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遇仇人,接龙脉,入新屋
- 说好采药养家,你肝出十万山神?
- 一天九碗
- 2021字
- 2025-04-08 20:52:11
季咸姐弟俩穿过喧闹集市时,铜锣声突兀地响起。
季咸猛地收住脚步。
按寨子规矩,唯有更换执事这类大事,才会敲响铜锣。
可眼下天地异变,正是多事之秋......
“丹坊出告示啦!”
伙计的吆喝传来,“周杨两家争的学徒名额,如今敲定了!”
采药郎们呼啦围成圈。
季咸攥住姐姐的手腕,站在外围。
按照王掌柜的估计,结果要等到后天,也就是月底才会揭晓。
而且,谁都知道丹坊的门槛难进。
“新晋丹坊学徒是......”
伙计故意拖长调子。
待人群焦躁得快要沸腾,才吐出名字,“外寨药行执事,马迎春!”
整个集市像被泼了盆冷水。
猎户们张着嘴面面相觑。
季咸感觉有根冰锥顺着脊梁滑下去。
马三姑?
那个毒妇?
这和设想中的不太一样。
“阿弟...”
阿姐有些不安,扯了下季咸的衣袖。
季咸眼眸微微眯起。
自己明明给杨家送去了二十株龙涎草。
按计划来说,不应该啊。
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季咸强压下心头焦躁,拽着阿姐直奔济世堂。
身后爆发出欢呼,伙计扯着嗓子喊:“三姑发话了!今儿高兴,东家免你们未来三个月的租子!”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山民终究是心地善良。
换句话来说,便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早忘了当初被马三姑盘剥得有多狠。
季咸想着,不由摇头。
很快,便到了济世堂。
里屋。
季咸姐弟与王掌柜围桌用早膳。
少年问起丹坊学徒选拔之事。
王掌柜搁下茶盏道:“这事我刚听说。”
他到底是老江湖,略一思忖便理清了关窍。
“周管家和马三姑早搭上了线,周家自然要推她上去。”
季咸咬着桂花糕,仍蹙眉:“杨家就这么看着不管?”
王掌柜猜测道:“除非杨平安在家,否则杨家没胆量争。周家会拼命抢,这学徒位子自然就归周家了。”
季咸垂眸不语。
二十株龙涎草可不能就这么打了水漂。
正思忖间,王掌柜忽然开口:“杨平安这少东家成日在外狩猎,十天半月不见人影。”
他捻着胡须摇头。
“如今猎寮都是杨烨在打理,就是杨平安那个总拿鼻孔看人的庶兄。
杨烨训手下人,跟他爹当年一个做派。”
他拈起块枣泥酥冷笑,“活脱脱是训狗似的。”
季咸听出了王掌柜的弦外之音。
若杨平安不回来,那二十株龙涎草恐怕真要打水漂。
整整二十株灵药啊,若有了这些,说不定就能冲击汞血境圆满了!
王掌柜劝慰道:“依我对杨少爷的了解,他断不会平白欠人东西。
纵然是杨家拿了灵药,待他回来定会加倍偿还。”
“杨家是杨家,他是他。”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杨平安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季咸暗忖着,如果能寻得靠山倚仗,他必要亲自登门讨回那些灵药。
王掌柜转了话头:“行李都归置妥了?”
季咸颔首。
“宅子里该备的,我都让伙计置办齐整了。得空你去挑个下人,一些杂活不必亲自操劳。”
自打东山再起,王掌柜眉目舒展不少。
用完早饭,季咸二人便随王掌柜进了内寨,朝新置的宅院走去。
途径丹坊堂口时,这座常年紧闭的建筑,竟然破天荒地敞着门。
季咸余光扫过门内,正瞧见马三姑慵懒地倚在青年怀中。
青白袍服裹着玲珑身段,眼波流转,直往阿姐身上缠。
阿姐抓住少年的手骤然收紧。
似乎是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一般。
紧接着,那青年忽地抬眼,三道云纹在丹袍上微微发光。
目光如冰锥,朝着季咸三人刺来。
王掌柜身形猛地踉跄,被季咸扶住。
少年发觉老人后襟,渗出了大片冷汗。
“快走!”
王掌柜急切地催促。
待转过街角,他扶着墙根剧烈喘息。
脖颈青筋暴起,面容上三分愤怒,七分惊惧。
原本半盏茶的路程,他硬是疾步如飞,好像身后有恶鬼索命。
等到了季咸的宅子,王掌柜依旧一言不发,脸色难看。
季咸垂眸,还是和阿姐先走了接龙脉的礼仪。
在青崖寨里,乔迁新宅素有“接龙脉”的讲究。
需要将老宅地气,引入新居方能安宅旺运。
讲究些的家族要请风水先生择吉时。
在子夜引着族人排成长龙,举着火把从旧居蜿蜒至新宅,远远望去宛若游龙破夜。
主事人须是族中三代同堂的长者。
左手托着罗盘定方位,右手拎着盛满老井水的罐子。
每行百步便以柳枝蘸水洒向四方。
身后跟着的男丁们抬着木箱,箱里装着祖辈用过的铜锁、算盘和犁头,寓意传承家业。
女眷们则捧着插有柏枝的陶罐,罐底垫着老屋梁上拆下的红布,里头盛着陈年稻种与新酿米酒混成的“扎根酒”。
长龙最末跟着总角小儿,捧着竹筛沿路撒炒熟的南瓜子,引得邻里孩童追着捡拾,说是“百家童子接福气”。
待火龙游进新宅,要将旧居灶膛里取来的火炭,埋进新灶。
再取老井水烹茶分饮,方算天地人三才贯通。
季咸没这般阵仗,只邀了王掌柜,以及济世堂的一些伙计前来帮忙。
而且,他收拾东西的时候,便取了老屋的一些火砖。
在新灶台砌成七星状,又折了院中树枝插在窗棂。
这是前世师傅教他的简易安宅法。
待新家的炊烟升起,阿姐在檐下挂起串风干的红辣椒。
噼里啪啦的炸裂声,倒比鞭炮更热闹几分。
很快,季咸备好饭菜,招呼众人用餐。
待伙计们吃饱散去,他转向面色酡红的王掌柜:“那青年到底什么来头,竟让您这般忌惮?”
王掌柜仰头灌下半碗酒,咽下满腹苦涩:“便是那丹师......当年就是他,连同其他人给我设局,导致我下放到此。”
季咸眯了眯眼没吭声。
那丹师身上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让他想起孙老九的独子。
不!
准确来说,是比那书生还强!
王掌柜抹了把胡须上的酒渍:“季小子,那厮怕是冲我来的,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