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儒

“师父，您刚才说您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人围坐在柳树下的石桌前，杨贯一脸关切的询问李镜清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

堂堂七境大儒，居然说自己命不久矣，说出去都不知道会掀起多大波澜。

李镜清倒是洒脱，吃着猪头肉不亦乐乎，丝毫看不起先前严肃的样子。

“被妖魔害了，就这么简单。”

“老头，你还有没有得救啊到底，说个法子咱几个当弟子的也好出出力啊！”

赵耀武有些暴躁，捶着桌子对李镜清吹胡子瞪眼，话语间满是对李镜清的关心。

李镜清也觉得赵耀武忤逆，反而乐在其中，他享受这师徒相处方式。

“哼哼，为师要是有法子还用得着你问。”

“一个妖尊带着三个妖皇围猎老子，老子能有个命回来就算不错了！”

李镜清也是怒拍石桌，骂骂咧咧。

夏天心面如沉水，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老师，是不是有人出卖了你。七境大儒身份如此重要，行踪向来是大乾机密中的机密，妖族怎么可能会知道您的行踪，还精心策划这样一场惊天围杀……”

“肯定是！要是让我知道是那个狗杂碎当了人奸，老子非撕了他不可！”

赵耀武怒气冲天，握拳怒吼，甚至眸中闪烁着炽烈的火焰。

杨贯在一旁不明所以，师兄们的层次都太高了，许多东西自己都不明白在说什么。

李镜清摆摆手，有些心灰意冷，没有兴致再谈论这个话题。

“现在老头子我就想再多吃几年美食，多喝点美酒，如果再能为人族培养一位人才就再好不过了……”

自己出事确实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人在背后捅了刀子，不然无法解释这已经发生的事实。

这也是李镜清如此心灰意冷的原因，他宁愿光明正大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被自己同胞用阴谋诡计害死。

呵，多么可悲！

杨贯看出了李镜清眼中的落寞，为他已经空了的酒杯里再续上酒水。

“夏七哥，那妖皇是什么境界，为什么大儒对我们人族来说这么重要？”

气氛有些淡了下来，杨贯挑起话题，问出心中的疑惑。

“妖尊对应武道终境武神之境，对应儒道则为造化境，也就是老师现在的境界。”

“已经跌了，现在只剩文胆还在了，再过几天可能连文胆都要碎掉。”

李镜清插嘴，哼哼唧唧的，像极了生气的小老头。

夏天心眼中一抹忧色，抿嘴看了眼自家师父。

“妖魔等异族不遗余力的狙击我人族大儒，自然是因为儒道对他们的威胁最大！”

赵耀武闷声出言，内心烦闷的很。

夏天心点点头，对杨贯说道：“小十你境界还低，不了解也正常。”

“儒道武力不如武道，神通不及道家，诡辩莫测不及杂家。但我儒道却是人族第一大道，为何？只因为两个字，教化！”

夏天心谈起儒道十分骄傲，神采奕奕，说话掷地有声。

“何为教化？”

“教化就是教化，幼童不明理则使其明理，百姓不讲道德则使其讲道德，这就是教化。”

杨贯还是不明白，说得也太谜语人了，这些和儒道的重要性有什么关系？

夏天心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人族一个种族，远古先辈在黑暗中摸索的历史你应该也很清楚。”

“先辈模仿妖魔创出了武道，从此有了立身之本。”

“但你知道从何时人族开始逆转局面，一步一步占据这大陆的主导权，将妖魔异族赶到苦寒之地的吗？”

“就是从至圣先师开创儒道那天起，局势发生转变的！”

“如果说武道是人族从零到一，那儒的出现就是一到一万，到无穷！”

夏天心越说越兴奋，怎么更是激动的站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杨贯无奈，没想到夏天心居然还是一个话痨，之前都没有看出来。

李镜清捂着耳朵，不耐烦的冲夏天心喊道：“消停点，消停点！吵死了，这么点事半天说不到重点上！”

这个老七，话匣子一开就根本停不下来！跟个麻雀似的，很是烦人。

“儒道之所以牛就是因为人族需要儒道。这方天地原本属于妖族，后来至圣先师出现了，大展儒道教化之能，教化天地，抹除了妖族无数年在这天地留下的印记。”

“简单来说，就是给天地讲道理，让它变成自己人，把不是人族的其他族类当仇人。”

“就这么简单！”

为了制止夏天心又蠢蠢欲动的嘴皮子，李镜清连忙一股脑的将道理讲给杨贯，将后者听得眼珠子都要惊掉。

给天地讲道理！？

逼格这么高吗？

杨贯终于明白了儒道的重要了，这是给天地洗脑啊！俗话说天发杀机，龙蛇起陆，这方天地都是自己人了，打起妖魔来还不是随手的事？

“对！老师说得对！就是这样！至圣先师最初教化的天地现在就是我大乾的帝都长安！”

“后来无数儒道后起之秀继承至圣先师的教化之道，一寸山河一寸血，儒道武道杂道齐齐开花，硬是像磨盘一样将人族的领地往外推，推出了如今九州二十三府广袤的土地！”

夏天心接过话头，继续激情演讲。

杨贯也听得入迷，眼中仿佛浮现了先辈不断开拓疆土，血拼妖魔的画面。

“如今我大乾的土地上已经没有了妖魔生存的土壤，顶多还剩大猫小猫两三只，都如风中残烛，不足为虑！”

杨贯点头，难怪他从青溪一路赶到汉阳连一个像样的妖怪都没有看到，让他打算降妖除魔获得气运的打算泡汤。

原来这土地已经没了生出妖魔的根，自己先前碰到的能吐人言的怨鬼恐怕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杨贯心中也升起身为人族的自豪感，大丈夫应当如是，为过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享万世之名！

“所以师父的伤就是在外教化妖魔所处天地时受的？”

杨贯问道。

李镜清似乎不愿意谈论这方面的话题，侧开身子吃猪头肉。

吧唧吧唧～

夏天心看了眼师父，摇头道：“不是，老头是在外教化初附之地时被妖族围攻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