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翻身的机会？

江鸿万万没想到，今晚的震撼不止九叔这一个。

他怎么也想不通，冰箱里的羊头怎么就变成了人头！

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人居然就是楼下那个，昨晚送自己羊头的邻居大哥！

然而这还没完，进了审讯室后，林鸿才从警察的口中得知了那个羊头的去向。

出现在了那个邻居大哥的脖子上……

也就是说，这俩脑袋换了个位置。

林鸿差点当场吐在审讯室。

这可不是小事，人头就放在林鸿的家里，他自然成了重大嫌疑人，审讯完后就被暂时收押了。

至于九叔，警察来之前林鸿就让他先溜了，不然审问之后肯定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而他俩都想顺便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离开林鸿身边，就会变为游离状态。

然而结果还真是，警察自始至终都没提到过九叔，可见就连楼道里的监控都没拍到他。

但却拍到了凶手……

于是仅仅过了一天不到，当天傍晚林鸿就被放了出来。

进去肯定不能带电子设备，于是出来时刚拿回手机，就看到了一大堆未接电话。

几乎都是同事，显然是看到了新闻。

其中孙编辑的电话最多，林鸿赶紧回了一个，免得被扣上旷工的帽子。

“怎么才接电话！还想不想干了！”

“老大……那人头在我家里，我肯定要被带进局子问话，怎么接你电话啊？”

“啥？人头在你家？！”

“别激动，凶手抓到了，不是我！”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家拍段视频，写一篇报导！现在凶手已经抓到，警方很快就会出通告。

在那之前必须先发一篇出来！”

这似乎是个很容易赚流量的点，打一个时间差，至少在通告出来之前会是个独家报导！

就在林鸿看到了希望，并且对孙编辑稍稍有了些感激的时候，下一句话瞬间又让他跌入谷底。

“写好后，发给小雪！”

林鸿顿时怒气腾升，“发在她的号上？”

“不然呢？你的号才多少关注啊，这么好的素材让你发也是浪费！

少废话，赶紧的！”

挂了电话，林鸿攥紧双手，像是要把手机捏碎似的。

就算关注自己的粉丝少得可怜，但至少这新闻肯定会涨一大波粉！

虽然这家伙说得对，发到朱雪的号上肯定会有更多流量，且不是一星半点的多。

对公司的利益来说，这的确是最佳选择。

可自己也失去了一个翻身的绝好机会！

林鸿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没准到时候会分自己一杯羹，至少可以免于被开除。

回到家门口，林鸿才发现自家作为第二现场，还没解封，但在门口遇到了等候多时的九叔。

“凶手抓到了，我听办案的警察说，你可以放了，所以早就在此等候。”

林鸿点了点头，看着门口的封条，叹了口气，“现在暂时回不去了，跟我去宾馆住着吧，公家报销。”

九叔没有身份证，林鸿只能先让他在门口等着，自己先去登记开房，然后九叔再去房间找他。

反正离远了就没人看得到九叔，一切都很顺利。

刚满身疲惫的躺在床上，九叔便迫不及待的说，“今天我跟着那些警察，知道了不少事。”

林鸿满脑子烦恼，兴致缺缺的说，“案子都结了，有啥好说的。”

谁知九叔一脸凝重的说，“这案子没那么简单，是猫妖作祟。”

“猫妖？”林鸿这才有了些兴趣，坐起身问道，“你是说电影里……哦不，在你那个世界，和你斗法的那个猫妖？”

“没错，它跟我一样，一同来到了这个世界！凶手是死者的妻子，你知道吧？”

林鸿点点头，“听说了。”

九叔继续道，“她被带走的时候我在一旁观察过，有被附身过的迹象。

再加上这独特的报复行为，我断定是它没错。”

“报复行为……”林鸿回想起来电影中的桥段，“你是说，就因为那大哥买了羊头，所以就把他的脑袋割下来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买羊头的人那么多，死的应该不止他一个才对。”

“既然我离开初遇之人就会失去一切法力，想来它也相同，所以它与我一样，活动范围被限定在了初遇之人身边。”

卧槽，来真的啊……

现代可不像电影里的那个时代，几乎家家户户都吃得起肉，岂不是任何人都可能成为目标？

意识到问题可能很严重，林鸿赶紧说道，“那怎么办？你要去捉那猫妖？”

九叔摇摇头，叹了口气，“目前我们并不知道它的初遇之人是谁，再加上它十分狡猾，追踪它的去向并不是容易的事。

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回一趟你家，给那位老兄做场简单的法事。”

林鸿不解，“该不会每死一个人你就要做场法事吧……先说好，我们这时代大部分人不兴这一套了。”

“不，被猫妖杀死的人，头七回魂，会变为厉鬼，成为它的手下。”

这的确是电影里的设定。

林鸿点点头，继而又想到九叔现在肯定没钱，那么做法要用的装备得自己准备，于是问道，“要准备什么？”

“纸笔墨刀剑。”说完，他顿了一顿，便又解释道，“黄纸、红笔……”

这一段在电影里出现过，林鸿当然知道是什么，“黑墨、菜刀和木剑？”

九叔愣了，随即笑道，“你比我那些个徒弟聪明多了。”

……

敲定好了准备工作后，林鸿带着九叔坐车去了最近的纸扎铺。

正如林鸿所说，现代人大多不兴这一套。

也就清明、冬至这两个时间点前后，才会有买纸钱的人上门。

此时距离两个时间点都很远，纸扎铺没什么客人。

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白背心，趿拉个塑料拖鞋，躺在椅子上摇着蒲扇看电视。

看到林鸿这么个年轻人到来，老板有些意外，但也没什么反应，瞥了一眼就继续看电视去了，只百无聊赖问了句，“要什么啊？”

