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曾是救世仙

“你的意思是，在睡觉的8个小时里，你经历了一场长达七十年的仙侠人生。”

“在梦里，你成就了仙位，有一位善解人意的仙侣，共同解决了修仙界的存亡之急...噗，不好意思，我们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请继续。”

柯岚看着面前用茶杯遮挡住神情的医生，一阵无语。

随后微微昂起头，在拘束服允许活动的空间里，最大程度的舒展身体，继续讲述。

“我见过因为理念不合便大打出手的天才兄弟，也见过为了铸就一言堂而对同门师兄痛下杀手的化神长老。”

“前者被我凭借‘道理’劝说和解，后者被我只手镇压。”

“也见过为了成仙抛弃人族身份，最后却又为了人族气运自我牺牲的仙人。”

“那个倒霉的仙人最后还找不回自己的道侣...”

“恕我打断一下。”

话头被医生突然打断。

他神情微妙，指着柯岚说道。

“您说的仙人，不会是你指您自己吧。”

“我也看过不少仙侠小说，还是没见到过修炼七十年就能成仙的修士。”

“这样吧，我看您的病情也还可控，安排轻症病房如何？”

...

瑶柒精神病院，晚上22：02，轻症6号病房

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只要被送入了这家黑医院，起码十年内是别想着出来了。

父母早逝，有房无款，房被抵押，被舅接手，拐入病院。

倒霉的人生伴随着柯岚短暂的二十年。

不久前还因为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导致睡醒的时候神识有些不清晰，就被舅妈抓住借口送到了这里。

...不对，是神智。

柯岚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还是没有完全从梦里缓和过来。

大概是从半个月前开始，每隔几天，自己的梦就会变得非常奇怪。

更像是...穿越了那样。

第一场梦是在一场荒芜的废土之上。

【特殊词条：膳肉者，你会更容易吸引非人存在】

柯岚光荣的死在了一头模样如同食蚁兽，可体型却大如牛的野兽嘴里。

成为了一顿午餐。

【“很遗憾，我们万众瞩目的荒野新星，最终死在了几头其最为信任的野兽口中。”】

【“或许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一下安小姐的计划。”】

【“你们...明明说好只是让柯岚去收集信息，凭什么让他去深入巢穴冒死打开废旧仪器室，就因为那里有罐头生产流线？”】

【“安小姐请冷静，至少，我们的目标达成了不是吗？”】

【“护卫！护卫！这女人疯了！快来保护我！”】

享年21岁。

——也就是存活了一年时间。

好在梦醒之后，他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缺少了某些肢体。

第三场梦，发生在一个遍地摩天大楼的世界里。

【特殊词条：凝心者，你会更容易取得他人信任】

【特殊词条：膳肉者·三，你会比较容易吸引非人存在】

科技高度发展，发达到哪怕人被剪成数截，都能救回来的不合理程度。

出于【想要试探梦境拟真的程度】这样的心理，柯岚试图搞事。

结果密仪组织刚建立的第一天，他便被逮捕。

随后在特制牢房里禁闭了六十年，不知岁月为何物。

那场梦醒之后，柯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以为自己还在那间该死的360度无死角泛光的牢房里。

【“现在进行第48631号异教审判会议，有我“教凯型156号”总结会议，公布会议结果，执行封锁。”】

【“...安女士，你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在清理后续的密教成员。”】

【“凭什么？就凭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冰冷机器下来的判决吗？我倒要亲眼看看柯岚的密教毁了谁的利益。”】

【“警告，会议中请勿使用武力！”】

“与其说是做梦，倒不如说是坐牢。”

“有没有办法能不能让我不做梦了。”

躺在病床上，柯岚有些挣扎。

如果像是昨日那场成仙梦境一般的梦，那倒不错。

但万一是牢梦...

“也不知道安霞最后怎么样了。”

柯岚叹了口气。

在昨日梦境的最后，他不顾安霞的阻拦，舍弃了自己的仙位，镇压诞世妖邪。

梦境的细节依旧历历在目。

【“不可以！”】

【“这种方法完全不存在成立的理由，仙位本就是由你凝华天地气运铸就而成，怎么可能说舍弃就舍弃。”】

【“听我说，安霞...世间已无仙人，我所铸就的也不过是假仙...而且天地间面临着大恐怖，我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用仙位镇压妖邪，随后用余威重塑肉体。”】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安霞，希望到时候，你能来找我。”】

【“等到灾难过去，我愿意补偿你一切。”】

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那只是个梦。

但是逼真到那种程度的梦境绝无仅有。

每一个梦的规则都细无巨细，而且截然不同。

柯岚更愿意相信这是自己慢了二十年才来的金手指。

在每一次的梦境里，他都能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初始词条。

以及继承来自之前世界的，削弱版的词条。

也算是防止自己因为作死而暴毙的太快吧...虽然没有什么大用。

既然如此，即便自己的梦结束了，但是那个世界的故事应该还在继续吧。

“不过...盖世英雄啊...”

心里还是有些发痒。

于是柯岚慢慢闭上了眼睛。

“晚安。”

月上高头。

...

...

“你听说了吗，其实三十年前，那妖邪是仙人所为，只是为了清扫世间多余的修士，才被冠以妖邪的名头。”

“只是仙人后面见管不住事态了，才装模作样的出手。”

“清扫修士？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话别和别人讲...我听说，是仙人觉得世间的修士太多了，占据了太多天道气运，才让后来人很难突破大乘期。”

“与其让更多像你我这样的低境界修士出现，不如凝聚气运集中给高境界的大能突破。”

“啊！那这么说，最近才突破大乘期的那位女帝...”

“嘘，我可什么都没说。”

...

朦胧之间，柯岚听到了几声交谈。

摇晃的液体没过胸口，发酵过度的腥臭扑面而来。

手脚也被局限在相当狭窄的空间里，只能被迫双手环抱着膝盖，保持着蹲坐的姿势。

这是个木桶。

正当他准备把木桶顶上虚掩着的桶盖挪开时，外面又传来了几声交谈。

连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脑袋贴着桶壁屏息倾听。

“车上装的是什么？”

“回大人，是鹿肉，刚从云岚山运过来的。”

“要去哪里？做什么？”

“去寻天山，做点小买卖。”

寻天山？云岚山?

柯岚听到了几个相当耳熟的名词。

在上一次的梦境里，他和安霞也是建立一个叫做寻天山的宗门，就是建立在云岚山上。

难不成这一次的梦境也有一个建立在云岚山上的寻天山？

那真是好巧。

柯岚也没太过在意，继续倾听着外边的动静。

“那这家伙是谁？你的通行令上可没有女人，不过，模样倒是生的好俊。”

“我...”

“哎呀，最近路上不太平，多有小妖邪出没，大人您看，我这不是担心这批货出事嘛。”

“这都是顶好的鹿肉，要是送到了那妖邪嘴里，我可就难逃其咎了，所以就雇了位道长过来。”

“也多少是路上有个陪伴，大人你看不是。”

“她没有名，单姓一个安，来，安姑娘，这位是...孙大人。”

不知为何，在听到那仅仅出现过一声的短暂女声后。

柯岚的心跳急剧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