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听到自己养的这马说话,苏千谨也不免愣了一下,因为不光是他,就连他牵过来的那一匹精壮好马,这个时候也是呆呆地看着那匹老马。
显然是在对自己同类的口吐人言,感到震惊和难以置信。
马其实都是挺聪明的,甚至有些还死贱死贱的。与牛一般,都是较为通人性的。或者也正因此,这两个词才会经常被放在一起。
而在愣了一下后,苏千谨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只见他倍感兴趣地问道:“你这是何时能这般了?”
至少在他马车上多出那一个石像之前,苏千谨可以确定,这一匹老马并不能如此。
所以,这是他离开那段时间里出现的变化。
可是,他虽然是离开了两天两夜的时间,但在这里,不见得也是两天两夜,可能才过去一夜,亦或者只是半天。
具体多少时间,苏千谨说不准,不过他能确定,绝对没有两天两夜。
毕竟,要是他老这么突然消失一段时间,这囚牛县的人,可不见得还会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外域商”。
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让一匹老马在短时间内变得能口吐人言呢?
苏千谨觉得他所需的“气”,可能因此要有着落了。
“东家好冷静呀,不愧是走南闯北,异地而至的外域商贾。”这一匹老马闻言,却是显得有些惊讶。
“多谢夸奖,不过是见多了罢了。”苏千谨摆了摆手,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东家,我也不知我是什么时候能这般了,只是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我便挣脱了缰绳,然后又一个恍惚,我便醒了过来,然后我就能开口说话了,于是连忙回来找东家。”这一匹老马说道。
此时,看这老马说话的样子,很像是一位老人家。
“声音?看来这应当是你的仙缘了。”苏千谨如此说道,然后便伸手解开了这一匹老马身上的缰绳。
“你已得了灵性,却是不能再与过去那般了,这样吧,你若愿意,便跟在我身边,若不愿意,我还你一个自在。但你以后却是要小心人,万不可轻易口吐人言。”苏千谨继续说道。
而听了苏千谨这话,这一匹老马连忙说道:“东家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不报而离?”
“我是救了你,但你也为我做事了那么久,你无需心里过不去,你我只是各取所需。”苏千谨又摆了摆手。
“东家大德!既如此,我便这就离去。”这一匹老马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一个响鼻,颇欢快地跑开了。
而目送这一匹老马离去,苏千谨又看了一眼此时还在发呆的那一匹精壮好马,说道:“无需艳羡,你若也能得此造化,我还你自由也是无妨。”
这一匹精壮好马闻言,不由打了一个响鼻,也不知它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苏千谨则是翻身上了马车。
这马车厢内,那一个石像还在,依旧是那番栩栩如生的模样。
苏千谨想了想,也没有将此物扔了的意思,他只是将其推到了一边,免得让他不方便坐着。
夜色很快就深了。
而此时的苏千谨,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机。虽然他这里没办法发送信息出去,但比较微妙的是,他可以接收信息。
也因此,苏千谨一直以复制黏贴为乐。
至于他复制黏贴的东西,会给人多大的心理阴影,就不在苏千谨的考虑范围了。
然后,苏千谨就忽然发现,这黑夜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
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一匹精壮好马。
而就在苏千谨转动目光,看过去后,这一匹精壮好马便立即开口道:“嘿,东家,你白天说的当真吗?”
苏千谨:“……”
然后,他上下将这一匹精壮好马仔细打量了一番。
他很想看出点什么来,可什么异常也看不出来,于是他便下了马车,将这一匹精壮好马的缰绳给解开了。
“经商之人,要言必行,行必果。我既然开口应允了,那么断然不会反悔。”苏千谨一本正经地说道,就仿佛真是如此。
“多谢东家!多谢东家!”
这一匹精壮好马连声道谢,显得十分开心。
然后也不管此时天正黑,直接冲入了夜色之中,像极了某种撒手没的二货动物。
苏千谨目送这一匹精壮好马离去,他眼中不免有几分思索之色,毕竟这再怎么看,都很不正常。
就是不知道,此时如此不正常的,只有他这里是这样,还是整个囚牛县的马,都这样了?
如果是整个囚牛县的马,那么此地多半是来了一头了不得的马类存在。
即使不是马类,这一存在也绝对与马有着很紧密的关联。
可要只是他的马会这样……
苏千谨眼底,有一抹异色不由浮动而出。夜里的他,可很少有能让他感到害怕的东西啊!
这个念头落下,苏千谨整个人便变得扁平起来。
就像是一个从纸上裁剪下来的人一般,以至于他此时穿在身上的衣服,都直接落了下来。毕竟这只是很普通的衣物,不可能随着苏千谨变化而一起有所变化。
此时的苏千谨,与那位“老王”当真是有七八分相似之处,但和“老王”的吊影之基不同的是,苏千谨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能这样变化了。
而在意识到自己能如此后,苏千谨是没有犹豫,就将这个秘密给藏在了心底,从不将此告知给第二个人知晓。
也不能完全说没人知道,因为他小时候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来着,两人关系那个时候极好,时常睡在一起。可突然有一天,他这个青梅竹马就搬家离开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能见对方一面。
由于此事太过于突兀,苏千谨也不明其中究竟,于是便一直在心中存疑。
这个时候,已经动用了自己能力的苏千谨,没有犹豫就往马车上一卷,然后便一下子失去了踪迹。
而苏千谨的突然不见,也让暗中一直窥视此处的一双目光,不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