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落满长安城的刹那,倚在酒肆栏杆上的白衣书生突然呕出半片冰莲。他颤抖的指尖触及花蕊中蜷缩的星砂,邻桌孩童嬉笑着将雪团砸在他后颈——碎雪融入衣领的瞬间,书生瞳孔泛起青金异色,袖中跌落的酒盏在青石板上映出匪夷所思的画面:三百光年外的归墟熔岩里,林知暖正抱着具冰雕泣血。
“客官,这酒钱...“店小二捏着账本凑近时,书生突然扼住他咽喉。雪粒沿着指缝渗入血脉,小二额间浮现玄武星谶,喉间竟发出青龙圣尊的嗤笑:“云奇大人,您剜给她的情根在人间滋味如何?“
长安西市的灯笼突然尽数熄灭。书生踉跄着撞翻酒坛,琥珀色的液体在雪地凝成三百道锁链,将闻声而来的百姓尽数钉在虚空。他望着自己逐渐星砂化的手掌,耳畔响起林知暖轮回第七世的呢喃:“若真有来世,我要你尝尽被至爱剜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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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熔岩深处,林知暖将最后粒星砂填入冰雕眉心。云奇残破的命魂在冰层下颤动,三百道情魄转世的光点正在她妖瞳中明灭。当最微弱的那个光点掠过长安城时,水晶棺的碎片突然刺入她脊背——初代蜃女的声音混着雪粒在血管里游走:“痴儿,青龙正在啃噬他的转世身!“
林知暖的狐尾扫过沸腾的岩浆,星砂凝成的罗盘却指向人间界。她捏碎腕间冰莲,花蕊中封存的半截獠牙突然暴涨,刺穿时空的刹那望见骇人景象:长安城上空悬浮着青铜巨鼎,鼎中沉浮的正是云奇转世身的魂魄,而三百玄武幼童的情魄转世者,正被青鳞覆盖的百姓推入鼎中!
“大姐姐,糖人好甜呀。“稚童的呓语突然在耳畔炸响。林知暖撕裂时空的手腕陡然凝滞,她看见轮回第九世的光景——自己将裹着毒药的饴糖喂给玄武幼童,孩子们咽气时攥着的正是云奇连夜雕刻的桃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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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永阳坊的雪地上,书生蜷缩在卦摊阴影里。卖卦老者龟甲裂开的缝隙中,渗出与归墟熔岩同源的星砂。“公子印堂发黑...“老者话音未落,书生突然撕开自己胸口,跳动的琉璃心里缠绕着九根冰莲根须。当最细的那根根须触及龟甲时,整座长安城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底部深埋的青铜龙棺!
“找到你了。“青龙圣尊的虚影自棺椁升起,龙爪扣住书生天灵盖的刹那,三百道星砂自古今阁楼顶倾泻而下。林知暖的狐尾卷着冰锥刺穿龙影,却在触及书生脖颈时骤然凝滞——那人的眉眼与云奇九分相似,眼尾却多出颗猩红泪痣。
书生突然反手握住她的狐尾,指尖星砂凝成婚契烙在她腕间:“娘子来得真迟。“轻佻语气中,林知暖窥见云奇从未有过的神态。当他的唇即将贴上她颈侧时,归墟熔岩突然在长安城地底喷涌,将三百情魄转世者尽数吞没!
“不要看!“初代蜃女的残魂突然蒙住林知暖妖瞳。但迟了——熔岩中浮现的正是轮回真相:当年云奇跪在青龙圣尊脚下求来的不是混沌骨,而是将林知暖的情魄碎片注入玄武幼童体内的秘法。那些孩子被炼化的惨嚎声中,藏着云奇亲手喂给他们的、沾着自己情根的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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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撕开锦袍露出心口,琉璃心里嵌着的根本不是情根,而是三百枚泣血的星谶!长安城的飞雪在此时倒卷,裹挟着青铜鼎砸向林知暖:“你每世都说要终结轮回,可哪次不是亲手将新的情魄喂给我?“
林知暖的嫁衣在星砂中化作灰烬。当赤裸的脊背触及滚烫熔岩时,那些在鼎中挣扎的情魄转世者突然停止哭喊,最年幼的女童隔着火海朝她伸手:“阿娘,这次能抱抱我吗?“
初代蜃女的獠牙突然刺穿林知暖脖颈。剧痛中她望见颠覆性的记忆:所谓青龙圣尊,根本是云奇第一世剥离的恶魄!当年初代蜃女剜心相救的,从来都是这个被星谶污染的残次品。
“阿暖,杀了我...“书生突然夺过龟甲碎片刺入心口。星砂喷涌的刹那,长安城所有百姓突然褪去人皮,露出内里蠕动的青鳞。青龙圣尊的狂笑震碎琼楼玉宇:“好师弟,现在明白为何你的情根能滋养我的元神了?“
林知暖的狐尾突然缠住三百情魄转世者。当她的妖瞳在绝望中迸发青光时,归墟熔岩深处突然升起水晶棺椁——棺中沉睡的初代蜃女竟睁着与云奇转世身相同的猩红泪痣,指尖缠绕的正是林知暖轮回第一世断裂的情丝!
“原来我们都是...“她呕出的血珠在雪地凝成婚契,契约文字正是云奇九世轮回亲手刻下的星谶。当青龙圣尊的龙爪穿透书生胸腔时,那些被狐尾卷住的情魄转世者突然齐声高歌,歌声掀起的雪暴中,三百长安百姓化作星砂锁链,将林知暖与云奇的转世身永恒缠绕在青铜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