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些话我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接下来的话我实在忍不下去。

「诶我跟你们说，前两天我下班忘拿东西，回去拿东西的时候我听到宁医生让那位别再死缠烂打找他呢！」

「这么劲爆？你们说那位不会是专门来找宁医生的吧？嗜血症会不会只是她接近宁医生的幌子啊？」

「我就说她心术不正，一看就不是真心想来研发抑制剂的，不然怎么什么都不懂天天问这问那。」

我走到他们面前，沉着脸说：「背后议论别人很有意思吗？」

「你们刚来的时候没有碰见过问题吗？我问一些问题怎么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嗜血症……」

我还想继续反驳，宁晏川的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

「吵什么？晴怡，过来帮我调配一下。」

我就站在宁晏川身旁，他却在羞辱我的人面前让一个本不在这个项目里面的晴怡去帮忙。

果然，宁晏川离开后我身边就传来哄堂大笑。

「宁医生让你不要吵了。」

有人故意说这句话气我。

但我最生气的不是因为他们。

我揉了揉眼睛，摸到了一点湿。

我知道，他在用另一种方式逼我退出。

可宁晏川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想让他的得逞，所幸，最后PHA抑制剂提前制成了。

按照惯例，新抑制剂都要先交给宁晏川亲身检测。

「宁医生说这药能用了吗？」我问。

那护士脸色并不好：「宁医生每次检测都不允许别人进去打扰，但是我刚刚从门外听见了宁医生的声音，他好像不太舒服……」

我几乎没有犹豫，想冲过去看宁晏川。

「等等！把这个带上。」

护士递给我一份NUC抑制剂。

我没有接。

找到宁晏川时，他跪在地上，神色极度隐忍痛苦，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流出了细密的血。

宁晏川对我的伤害早已被我抛到九霄云外，此刻我只想让他别这么痛。

我狠心用小刀割开了自己的掌心，比起用副作用很多的NUC抑制剂，我更愿意用自己的血。

当我忍着痛意把流着血的手掌送到宁晏川面前时，他却猛地将我推开。

接着他转过头背对我不停地干呕起来。

我想走进确认他是否安好却听到了他的怒吼。

「滚开！」

「你的血……令我恶心！」

嗜血症患者是不会对血说出『恶心』这种话的，可宁晏川的呕吐让我不得不相信。

原来我已经让你讨厌到连我的血你都恶心了。

「我就这么令人厌恶吗？」

我心如死灰。

5

事后我总是觉得不对劲。

嗜血症患者面对血一般都会失去理智甚至意识，对血液只有服从。

即便他再讨厌我也不应该说血液恶心。

所以我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了院长。

院长表示他也从没有听说过，他也没有办法给我解释，不过他给我提供了方向。

嗜血症管控所。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院长说，这是为了防止嗜血症患者失去意识伤害人类特意为他们成立的管控所。

以往抑制剂还没有被研发出来时，嗜血症患者都会被送入那里。

我算了算时间，抑制剂是在五年前出现的，那么分开的八年里，那三年宁晏川大概率会在那里度过。

虽然知道管控所很危险，但我还是决定独自一人前往。

被领着进去后，眼前的情景让我大惊失色。

每一个患者身上都像犯人一样戴着铁链，犯病时意志强烈的还好，顶多被人拳打脚踢几下。

而意志弱的就要承受电击棒，沾了盐水的鞭子，甚至是在他们身上钉钉子。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这么做他们会因为喝不到血去吸自己身上的血！」

所长给我指了一个房间，我看见里面都是因为吸自己血而死亡的人。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宁晏川性格大变，不爱说话了。

在这样一个地狱生活了三年，怎么可能像从前一样生活。

就在我痛心不已时，我见到了一个熟人。

是宁晏川的母亲。

「伯母，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