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驾!”
火光照亮下,一伙人手持火把,在黑夜中骑马前行,终于,当看到不远处一匹马儿低头时,也见到一旁倒在地上的人影。
人群中,不等其他人的反应,一名名少年率先骑马上前,随后飞快的下马,跑到倒地的人影旁。
“是他!快救救他!”
看清昏迷的人是丑夫后,在众多少年的喧嚷声中,一个个都急忙转过身,对着其他骑马之人磕头。
不过两三下,便能清楚的看到,一个个少年额头上从红肿的地方,缓缓流出血。
“你们这群小娃,怎么动不动就给人磕头!起开让路!”
这时候为首的人骑马上前说道,翻身下马后,便摸了摸丑夫的气息,其他人则手持火把,警惕的看着夜色下的山涧。
“还没死!”
魁梧男子说道,看着眼前少年浑身血淋淋的,即便是他,都忍不住心惊。
一旁的磕头众多少年听闻后,那彷徨的脸色,终于安定下来。
“从马背上,帮我取出一些草药,还有一个青色小瓶子过来!”
魁梧男子对着另一人说道。
看着身旁这些少年额头不是红肿,就是流下鲜血的模样,魁梧男子忍不住露出无奈之色,他本是药宗之人,名叫吴怡,听闻大周与古奴国开战,便与宗内其他弟子,一同前来边境帮忙,救治伤者。
这两日由于需要炼制一枚丹药,便离开边境,准备返回都护城,方才本想赶夜路尽早去到佳县,不曾想在山涧碰到这群在夜色寻人的少年,先是得知佳县被古奴人突袭,后面这些少年知道他是药宗之人,全都跪下来,央求他先别返回高木县,求他一同前来寻人。
得知事情经过,他本以为这些少年不过多此一举,不曾想,似乎是老天心怜这些人,还真被他们找到。
“这是药!”
看着好友拿来草药,吴怡转过头看着地上昏迷的少年郎,想到身旁那些少年口中说出的经过,对于眼前这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少年,吴怡不由得有些钦佩。
自认师从药宗,混迹江湖多年,人脉之广,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但对于这般年纪,便敢于赴死的少年郎,这份血性与胆魄,就连吴怡都极其少见。
就连吴怡自己都不敢保证,同样的情况下,为救一群连名字都不认识的同龄人,自己能不能做到舍身赴死。
“这小子,命大!”
吴怡身旁,方才取药的男子,看向那昏迷的少年,忍不住感慨一句。
四周其他人也纷纷露出赞同之色,望着吴怡取出丹药,喂给那名浑身是血的少年,无一不在感慨其命大,若非这天黑,怕是古奴骑兵定会追来,若不是碰到吴怡这药宗之人,这少年也未必能活到明日。
“好了,这小子所练的功法有些古怪,只要稳住五脏六腑,皮肉小伤对这小子影响不大!”
随着给丑夫包扎好伤口,吴怡缓缓起身,揉了揉手。
“起来吧!快些回到高木县!浒关失守,怕是高木县,日后也要放弃!”
吴怡的好友前半句是对那些少年说,后半句则是对吴怡说。
作为一个手臂比女子腿还粗的壮汉,吴怡这个名字,没少让人一脸惊诧,但与名字一样,吴怡的本领也是如此,作为吴怡的好友,男子可是知道吴怡开口,那这满身伤的少年,过几日便无大碍。
望向佳县方向,男子心中有些庆幸,此前他们以为后方无碍,故而他们这些武林中人,都在高木县与前线徘徊,因此躲过这一劫。
“回去!”
身材魁梧的吴怡也点点头,随后让那些少年将丑夫放在马背上,骑上马儿转身回走。
…………………………
难闻的气味有些刺鼻,似乎酸臭无比,然而其中又裹挟着浓浓的血腥味。
慢慢的,丑夫听到耳边不断传来痛苦的呻吟。
终于,随着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营帐,丑夫转过头,看到身旁,也是躺着一个个满身血迹的将士。
“没死……”
丑夫虚弱的呢喃一句,虽然眼下不知身在何处,但庆幸的是,似乎自己没死!
