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的微光在隧道中摇曳,林秋雨的指尖抚过潮湿的墙壁。那些斑驳的壁画在幽光中苏醒,描绘着令人窒息的场景:头戴羽冠的祭司将少女推入青铜鼎,鼎中腾起的火焰竟是诡异的青色。
“这不是普通的朱砂,“霍临渊用剑尖轻刮壁画,“掺了人血和骨粉,才能历经千年不褪色。“
林秋雨忽然踉跄着扶住墙壁,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汹涌而来——
七岁的沈清歌躲在祠堂帷幕后,看着父亲将半卷古籍交给叔父:“巫族的血祭必须终止,这《长生诀》......“
“小心!“霍临渊揽住她下坠的身体。她这才发现壁画上的祭司面容,竟与陆明远有八分相似。
隧道尽头传来潺潺水声。转过弯道,两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地下暗河奔流不息,河面漂浮着数以千计的青铜面具。每张面具的眼眶中都嵌着鸽子血宝石,在水波折射下如同万只血眼凝视。
“等等。“霍临渊突然蹲下身。河滩碎石中,半截褪色的红绳格外刺眼。林秋雨颤抖着捡起,绳结是她教给清远的平安扣打法。
暗河对岸传来金属碰撞声。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三个盗墓贼正在撬动一尊青铜人像。其中一人突然惨叫,他的手掌与撬棍冻在一起,寒霜正顺着胳膊急速蔓延。
“快砍断!“同伙挥起洛阳铲。断臂落地即碎成冰渣,而青铜人像手中的玉璧泛起蓝光,映出壁上篆文:
「擅动祭器者,永堕冰狱」
盗墓贼的惨叫声在洞穴回荡,霍临渊捂住林秋雨的口鼻迅速后退。那些漂浮的青铜面具突然调转方向,宝石瞳孔射出红光交织成网,将幸存的两人绞成血肉碎片。
“闭眼!“霍临渊扯下外袍罩住两人。布料在红光中化为飞灰,但足够他们滚入岩缝。林秋雨的后背撞上硬物,转身看见岩壁上嵌着半块残碑:
「巫咸国三百祭司,以魂镇孽龙于此」
碑文让霍临渊脸色骤变。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龙形疤痕:“十八岁那年,我梦见被铁链锁在深渊......“
话音未落,暗河掀起巨浪。无数青铜链从河底升起,锁链尽头拴着二十米长的蛇形骨骸。头骨空洞的眼窝燃起鬼火,颌骨开合间发出金铁之音:
「时辰到了......」
林秋雨怀中的玉佩突然灼热。她看到幻象:清远浑身是血地靠在同样的骸骨旁,将染血的日记本塞进岩缝。现实与幻境重叠,她果然摸到个油布包裹。
日记第一页写着:“姐,千万别来找我!他们用你的八字在炼......“
惊天动地的断裂声吞没后续。骸骨挣断锁链,河水化作冰锥倾泻而下。霍临渊挥剑劈开冰幕,剑身符文却开始崩裂。千钧一发之际,林秋雨将玉佩按在残碑凹陷处。
地动山摇中,碑文亮起:
「以巫血为引,可唤英灵」
她的掌心伤口渗出血珠,滴落处绽放出赤色莲花。十二道虚影从壁画中走出,为首的老者叹息:“少主,老奴等了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