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奕尘从国礼府出来,在街口的尽头之处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此人便是杀钟。
敖奕尘心想,杀钟不会无缘无故暴露在此处,倘若真是为了跟踪,以杀钟的警觉程度也定不可能犯下被轻易发现的低级错误。
在国礼府的人回去之后,敖奕尘快步朝着杀钟的方向赶去,在第二个街口的拐角处,两人如期相遇了。
“杀钟大人,可是太子殿下有事?”
“奕尘主执着实机警,随我来吧。”
杀钟所走的方向很明显不是去往太子别院的方位,因为此事,敖奕尘还心生怀疑,细致的记录了所走的每一个标志性的建筑物。
在一个阁楼前,杀钟驻足,回头示意敖奕尘自己上去就可以。
敖奕尘不太确定自己是否领会了他的意思,伸出一只手指朝向自己的方向,杀钟点了点头,对敖奕尘表示了肯定。
杀钟怎么也不会害他,无论从什么角度思考,杀钟都没有害他的理由。
敖奕尘进入阁楼之中,所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理会他,情况如此,敖奕尘只能一味的朝着楼上走去。
在即将到达顶楼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敖奕尘的耳旁,这才让他放心。
顶楼之上,敖奕尘与李承铎分坐桌子的两端,等待着敖奕尘的到来。
“定北王,好久不见。”
“参见靖王,回来后没去拜访,敖某行事多有不周。”
李丞铎没有怪罪的意思,开个玩笑罢了。
李焕臣又拿出一个酒盅,摆在桌子边,伸手让敖奕尘过来落座。
敖奕尘理解了李焕臣的意思,安静的坐在桌子旁,端起酒盅,喝了一口。
“听闻奕尘主执去国礼府了?这是信不过我东宫给你传递的消息了。”
“太子殿下多虑,是国礼府宋希找臣去的,并非是臣本意。”
李丞铎在一旁是看戏的状态,无论两人谁有所隐藏,或是掺杂一些无足轻重的谎话,李丞铎全都能看的真切。
“宋希可否向你透露些什么?”
“并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更多的是试探的意味,臣还算巧妙的化解了,不会给殿下添麻烦。”
李焕臣怎么会怕区区一个国礼府主丞找麻烦,说来也是可笑,敖奕尘也是心知肚明。
李焕臣起身,走到阁楼的扶手旁,指着尽收眼底的京都盛景。
“奕尘主执,你看这阁楼的风景如何?位置如何?”
敖奕尘走到李焕臣的身旁,也朝着极远处的方向看去。
“阁楼风景,美不胜收,这风水宝地也只有太子殿下能够拥有。”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奉承的,有进步。”
二人相视而笑,一人无奈,一人感到陌生。
“我把这个阁楼起名叫做惊臣轩,你感觉怎么样?”
说罢,便将这三个字题在了白纸之上,敖奕尘细细品味与琢磨,越发觉得颇有韵味。
李焕臣解释名字的含义,想以此来激励自己,时刻慎独,不可得意忘形,敬畏之心永不能忘。
“名字不错,有机会借我一用。”
“借你一用?”
李焕臣第一时间并没有理解敖奕尘的意思,转念一想,随他去吧。
原来是李丞铎听闻敖奕尘最近在筹谋春闱京试一事,想必感受到焦头烂额,恰巧前任文相与靖王之父曾同朝为官,二人不止一次共同操办大雍科举盛事。
而靖王之父有记录的习惯,李承铎此次前来便是将前朝科举操办手记赠予敖奕尘,听闻此事,敖奕尘瞬间变了脸色,满是感激之情。
靖王也并非需要躲避之人,敖奕尘想了一下,决定就在这惊臣轩把自己想问想说的全都表露出来。
“太子殿下,敢问皇后娘娘以前也有插手政事的习惯吗?”
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别人但且不说,连李焕臣都被吓得不轻。
连忙起身关上屋门,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敖奕尘。
“你活腻歪了,大雍京都之内,你竟然公开议论皇后娘娘,我都不敢说一句不是。”
敖奕尘一脸抱歉,脸瞬间涨的通红,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怎料,太子殿下并非表面的意思,而是凑近了些,把耳朵凑了过来。
“你跟我好好说说,是谁向你透露的?”
“太子殿下可能误会了,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起因便是明夜被叫到后宫,皇后娘娘让她帮助国礼府操办春闱之事。”
太子殿下对于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本来还想着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明夜公主不想去吗?”
“她不想掺和到党争之中,向我来求助,说来也好笑,我甚至都不了解后宫参政,又怎么能提出意见呢?”
李焕臣低头想了一会,办法也不是没有,但办起来还是有些难度。
“你对此事可有什么万全之策?”
“实不相瞒,我想让明夜帮助文事院筹备京试,一来可以化解困境,二来也可以凭借帮助好友为由避免党争。”
李焕臣的想法也正是如此,但他并没有一个可以开口的理由,明夜本与他并无瓜葛,贸然因为此事得罪皇后实属不该。
敖奕尘看出了太子殿下的为难,便主动提出自己可以在朝堂之上主动提及此事,只需要太子殿下在旁边助力即可。
敖奕尘既然如此说了,那便没有任何问题,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大功告成,敖奕尘的任务也完成了,也算能一身轻松的回府了。
路过流云殿,敖奕尘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放到了流云殿的门缝之中,稍显得意的走了。
明夜因为此事终日焦头烂额,回到流云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推开门,便注意到了一张纸条。
明夜漫不经心的打开,并没对这个没有来头的纸条有什么期望。
“无须担忧,国礼府不用去。”
明夜回头望向定北王府,阁楼之上站立的身影就是敖奕尘,明夜挥动着手中的纸条,在告诉他,她已经看到了。
敖奕尘点头,同样挥动着手臂回应她,并不打算有什么回报也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