回想昏迷前,丑夫只记得在厮杀中,身上不断受伤,眼看撑不住的时候,绝境下,血经受到影响突破三品,借着突破时身体浮现的一丝暖意,方才清醒一些,斩杀一名古奴人后,趁着昏暗的夜色夺马而逃,之后的事情,丑夫便开始模糊起来。
“果然是三品!”
丑夫闭上眼睛,运转血经之后,能明显感觉到体内气息,变得再次强大一分。
经历过战场厮杀,丑夫也终于体会到,这半本血经的独特奇妙之处,若非血经修炼精血,怕是自己早已经死在古奴人的刀下,根本撑不住那么久。
“嘶!”
丑夫忍着身体上的伤口,挣扎着起身,伴随着伤口剧烈的疼痛,嘴里嘶嘶吸气。
望着同在营帐内,十几个伤亡的将士躺着,有的奄奄一息,有的脸色与肤色都已经变青,显然已经死去,丑夫一步步慢慢的走到营帐外。
“唉,你居然醒了!”
烈日之下,丑夫干涩的嘴唇有些刺痛,还不等回过神,就听到恰巧走来一名年轻的将士,诧异的看着他。
“这是哪?”
丑夫看向四周,发现站在营帐外,像身后的营帐,四周到处都是,望不到头,不仅仅能看到远处十人五人的将士,在来来往往巡逻,而且营帐之间,也有很多将士,在抬着伤亡之人。
似乎,这里是一个兵营。
“这是大军兵营,之前冯校尉嘱咐过,你醒来,便让你去见他!走!我带你去!”
将士对着丑夫解释道,随后便让丑夫随他离开。
见状,丑夫眼下也没有其他选择。
兵营内。
丑夫打量四周,时不时看着一群群骑兵,或者一些运粮的木拖车经过,随后,看着很是热情的将士,便开口发生何事。
在交谈中,丑夫得知将士名叫张宴,青州陆县人。
至于冯校尉为何叮嘱丑夫醒来,要丑夫去找他,张宴也不知道,只清楚那日送丑夫来到军营的,似乎都是一些新卒,把丑夫送到后,那些人便被冯校尉安排离开,不过张宴隐约听那些新卒说,丑夫已经昏迷了两日,算上昨天,足足有三日之久。
“冯校尉在练兵,你先别过去!前几日迁关、浒关相继失守,别说其他将军暴跳如雷,就是冯校尉,都憋着一肚子火!”
张宴把丑夫带到一个校场上,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长戈将士,正在整齐的操练,于是转过头对着丑夫小声的说道:“我听说,这次大周与古奴国交战,无论如何都不能败,也不能撤兵,一但撤兵,恐怕大将军……”
说到这里,张宴给了丑夫一个眼神,示意剩下的话不能说,只能靠着自己领悟。
“原来如此!”
丑夫看着张宴,点点头。
比起张宴,丑夫更清楚,这一战是怎么开启的,故而,虽不知张宴怎么会这般猜测,但丑夫清楚,张宴说得没错,这一战不仅仅对于大周、对于上地百姓不能有失,对于裴都护更是如此。
“你受伤身子虚,休息一会!等会冯校尉过来我叫你!”
丑夫听着张宴的好意,没有拒绝,直接背靠木拖车坐下来,看着远处操练的将士,闭上眼睛休息着。
不过随着入睡。
丑夫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梦境中,他出现的对手,并非一个人,而是入睡前,他看到操练着的那上千将士。
“杀!”
“杀!”
看着整齐划一,一边防守一边手持长戈盾牌,步步靠近的方阵,望着那些将士盾牌长戈下,一双双狰狞的面孔,势要杀死他的将士,手持长塑的丑夫,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