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良不敢看果农的脸,就像看着自己的父亲,又会浮现出很多很多的回忆,有些和葡萄一样酸。
“就是说啊,我也不确定它藏在哪一串葡萄里面。如果你们真的想找,那我就吃点亏,帮你们一起把这片果园里面的葡萄都采摘下来。那样寻找起来就方便多了,虽然我的葡萄可能卖不上很好的价钱,但是为了帮你们的忙,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果农一脸诚恳的样子说道。
小雪暗自笑了一下,只是说:“那谢谢你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一起摘葡萄吧。”
小雪和黄良拿着剪刀和篮子,就开始采摘葡萄。用剪刀把一串串熟透的红葡萄剪下来,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整齐地摆放在篮子里面。采摘完一串接着下一串,刚开始还挺有新鲜感,也能体会到丰收的喜悦。
“想不到采摘葡萄还挺好玩的。”小雪边剪葡萄边和黄良说道。
“我小时候经常帮我爸爸一起采摘葡萄,就像现在这样。我爸爸就是种葡萄的,算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吧。”黄良小声说道。
“难怪你看果农的眼神有点不一样,想起了你以前的事吧。”小雪每采摘完一串葡萄都要反复仔细的观察,看看有没有可能藏着粉雪花。
可是忙活了快一天,也没有发现粉雪花的影子。
“我们是给果农当了一天的采摘工人吧。”黄良看了看采摘下来一筐筐的葡萄,无奈的对小雪说道。
“那又怎样,就算没有找到粉雪花,也体验了一天的田园采摘的乐趣啊。让你回到了小时候,找到儿时的快乐。”小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小时候的生活也有苦有乐吧,帮忙采摘葡萄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有点累,但确实也很有乐趣,特别是偷吃葡萄的时候。”黄良拿起一串葡萄放在嘴里吃了起来,葡萄颗颗爆汁,甘甜无比。
“我找到粉雪花了!”黄良很惊喜的大声叫道,高兴的跳了起来。
“在哪里,快让我看看。”小雪一脸的不相信。
“你看地上,我咬破的葡萄汁掉落在地面上,把地上的雪花染成粉色的了,这不就是你要找的粉雪花吗!”
“切——,哪有你这样算的。如果这样也行,那还不如我自己用粉色颜料染一片雪花来的更快呢。你这是纯纯的侮辱上天的智商啊!”小雪被黄良气笑了。
“这和上天的智商又什么关系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扯太远了吧。”
“就有关系,而且关系重大。”
“毫无关系。”
小雪和黄良一边争执几句,一边帮忙果农清理场地。一个收拾剪刀绳子等工具,一个把篮子一筐筐的往车上放,配合的十分默契,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种感觉。
果农把采摘好的葡萄全部运回家,然后对小雪和黄良说道:“今天辛苦你们俩了,摘了一天的葡萄也没有找到你们想找的东西。刚好我家里今天请客办酒席,你们也来一起吃饭热闹一下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刚好我俩肚子也饿了。”小雪说道。
黄良走到果农身旁,小声问道:“你儿子怎么样?他还好吧?”
“他蛮好的,好不容易读书考学走出了农村,现在在大城市里面生活。我和村里老家伙们吹牛皮,经常夸他,说他在一家医药公司做销售经理,工资非常高,房子车子什么都有,女朋友也很漂亮。不过他工作挺忙的,好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了,妹妹出嫁他都没有时间回来。”果农抽着烟,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说这些干嘛,先回我家吃饭吧。果农开着农用三轮车,跑的贼溜。
家里有很多客人围在几桌酒席上开始吃饭了,很热闹。黄良和小雪也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吃饭,黄良也不讲客气的和同桌客人推杯换盏,喝了几杯老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酒足饭饱了。一些客人都慢慢离席,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聊天拉家常,都说着熟悉的方言俗语。
屋子变得很空旷,当中升起了一团篝火,客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手拉手扭动着腰肢,唱起民谣。旁边拉二胡的,打鼓的,吹唢呐的围成一圈,各个都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技高一筹。
小雪也来到篝火旁边,翩翩起舞,像一只美丽的火凤凰。
红红的火苗映照着小雪白皙的脸庞,她圆圆的眼睛在唱一首水汪汪的歌,弯弯的眉毛充满喜庆的气氛,小巧的嘴巴微微上扬。她的舞蹈像火苗一样照亮了周围的人,照亮了整个房屋。
她在篝火旁跳跃,扬起的裙摆像春风吹拂湖面时荡漾开的波纹,身体的曲线婀娜多姿,好似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动作快的时候像闪电,慢的时候又像夏日的微风,让人陶醉。
黄良坐在一旁,看着小雪发呆。
她怎么如此美丽,好像降临人间的仙子,好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这么能歌善舞,直击人心。她却就在自己眼前,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火焰在跳跃,小雪在空中飞舞,飘飘若仙。
“你在发什么呆?是在看对面的那个红衣服的女孩吗?你和她很熟吗。”小雪突然拍了一下黄良的肩膀说道。
“可能吧,她从小就像个男孩子一样。”黄良立刻清醒过来。
小雪摸了摸黄良的额头,说:“你喝醉了吗?怎么脸红红的。”
“你的舞姿太美了,比老酒还要醉人。”
“你竟然会贫嘴了啊。”小雪嫣然一笑。
对面穿红衣服的女孩径直朝他俩走过来,打了个招呼,说道:“我听我爸说你们在寻找粉雪花,还帮忙采摘了一天的葡萄。”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就当是体验生活好了,挺有趣的。”小雪和这位红衣少女说道:“你穿着这身衣服好喜庆好漂亮啊!”
小雪又凑在黄良耳边说:“我说别人是个美女吧,哪里像男孩子,你真是个近视眼啊。”
红衣少女身材很瘦,一张鹅蛋脸上有一双丹凤眼和高挺的鼻子,眉毛也很直,扎着高马尾,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说话很有礼貌,声音也是中气十足。
黄良眼里满是她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样子,到处祸害人搞得鸡飞狗跳。
红衣少女举起酒杯小酌了一口,说道:“今天是我要出嫁的日子,你俩愿意做我的伴娘伴郎吗,陪我一起去男方热闹一下啊。这边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轻人都没有几个,所以想麻烦你俩一下。”
“可以啊,你就当我俩是你的哥哥和姐姐。”黄良说。
“是的,我俩很愿意去,一点都不麻烦。”小雪很高兴的应承下来,好像很迫不及待的看到男方来迎亲的热闹场面了。黄良脸上有几丝激动的微笑,又有几分说不清的愧疚和遗憾。
“你们可以叫我小红,鲜红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