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弦月一开始以为是尸体,但仔细看去,却发现不对劲——那个人影似乎在动。
她突然没有出声,徐昌岭立刻觉察到异样:“你看到了什么?是什么玩意?”
“那里有一个人。”宋弦月仔细地看着,却没有靠近,因为她一动,那个人影似乎也在动。
徐昌岭顺着她的方向,眯眼看了半天:“那里有人?”
宋弦月指了指前面水下的方向:“你们没看到?”
“我看看。”陈阙也凑了过去,他仔细盯着那个方向,却也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却发现那个人影似乎在向他们靠近。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徐昌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别乱猜,先看看清楚再说。”徐嫣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静,她缓缓地向那个人影游去。其他人紧随其后,心中满是忐忑。
而徐昌岭直接趟水过去,似乎想抓住那个人。
宋弦月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拉住他:“别冲动!你不知道那是什么,要是突然袭击,可就麻烦了。”她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那东西形态佝偻,看着就像是一具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而且那种感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尸变。
徐昌岭被宋弦月拉住,回头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自在:“怕什么,不就是一具尸体嘛,我看看就回来。”
“你别乱来!”宋弦月急得声音都高了几分,她紧紧抓住徐昌岭的手臂,生怕他真的冲过去。
这时,徐嫣开口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带着一丝神秘:“好好看,看仔细一点。”她的眼神中透着好奇,仿佛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宋弦月被徐嫣的话吸引,她松开徐昌岭,顺着徐嫣的目光仔细看去。
看着看着,她就发现,不止一具这样的黑影飘在水里,在这个人的前方,还有其他的黑影。“这……”宋弦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发现这些黑影的形态很奇怪,它们悬浮在水面上,而且整个尸体呈现出发黑的状态。
如果只是普通的漂尸,腐烂到这样发黑的地步,肯定已经是巨人观了,无论之前是什么形态的人,现在肯定都是充气好几倍的体态。但眼前这些黑黢黢的东西,却没有任何腐烂发胀的特征。
“这是什么?”徐昌岭也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那些黑影,心里直犯嘀咕:“全身都是黑黢黢的,看不清模样,而且不止一个,看样子有很多,都站在水里。”
“黑人?古代就有异族奴隶?”徐昌岭突然冒出一句,他挠挠头,一脸困惑,“还是说是昆仑奴?”
陈阙听到这话,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他皱着眉,眼神中带着一丝严肃,“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徐嫣瞥了他们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好好看看,尸体的脸朝向哪里?”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四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些黑影上。
宋弦月仔细观察,她发现这些黑影的脸似乎都朝着一个方向,朝着出水的口子。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这不可能是普通的尸体。”徐嫣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它们的排列方式太奇怪了,像是被人刻意摆放的。”
“难道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做手脚?”陈阙沉吟道,“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是什么,我们得小心。”宋弦月拉了拉徐昌岭的衣袖,“我们先退后,找找其他线索。”徐昌岭虽然不甘心,但看到宋弦月紧张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徐嫣站在昏暗中,手中举着微弱的犀角蜡烛,烛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黑暗。
徐昌岭和陈阙站在她的身后,而宋弦月则站在最前面,她的目光在洞穴内四处游移,试图寻找一丝线索。
“不要乱碰,我们跟着你。”徐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看它们的面朝向哪里,我们就往哪个方向走。”她指了指洞穴内那些奇怪的人影,它们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宋弦月点了点头,心中却满是疑惑。
她忍不住问:“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然而,徐嫣没有回答,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仿佛任何一丝分神都可能让他们陷入危险。
徐昌岭和陈阙也紧紧盯着宋弦月,仿佛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关系到他们的生死。
宋弦月感到一丝尴尬,便不再多问,只是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具黑黢黢的东西。它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祭品,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他们一直朝着出水口的方向走,很快便进入了出水通道。
这个通道很矮,有些地方连宋弦月都不能直着通过,必须低着头。她心中暗想,平时的水位并没有那么高,现在可能是因为高山上的雪水越来越多,导致地下水位升高。
入水的时候,他们必须熄灭蜡烛,然后再重新点燃。
这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而且在黑暗中,眼睛能看到的情况非常有限,不免让人感到恐惧。宋弦月尤其担心水会打湿蜡烛,导致无法点燃。
在水中,每隔一段距离,事实上距离并不固定,都会有一个黑黢黢的影子。这些影子在水中晃动,仿佛是某种未知的生物。
宋弦月的心跳加速,她紧紧抓住徐嫣的手,试图从她那里获得一丝安慰。
“别怕,跟着我。”徐嫣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暖。
