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懵懂的许小川实地考证过。
猪栏上方用红绳吊着的古铜币包浆敦厚。十八只小猪仔白里透红,粉嫩如玉,活蹦乱跳地特别逗人喜爱。
许小川实在受不了小猪仔的娇俏,忍不住抓住一只小猪仔。
没办法,每个小男孩都是一个小天使,有撸撸乖巧小动物的冲动。只有撸过了,才能成为熟悉的朋友。
小猪仔不是小猫小狗那般乖顺,它立刻发出凄惨尖厉的叫声。
护仔的老母猪惊站起,双眼通红,嘴巴一挑,将许小川挑出两米开外。
手中的小猪仔被许小川压断了前腿,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
闯祸了。
许小川迅速爬起,慌忙放下小猪仔,没有理会正在“咕咕”招呼着小猪仔的老母猪。
一瘸一拐冲出二大爷家,迎面碰上闻着嘈杂声而来的二大爷。
许小川不敢多言其他。只道:“二大爷,古铜币会保佑小猪仔健康成长的。”
想到小时候的糗事,许小川很愧疚。
只记得当天下午就回城了,至今没有听到奶奶和二大爷提起个那只受伤的小猪仔。
许小川一丝不苟的用红绳将翻箱倒柜找到的铜钱绑在左脚脚踝上。
拿着一根长约一米五有无名指粗的小竹棍走出家门。
到了马鞍山,许小川涂了清凉油于裸露的皮肤上,全身喷满六神花露水。
“我这样,应该是鬼神远之,蚊虫不近了吧。”
马鞍山风雨亭不知建于何年,有人说是清朝,有人说是民国。
若非要问个仔细,许小川会说一句名言:“我不是本地人”。
蜿蜒曲折的青石板小路两旁的灌木丛密不透风。
不知名的杂草铺满了青苔石板。
许小川“突、突”的敲打着石板,希望能惊走藏在草丛的毒蛇。
一路上山,许小川没有看见什么吓人的鬼魂和令人头皮发麻的毒蛇。
白色的毒蜂也是销声匿迹,只是小蚊子密集成云,不离不弃的飘在身后。
到了风雨亭前,许小川理了理汗水打湿的头发。
亭中有怪异的三个人。
面向石板路而坐的是一个魁梧大汉,四十来岁。
身上的t恤衫和牛仔裤线头有点多,一看就是夜市上买的地摊货。
头发凌乱,似有几天没有洗头,状似乞丐。
感觉到许小川的打量,魁梧大汉微微一笑,看了过来。
许小川感觉好似被猛虎盯了一眼,心脏猛的一哆嗦,立刻移开视线。
魁梧大汉右边倒吊着一个青衣人,衣服较新,只是尽是些油垢污渍。此人脸庞很年轻,估计不会超过二十五岁,正在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倒吊着喝酒,许小川在心里说了句“牛人”。
魁梧大汉左边是个没有右手的中年人,穿着的衣服很干净,头发柔顺光洁。
许小川看着独臂人,心里马上熄了问罪冒用杨过之名的念头。
杨过武功大成是在断臂之后。此人可能以杨过为榜样,想自立自强。
我不能打击身残志坚之人,这点公德心还是有的,而且必须有。
石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碟卤豆腐,还有三个烧鸡头。
三人同在亭内,却互不说话,眼神也不接触。只是不断重复着倒酒喝酒的动作,似乎旁若无人般。
而且三人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风雨亭周围也少虫鸣鸟叫,寂静无声。却有三个大活人在喝酒。
许小川觉得这事不正常,这三人很诡异。这个时候左脚戴铜钱的地方很痒,出现一个小红包。
全身别的地方没有,偏偏铜钱遮盖处出现了。许小川觉得这也很不正常,他现在只想早点离开。
“我是跑腿小哥,请问你是杨过先生吗?”
许小川一眼断定独臂人就是假杨过。
未等独臂人答话,倒吊在亭檐的青衣人一闪就来到许小川身前。
“是,他就是扬过。”青衣人指了指独臂汉子。“小哥送酒来了呀。”
许小川吓得连连后退,双脚离地而来,难道这就是树梢鬼?
“是的。”许小川强自镇定,打开背包。
青衣人那全是黑指甲的双手轻轻虚捞,十五瓶酒似长了翅膀,准确无误的落在石桌上。
并且分成了均匀的三堆,每一堆都含有各种酒,分别摆在三人身前。
亭内三人很兴奋,那是双眼放光盯着各自的酒。
这是什么鬼手法?许小川目瞪口呆,更加坚信青衣人是树梢鬼。
小声说道:“跑腿费是到付,麻烦杨过先生付我一百二十元。”
一拿到钱就离开,绝不做一丁点儿停留。
亭内三人抓酱香酒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放下手中酒。
“小哥,实不相瞒,我已经没有钱了。只所以说到付,是因为有人出价1000元一瓶蜂蜜,信誓旦旦的说今天傍晚过来。可到了现在也不见个人影,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吧。”杨过脸色平静,拿出一瓶纯色的蜂蜜,摆在了石桌上。
许小川没有看清蜂蜜是怎么到桌上的,只觉得眼前一花,石桌上就多了一个半斤装的塑料瓶。
瓶上没有产品名,没有生产日期等,严格说来是真正的三无产品。
这样的土特产市场价最多八十至一百元一斤。断臂人却卖1000元半斤,好一个天价蜂蜜。
那人没来是对的,来了才是真正的傻瓜。
“小哥心里认为我的蜂蜜是三无土特产,比市场价高太多,乃天价蜂蜜,那人买了就是上当。”
杨过脸色如常。
许小川脸色微变,我的心思被他一字不漏的道出,此人是阅人无数的老狐狸。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小心为上。若错言一句就会被他当作不付跑腿费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