吗?”
“在这儿?”
听到如此无耻的要求,女捕快顿时杏眼圆瞪,心中又惊又怒,想起昨天贼人对自己上下其手场面,又偷偷瞥了一眼外面几个正在下棋的老大爷和闲聊的大妈,小脸一下就羞红了。
她一把撩开帷帽的纱帘,盯着徐盛安,压低了声音,几乎咬牙切齿般地说道:
“这里……这里怎么行?至少也找个没人的地方……”
徐盛安见她想岔了,连忙安抚道:
“姜姑娘不是说之前的法子不好吗,所以我又想了个别的办法,嗯……动静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姜安渔听着对方话里最后的一点迟疑,总觉得贼人似乎是在暗戳戳地点自己,想扭头就走,可药力堵着实在难受,想找个没人的野地,可贼人力气又大,她拉不动。
眼看着贼人又要欺辱她,但却也毫无办法。
于是只好把头一扭,摆出一副受辱女捕的模样,颤声道:
“那你快一点。”
徐盛安听出这颤音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女捕快正气得咬牙切齿,知道自己的形象恐怕被误解得有点严重,于是也不再解释。
直接动手将对方的手臂拽过来,一手抓住手腕,一手握住白皙的小手,嘱咐了一声:“身体放松,放开真气,不要抵抗。”
便开始引动体内精气,缓缓将其地送入姜安渔体内。
徐盛安小心控制着自己的精气,以防止损伤到姜安渔的经脉,沿着经络,避开真气,终于来到一处气血淤积的所在。
于是他凝结真气,轻轻一冲。
姜安渔一开始只觉得有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从手腕上传来,她小心戒备半天,直到发现并没有进一步的异样,才悄悄松了口气。
正好奇为何这次自己毫无感觉,姜安渔便突然发觉有一股力量在自己体内冲荡一下,紧接着,那种熟悉的舒爽感便以那一点为中心,顺着身体,荡漾开来。
?
姜安渔知道不妙,连忙紧紧咬住嘴唇,这才勉强将一声呻吟压在了嗓子里,只发了细不可闻的轻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