宋弦月点了点头,但心中的恐惧却无法完全消除。她能感觉到,徐昌岭和陈阙也在紧紧跟着她,他们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他们艰难前行的时候,宋弦月突然感到一股暗流涌来。身体她一晃,差点失去平衡。
徐嫣立刻伸手扶住了她,低声说道:“小心,这里水流很急。”
宋弦月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看到徐嫣的脸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这让宋弦月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你。”宋弦月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徐嫣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这一刻,宋弦月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宋弦月站在水下,冰冷的水从她的下巴处缓缓退去,露出了肩膀。她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她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诡异起来。
水下的光线昏暗,只能勉强看清眼前几米的距离。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看到了那个黑黢黢的影子。
那是一个人形的影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仿佛是从水底冒出来的幽灵。
宋弦月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了?”徐嫣察觉到了宋弦月的异样,皱着眉头问道。
宋弦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她必须把事情说清楚,不然大家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那玩意一直跟着我们,而且已经出水了。”宋弦月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冷静。
徐昌岭在后面听到了,急得直跺脚。他看不见前面的情况,只能靠宋弦月和徐嫣的描述来判断。
他心里急得快要爆粗口了,但又不敢大声说出来,生怕引起更大的恐慌。
“到底是什么东西?”徐昌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宋弦月没有回答,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影子。她能感觉到,那东西似乎也在盯着她,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她不知道那东西想要什么,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发动攻击。
“别怕,有我在。”陈阙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宋弦月的心里微微一暖,但恐惧并没有完全消散。
她知道,陈阙虽然看起来很镇定,但他其实也和她一样,对这里充满了未知和恐惧。他只是不想让她害怕,才故意表现得这么坚强。
“我们得快点走。”陈阙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很坚定。
宋弦月点了点头,她知道他说得对。他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否则那个东西可能会对他们发起攻击。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跟着陈阙继续向前走。
水下的地势越来越复杂,水位也在不断地变化。有时候水会淹没到他们的脖子,有时候又会退到膝盖以下。
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
宋弦月的心里越来越恐惧,但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她知道,如果她表现出了恐惧,其他人也会跟着害怕起来。她只能把恐惧压抑在心底,然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宋弦月往里一看,那黑黢黢的人头看上去很奇怪,能看到皮肤非常的薄,徐嫣怀里的蜡烛光几乎都可以透过去。
这是人皮俑。徐嫣突然说了一句。
宋弦月突然想起关于玄都王的传说,传说中,他有一支神秘的队伍,而且在此之前战无不胜,可是后来,在战场上却一派涂地。
当年的传说已经湮灭在历史河流中,神秘的玄都王的传说是否是真实的,压根就无法考证。
只是,这一路走下来,诸多迹象,又都表面这个当地少数民族的传说,多少有些真实的成分。
宋弦月瞬间镇定下来,那露出水面的人皮纸人,涉及到传说中极为恶心又惨烈的酷刑,据说在人的脑袋上敲一个洞,然后往里灌水银,再将整块人皮剥下来,能人巧匠利用一些丝竹将人皮撑起来,形成人俑。
在人俑之前,是人殉,这种残忍的丧葬仪式从原始社会就出现了,在春秋及先秦的时候曾盛极一时,后来虽改为人俑形式,但其实这种陋习一直到清代都没有完全消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古代是皇权专制社会。
宋弦月在以往的考古工作中就发现过好几次这样的殉葬坑,有完整骨架的,也有只葬头颅的,人数则没有统一标准。
墨子曾说,天子死后,殉葬者多则达数百人,少也数十人,光是想想都觉得残忍至极。
曾经在河南发现的一座殷代大墓中,便出现了这样白骨累累的场面,被生殉、杀殉的多达五千余人。
不少考古专家分析殉葬的过程,认为,或活埋,或将殉者带入墓道,再逐个把头砍下陪葬。总之,不管何种方式,其实质都是残酷而野蛮的。
以俑殉葬是在战国时出现的,用陶俑、木俑等来代替人殉,后来,在墓葬中出现的那些石像、陶塑都被冠以“俑”的名称。
现在最常见到的,就是陶俑,一般会做成人的样子,或者动物,形状栩栩如生。
从大小比例来看,秦始皇的兵马俑是最写实的,身高也和常人无异,古代工匠的巧手将这些人俑雕刻得宛如真人,以至于当他们第一次被人们所发现时,那浩荡的排场和活人般的神情让世人震惊,被誉为世界八大奇迹一点也不为过。
但是,不曾想在秦之后的汉代,居然出现了人皮俑。
孟子有一次在和梁惠王谈论治国之道的时候,讲到孔子反对人俑——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孔子认为最先开始用俑的人,是断子绝孙、没有后代的,为何?
其实,本质上指责的是用人来当陪葬的问题,而不是哪种手段
不管是用真实的人,还是模仿人的外形,其实只是形式不同而已,实质上都是对人命的一种蔑视和不尊重,内心深处的认知和君贵民轻的思想依旧根深蒂固。
如果有仁德之心,又怎么会用和人长得一样的人俑来殉葬呢?
就像孟子问梁惠王:“用木棍打死人和用刀子杀死人,有什么不同呢?”
即使这个墓已经经过了两千多年的历史,这些人皮俑仍旧保持着真实的人皮状态,即使里面的丝竹都已经呈现腐烂但是人皮的外形还是维持这的形状。
犹如秦始皇墓中的那些兵马俑,看守着这个诡异的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