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庭馆驿,四大诸侯

一路行色匆匆,过五关,过渑池,渡黄河,越孟津,风尘仆仆入了金庭馆驿。

云中子一路望着草木倒驰,几度欲走,奈何雷震子小手紧紧捏住其衣襟,不放其离开。

金庭馆驿内,三大诸侯已至,西伯候姬昌下车驾,便见南伯候鄂崇禹与北伯候崇侯虎面红耳赤,显是方才争执未休。

东伯候姜桓楚独坐西厢,面前茶盏泛起涟漪,映出眉间三分愁绪。

三人见西伯候姬昌来到,齐齐起身行礼。

“姬贤伯为何姗姗来迟。”

却见姬昌面露尴尬,侧身让礼,拱手道。

“些许小事耽搁,诸位贤伯可迎太师当面。”

三大诸侯一脸惊愕,尤以崇候虎为最为慌张,他正督建摘星楼事宜。

此乃劳民伤财之举,又行重役苛刻,死伤无数,百姓怨声载道。

曾有言传,苛役百姓三万六千,白骨垒作观星台,可见崇候虎手段之狠辣。

若闻太师此时问责,他虽有大王旨意,怕也要受苛责,遂发问。

“姬贤伯,太师不是征伐北海,怎得私自归朝,难道北海有变。”

姬昌闻言,面色一变,此言便当于斥闻太师不尊王命,擅自归朝,有渎职之罪。

其余三候顿时觉的崇候虎有些疯魔,却不知其因心虚,才使出此以进为退之策,双方都落把柄,便不会遭闻仲雷霆之怒。

却哪知闻仲此番归朝,正带必杀之心,此乃大商生死存亡之际,朝堂上下必须肃清彻底,否则难挽国运倾塌之厄。

“闻此言,南伯候是要问责仲某,渎职之罪否。”

闻仲缓步从外而入,面容冷冽,看着崇候虎。

崇候虎被惊的踉跄后退半步,惊诧不已,随后仰天大笑。

“何方宵小竟敢冒充太师?左右与我拿下!“

姬昌见崇候虎如此,急忙阻拦。

“崇贤候,莫要如此,此真为闻太师当面。”

却见崇候虎言语笃定,信誓旦旦。

“姬贤伯可是好久未来朝歌,不识太师当面,太师虽还身健,但也朽暮西山,垂垂老矣。”

随即话风一转,恶狠狠的盯着闻仲,言语透满阴森。

“再观此人,虽长相极为相似,却岁不过天命,身不具威严,怎么可能是太师当面。

姬贤伯,你是被人骗了,只是这骗子竟敢大摇大摆踏入此处,当真是找死,还不速速将此人拿下,本侯要亲自处置,定叫此贼生死不得。”

其余二候闻言,也是心生疑惑,但姬昌却知底细,不说那雌雄金蛟双鞭,墨麒麟,便论那阐教金仙云中子都未质疑,哪里还能作假。

“北贤候,莫要造次,此真乃太师。”

姬昌苦心相劝,却不料崇候虎根本不理会,反而讽言道。

“姬贤候年岁已高,偶有疏漏也属正常,吾久居朝歌,太师征伐北海之时,本候还去送行,怎会认错,此人竟敢骗到吾等面前,着实狂妄无边,来人啊,速速拿下此獠。”

眼见崇候虎随行军士将闻仲围起,各自举起口中兵刃,便要向闻仲下手。

闻仲巍然不动,只双目细眯,看着崇候虎上蹿下跳,眼见刀兵便要临身,竟是崇候虎眼色指使,要趁机害了闻仲性命。

却见哪吒面露杀机,手中黄帝戈猛的顿地,金庭馆驿顿时颤抖不止,北伯候随行军士也都站立不稳,东倒西歪。

被哪吒将戈柄倒转,施展横扫千军,一道赤芒闪过,近前军士纷纷倒飞而出,个个骨断筋折,若不是哪吒留手,怕是便要喋血当场。

敖广脚踏七星,如魑魅一般,来到崇候虎眼前,一把抓起玄蟒袍领襟,将其提到闻仲面前,一脚踢弯膝骨,重重挫地,青砖白玉顿时碎如蛛网,崇候虎双腿折断,痛的哀嚎连连。

再看闻仲,面目无情,开口道。

“聒噪,尔这恶贼,丧尽天良,害无辜百姓多矣,还有面目嚎叫。”

