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日,裴府。
这一日,裴家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裴府门庭若市,络绎不绝,都是前来祝福的宾客。
此次应不染前来,是带着目的的。
她在人群中穿行,目光在欢聚的人们身上游走,最终还是选择了直奔裴瑞雪的房间。
轻轻推开那扇镶着花纹的木门,只见裴瑞雪正坐在镜前。
身旁的丫鬟正手法娴熟地为她梳妆。
见到应不染进来,表情闪过一丝诧异: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应不染笑着走了过去,看了看一旁挂着的服饰,忍俊不禁的说道:
“这衣服真美。”
“我还以为你会缠着云少将军不放呢~”裴映雪打趣着说道。
应不染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转移了话题
“我现在更关心你的及笄礼。”
“与你关系何时如此亲密?”裴映雪嘴上说着此话,但语气却又有一些试探,但表情依旧温婉。
“难道不该亲密?”应不染反问了起来,走到裴映雪身边。
“我还记得你为了云初凶我呢。”裴映雪的语气有一些委屈。
“以后不会了,以后我站在你这边。”应不染拉着裴映雪的手,十分郑重地说道。
裴映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随即展颜而笑,伸手捏了捏应不染的鼻子:
“你呀!”
“哎呀,妆都掉了。”应不染娇嗔了一句,立刻躲开了裴映雪的魔爪。
“你伤势如何了?”裴瑞雪关切地问道,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忧虑,随即又叹了口气:
“要不是之前闹得那么难看,我定会常去看你。”
“没事了。”应不染感动的摇了摇头,没忍住抱了抱裴映雪。
上一世云初屠府前,裴映雪曾用儿时悄悄联系的方式为她传达了消息。
但她不信云初会做出如此事情。
直到他杀到府前,才开始逃跑,但已经为时已晚。
当时如此处境的裴映雪都依然在帮助她。
她自然也要保护好裴映雪。
“我不在你身边这段时间,真是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裴映雪低下了头,神情有些落寞。
“但是我以后的事情,事事都需要你。”应不染握住裴映雪的手,认真的看着她。
“那就好。”裴映雪抬眸,看向应不染,眼前之人似乎变化很大。
“应姑娘来了。”二人说话间,裴家现任主母缓步走进房间。
裴映雪生母生产时难产而亡,她的父亲再娶,娶的便是现在的主母王氏。
王氏身着华丽的衣裳,气质优雅。
目光扫过裴映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映雪,今日及笄礼可要准备得体,才能不负这盛大的场面。”她的话语中透着关切。
应不染心中一动,暗想这位后母对裴映雪的态度虽是温和,却难掩对裴映雪的打压之意。
看来映雪在裴府过得也很艰难。
上一世今日过后,映雪在裴府过将会是什么日子……
她根本不敢想。
裴映雪面露笑容,轻声应道:
“是,我会好好准备的。”
“应姑娘,我要与映雪说一些私密之事……”王氏含笑看向应不染。
应不染立刻领悟到王氏的意思。
她点头答应,起身离开了房间。
应不染轻轻合上房门,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对裴映雪的担忧愈发浓烈。
但又无能为力,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疼吗?”
穿过花园内的长廊打算回前院,却听见这突兀的一声。
转头朝声源处望去,却见到了一个意外之人。
他站在花园一角,黑色的长袍轻轻随风摇曳,俊俏的脸庞隐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
他对着雀儿呢喃,染血的素帕衬得指尖愈发苍白。
“魏公子?”她轻声叫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惊讶。
他闻声侧头,一双桃花眼中充满惊讶。
“应小姐……”魏辰逸似乎也知作为宾客擅自来到这里有一些唐突,解释道:
“刚在外面见到有东西坠落,这才忍不住来此寻找。”
“原来如此。”应不染也走过去,见魏辰逸手中还流着血的麻雀,问到:
“你可能救?”
“自然。”魏辰逸毫不迟疑地答道:
“禽鸟伤翅,当以三七、白及止血,只不过……”
“时朵,快去寻药。”见魏辰逸有办法,应不染声音带着急切,连忙吩咐道。
时朵答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麻烦应小姐了。”魏辰逸向着应不染微微颔首。
应不染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她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魏辰逸,连麻雀都要救的男人,到底为何会被流放?
他似乎也察觉到应不染的视线,目光与应不染相交,带着一丝试探。
但还是转身望向应不染:
“今日多谢应小姐相助。”
“魏公子客气了。”应不染摆了摆手,语气轻快: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知救鸟会如何。”
她正愁应该如何接近魏辰逸,这魏辰逸便送了上来。
不管是他宰相之子的身份。
还是此时正在翰林院编修与科考息息相关的他。
拉近关系都再好不过。
“先用我的帕子擦擦手吧。”应不染从袖中取出自己绣制精致的白色帕子递给魏辰逸。
魏辰逸犹豫片刻,最终拿起应不染的帕子,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还未等应不染回应,时朵便小跑回来,手中拿着几个药罐。
魏辰逸接过药罐,动作轻柔而迅速。
他将药粉小心翼翼地洒在麻雀伤口上,麻雀在药粉的刺激下扑棱了几下翅膀,似乎在抗拒,但很快便又安静下来。
就在二人松了一口气之时,前院的声音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糟糕,已经开始了。”应不染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前来的主要事情,慌张的往前院走去。
“应姑娘,你别急。”魏辰逸在后面有一些无奈的喊道。
但应不染完全没有听进去,匆匆离去,只留给魏辰逸一个背影。
魏辰逸无奈的摇了摇头。
将麻雀的伤口包住后,又拿出刚刚应不染送给他的手帕端详了一番,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