九叔跟着进入店铺，没说话，饶有兴趣的进店参观去了，只留林鸿应付这老板。

“纸笔墨刀剑，铃炉香烛袍，你这都有哪几样？”

老板依旧没回头，“嚯，年轻人做过不少功课啊，这是演戏要用，还是准备自己个儿做法玩儿呐？”

“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都有，茅山十器嘛，一整套都有！”

一听说都有，九叔忽然从一个货架后探出脑袋，“剑得是桃木的，最好是十开十落的老桃木。

烛得是一合法的烛，香要二合法，得给邻居添彩。”

一听这话，老板“噌”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九叔。

林鸿以为他这些要求太“奇葩”，把人家给惹毛了，赶紧想打圆场。

谁知老板忽然问了句，“铃要什么铃？”

九叔答，“正一上清。”

老板又问，“袍要什么袍？”

九叔再答，“三茅真君。”

这跟特务接头似的暗语，整的林鸿一头雾水。

然而这老头真跟找到组织了似的，满脸兴奋，忙不迭的丢下蒲扇，做了个手势。

左手在上，竖起食中二指。

右手在下，食中二指置于左手掌心。

九叔立刻回了个相同的手势，只不过左右手上下相反，这倒让面对面的两人动作一致，像照镜子。

林鸿忽然觉得，这老头气质变了。

“道友所需我这都有，稍等。”

那些东西林鸿隐约看到店铺的货架上基本都有，但这老头却去了后屋，叮叮咣咣一阵动静后，捧了个箱子出来。

看样子这箱子有些年头，不知积压了多久，林鸿忽然有种感觉：

外面的货架上都是假的，这箱子里的才是真家伙。

再加上之前俩人的“切口”……

香和烛是“一合法”还是“二合法”，林鸿不懂，他只希望这箱子里的东西“合法”……

就在林鸿担心自己的钱够不够买这些真家伙时，九叔只道了声谢，拎起箱子就走。

老头也丝毫没有要钱的意思，捡起蒲扇，又躺回椅子上看电视去了。

一切都那么自然合理，唯独林鸿啥都不知道，像个刚出世的愣头青，手忙脚乱的跟上了九叔。

余光瞥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老头的心中翻江倒海一般。

早年学徒时就听师父说起过，现在学的都是花架子，真东西需要调用自身气海中的灵气。

然而灵气早已枯竭数千年。

不过今天在这俩人身上，他却看到了充裕的灵气。

尤其是，那个年轻人。

只可惜，他的气海尚未开封。

……

出了纸扎铺，林鸿带九叔去附近的面馆简单吃了晚饭。

一路上不少不少人望着九叔窃窃私语，估计也都觉得神似已故的英叔。

好在林鸿提前给他换了身衣服，棕色风衣配牛仔裤，看着像普通的大叔，最多也就是个撞脸怪。

要是穿上道袍往街上一站，估计都能立个牌子，写上“照相，一张20”了。

折腾一圈下来，两人回到了林鸿家的下一层，也就是那位大哥的家门口。

出了这种事，两边的邻居早就去外面暂住了，否则晚上都睡不好觉。

整层楼格外冷清。

门上贴着警局的封条，按上了警局的监控，算是封死了这里。

九叔立刻着手布置法事，林鸿则拿出手机拍了视频，并附上解说。

拍的时候可以随意一些，回去后还得剪辑，然后连夜写一篇报道，天亮之前要发给朱雪。

九叔那边已经在地上摆好了简易的法台，脱下风衣穿上金色的道袍，一手持剑，一手持铃，开始做法。

这法事果然和电影里展现的差不多，依旧是赏心悦目，林鸿干脆也给拍了进去，打算之后剪出来收藏。

过了不知多久，法台上的两只很细的蜡烛烧完了，而法事刚好结束，但香炉里的几十根香却还剩一半。

或许“一合法”指的就是一场法事的时间，“二合法”同理。

就在林鸿纳闷为什么香要多一倍的时间时，九叔将香炉递了过来。

“这一层，每家门口分三炷香。”

林鸿接过，纳闷的问，“这……没有香炉立不住啊？要不每家再买个香炉？”

九叔大嘴一撇，“这是添彩，不是上香。你在人家门口上香，不怕人家揍你？”

“哦……”

接着，九叔又用毛笔蘸了鸡血与墨水混合的血墨，在黄纸上龙飞凤舞的画出符咒，成了一张符。

将符贴在门口后，九叔说道，“七天内此符不可揭下，七天后就可万事无忧了。

只怕……”

林鸿知道他担心什么，笑着说，“放心，这里是凶案现场，没人敢靠近的。”

其实林鸿心里想的是，这地方都成凶宅了，谁敢拿这儿的东西，不怕晦气吗？

尤其是符咒这种玄乎的东西。

做完这些回到宾馆，已经快到午夜了。

九叔早早睡去，林鸿则打开笔记本电脑，剪辑视频，写稿子，一直忙活到凌晨3点多。

累死累活发给朱雪后，得来的是一句埋怨：“这么晚！下次快点行不行？

熬夜对我皮肤不好，长出痘痘来你负责啊？”

反正你每次出境都是化浓妆加开美颜，长不长痘有啥区别？

腹诽了一句后，林鸿已读不回，倒头就睡。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被困意缠绕的他，发错了视频。

更没想到的是，朱雪连看都没看，直接发表在她的号上，匆匆睡她的美容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