说罢取出雌雄金蛟双鞭,鞭首蛟龙吞吐王恩圣芒,几乎闪瞎崇候虎双目。

此双鞭,乃太师随身之物,上朝亦捧在手中,受先帝恩典托孤,他怎能不识。

此时才想起求饶,强忍剧痛,浑身瑟缩,颤颤巍巍的开口。

“太师,是候虎蒙了心智,不识太师当面,还请太师手下留情,此事皆为陛下所托,非是候虎之过。”

闻仲闻言,双目一厉,手中双鞭重重落下,打的崇候虎身躯一振,背后龙脊断为三截。

崇候虎顿时浑身瘫软,口歪鼻斜,虽尚有神智,却眼不能斜视,口不能言。

“胆敢妄议大王之过,将己罪归于陛下,真乃自寻死路。

西伯候,将此勾结奸佞,败坏吾大商国运,双手染满百姓之血的罪徒收监,待得本座面见大王,再做处置。”

姬昌闻言心中一沉,此事牵扯大王,他不愿纠缠入内,其虽有贤明,但更重明哲保身。

今日如此作为,怕是要树敌不少,若是惹的大王不快,怕是他还有罪责。

见姬昌犹豫,闻仲面色阴沉,手中双鞭立起,开言道。

“西伯候,吾等已至朝歌,为何还有顾忌,莫不是生了包庇罪徒之心。”

姬昌闻言大惊,连连口称不敢,便朝伯邑考使一个眼色。

伯邑考少年意气正盛,遇此奸徒,正摩拳擦掌,得姬昌首肯,随即开口。

“来人,速速将此罪徒拿下。”

北伯候崇候虎被五花大绑于馆驿之外,由伯邑考亲自看守。

闻仲高座于馆驿之中,观剩余三候,目光落到东伯候姜桓楚身上,不由叹口气。

姜桓楚心有一颤,心道其为国丈之身,镇守东方,身无劣迹,怎引得太师如此目光。

想到崇候虎惨状,极慢拱手施礼,口中言道。

“太师,桓楚虽久居在外,坐镇东鲁,但心在大商,从无二心,还请太师明鉴。”

却见闻仲挥手示意姜桓楚不必紧张,口中长叹一口气。

“东伯候可知皇后姜氏之事。”

姜桓楚一愣,随即抬首,面露忧色,问询道。

“可是我儿惹怒王颜,犯下大错。”

闻仲摇头不语,转而向着姬昌言道。

“西伯候,此事你知详细,说与东伯候听。”

姬昌发觉闻仲好似针对于他,在其身上压了一口大锅,先去西岐征辟伯邑考,后又诱导其言说朝堂乱象,擒了北伯候崇候虎,如今姜皇后之惨事,还要出自他口。

唱了红脸,还做了他人之盾,姬昌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却又不得不遵,便将此事说于东伯候听。

东伯候姜桓楚闻言,双目圆瞪,意如油煎,身形颤抖不稳,跌落在地,哀嚎大哭。

“吾儿命苦,双目被剜,炮烙双手,蒙受如此不白之冤,自古未有,骇人听闻,此乃何等之哀也。”

众人听闻此骇人之事,也知其心之苦,并未劝解,只由其发泄,哭了多时,姜桓楚起身抓住姬昌,急问道。

“吾之外孙,殷郊,殷洪,可有被牵连获罪。”

姬昌被抓的紧了,将手向外推搡,开口道。

“两位王子受扬妃庇护,被一阵狂风卷走,不见踪迹,扬妃自缢宫中,无人知晓去往何方。”

“啊,昏君,竟得如此丧心病狂,此事怎可善终。”

姜桓楚状若狂魔,却见闻仲双目一眯,敖广,哪吒会其意,踏前一步,气势大盛,将姜桓楚压制。

“东伯候,本座能理解尔之痛心,若你有意,本座明日便带你上朝,除妖妃,清君侧,肃吾大商朝堂,还百姓一个盛世。”

“若你意实在难平,本座也可给你一个机会,归去东鲁,尽可起兵一战。”

闻仲此言杀气腾腾,双目似染血赤红,敖广,哪吒俱是执兵上前,刃芒冷冽,令的在座之人心中发寒。

姬昌,鄂崇禹瞳孔骤缩,急急其上劝阻东伯候。

姜桓楚思忖再三,复又跪倒,高呼。

“单凭太师做主,只是可怜吾外孙,不知身处何方。”

“郊,洪二王子,乃吾大商正统储君,必要归位,此乃成汤延续,人族之序,怎可旁落他家。”

言罢,闻仲起身,扫过三位诸侯,独落于姬昌之身,看的姬昌心惊肉跳。

“诸位贤候,都去歇息吧,养足精神,明日朝堂,还要诸位用心。”

“单凭太师吩咐,吾等定助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