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的“格雷前辈”？
理查德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年轻人。
虽说，他已经通过艾丽莎的描述，对此人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实际见到真人，还是难免有些意外。
因为，他的模样实在太年轻了，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眉宇间甚至还带着几分稚气！
原来艾丽莎好这一口啊……
这叫什么来着，奶狗系小男友？
理查德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当然他心里也明白，格雷目前这幅外表，应该并不是他真正的模样。
根据艾丽莎的推断，此人毫无疑问是一位成熟又稳重的持光者前辈，大概是借助某种超凡力量改变了自己的外貌，然后顶替了原本的那个“格雷”。
不过……
这人是否真的完全值得信任，还要打个问号。
理查德默默心想。
这人脱离教会之后也没有失去圣光的眷顾，说明他本性不坏……还有，先前通过“审讯”对艾丽莎的几番试探，也说明他心思缜密、城府极深……
但是对理查德来说，只靠这些，还不足以让他将格雷当做可以托付性命的同伴。
“初次见面，我是理查德·班宁，艾丽莎的搭档。”他自我介绍道。
“幸会。”格雷微微颔首，“我刚才去了梅森市长给你们安排的住处，没找见人，就猜到你们是在这里……对了，那个黑市商人裘恩，最终活下来了么？”
“活是活下来了，不过现在很虚弱……不对，这种事不重要，格雷前辈！”艾丽莎急切地追问道，“您刚才说，自己昨天晚上跟拜血教徒有过交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格雷轻轻叹一口气。
他大致将昨天的经历，有选择的复述了一遍，略去自己通过“回忆重现”技能掌握关键线索、用“音色复制”技能反杀屠夫的细节。
毕竟从艾丽莎和理查德的视角来看，对格雷这样成熟老练的持光者来说，解决掉区区一个“傀儡”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也没有过多追问过程。
“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判断，那座屠宰场无疑也是邪教徒炼化血灵石的现场之一。”
格雷总结道：
“可惜的是，那个邪教徒很谨慎，到最后也没有亲自露面……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实力水平在三阶。另外，关于他的真实身份，我也有眉目了。”
闻言，艾丽莎和理查德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些讶异。
这么快？
我们这边才刚开始调查，前辈就已经有这么多进展了？不仅搞清楚了敌人的实力水平，甚至还锁定了身份？
“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刻就去逮捕他吧！”艾丽莎急切道，“那家伙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人？”
“你等等，艾丽莎，此事需谨慎。”
相比热血上头的搭档，理查德似乎更冷静一点：
“三阶‘鲜血’超凡者的战斗能力，可不容小觑啊。想必格雷前辈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没有穷追不舍……另外，我还有一个疑问，前辈。”
说着，理查德缓缓摘下眼镜，用袖口擦拭几下，然后重新戴上。
仿佛是为了将眼前这个自称为“格雷”的人看得更清楚。
“按照您的说法，那个邪教徒，显然已经提前知道我和艾丽莎会来，所以才提前设好陷阱……实事求是的讲，我和艾丽莎联起手来，也确实能对他造成威胁。”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不选择离开？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也要继续留在哥顿市？”
唔。
果然还是被问到了吗。
格雷心想。
说实话，他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只靠手头的信息也无法得出确切答案。
要么是因为，那个拜血教徒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完全可以独自应付两名持光者；要么是因为，他有某种苦衷，让他根本无法离开这座城市……
不过，真正的答案是什么，现在其实还不太重要。
重点是，格雷接下来的回答，不能露怯。
得维持好我身为“持光者”前辈的人设才行啊……这样想着，格雷开始在心中小心翼翼的组织措辞。
“哦豁，他这是在考验你啊~身为一名‘后辈’，还挺嚣张的嘛~”魔女的声音，打断了格雷的思考，“对了对了，我突然有个好主意，应该能让今天这场戏变得更加有意思……顺便，也当做是给我可爱的‘大侦探格雷’一点提示吧~”
喂喂，我的魔女小姐。
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格雷本想无视，但转念一想，这个不靠谱的魔女最近确实帮了自己不少，也不止一次在关键时刻给出过提醒和暗示了……姑且，先听听她要说什么吧。
“先去找一副城市地图来~”
“你们带了哥顿市的地图么？”格雷依次看向艾丽莎和理查德，询问道。
“我手上倒是有，不过……也罢。”理查德迟疑片刻，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地图。
这地图皱巴巴的，上面有了十几处标记，正是他昨天地毯式搜寻下来、疑似血灵石炼制现场的那些地点，旁边还有一些潦草的笔记。
“哦？已经标号一些点位了嘛，倒是给我省事了~”魔女在格雷脑中愉快的说道，“现在，听我指挥~用笔把酒瓶桥、墓园、水獭街3号这几个点，连成一个圆圈！”
这是要做什么？
格雷心中满是疑惑，但表面上依然维持着冷峻的表情，依言行事。
“然后，以屠宰场为起点，在圆圈内画一个等边三角形~”
“再然后……”
乍一开始，格雷感觉自己只是在乱涂乱画，但随着线条逐渐增多，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复杂图案，渐渐成型。
跟我在“回忆重现”时见到过的、出现在血灵石炼制现场的法阵一模一样！
格雷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已经汗流浃背。
与此同时，一旁的艾丽莎和理查德也纷纷瞪大眼睛，面露骇色，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这图案意味着什么。
“炼制法阵……覆盖整个哥顿市的炼制法阵！”艾丽莎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难道那家伙，想把这座城市的所有人，全都做成血灵石？！这太离谱了！”
“众血归一。”格雷没来由的，突然想起这个字眼。
与此同时。
理查德双腿一软，整个人都瘫到了椅子里：
“众血归一、众血归一……原来如此！难怪那家伙无法离开哥顿市！”
“我在教会内部的资料中读到过，普通人想成为血族，除了接受现存血族的‘初拥’外，还有另一种方法……那就是向鲜血途径的主宰者、‘真祖莉莉丝’贡献大量超凡力量，进而博得祂的注目……”
“而这家伙选择的方法，就是将整个城市的所有人都炼化成血灵石，奉献给‘真祖莉莉丝’！在这仪式彻底完成前，他都不能离开法阵范围，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献祭整个城市的人。
只是为了让一名三阶超凡者，获得晋升四阶的机会。
在整理出这个恐怖真相的同时，震惊之际，格雷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恶寒……难道，这就是获取力量的代价吗？
这就是超凡特性的残酷底色吗？
“不好意思，格雷前辈……坦率的讲，我先前还对您有过一丝怀疑。”
理查德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语气中满满透着崇敬：
“从昨天到现在，如此明显的线索一直摆在眼前，而我竟毫无察觉！但您不一样，居然早就发现了端倪……不愧是一名经验丰富、成熟老道的前辈！”
“那么接下来，您有什么计划，前辈？我和艾丽莎，完全听从您的吩咐！”
面对理查德热切的目光，格雷先是微微一愣。
紧接着，他忽然感觉到胸口涌起一阵暖意，来自“圣光”的暖意。
跟当初在魔女的“殿堂”里成为超凡者的那一刻很相似，一连串的能力信息清晰浮现在脑海中。
“今天的表演，也是大成功~”魔女愉悦的评论道，“进度不错，你的‘圣光’面具已经有所成长了哦~不出意外的话，你现在应该可以施展圣光途径的一阶能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