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救人！过路的晚风

从湿地公园出来以后，大家在电台里面商量了一下，并没有继续在吴溪继续停留，而是上了雪浪立交桥，沿着蠡（lí）湖大道快速路过蠡湖大桥，然后沿着太湖继续朝中吴市走。

到了快速路以后，天上的雨势还在淋淋漓漓的下着，为了不打扰赵宗明开车，江扬从后面拿出吉他一个人练了起来。

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赵宗明忍不住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个吉他啊，别管你技术有多好，时间长了不练绝对会手生。”

“你要是说给你一把吉他，拿过来就能上手，还要弹的多好，那你一定要经常练习，你现在就很好，不要在意是不是录节目，平常心对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对了。”

江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见猎心喜，打算看看老师给自己的这把新吉他，稀罕稀罕，竟然迎来这么一波夸奖，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原本还想着随便摆弄几下的，这下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好在前世他就习惯了时不时练习的日子，倒是不觉得无聊。

直到上了蠡湖大桥，电台里传来刘振东大呼小叫的声音才打断了他练习的节奏。

“二哥，前面就要上桥了吧？这桥看起来很长啊，下面是江吗？这么宽？”

赵宗明也不知道啊，他还没回答呢，于大明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2号车上，坐在后面的于大明一直拿着地图在研究，早就对这里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

“不是，桥下还是太湖，这座桥是从太湖伸出来的一部分上面穿过去的。”

“难怪了，我说这么长一眼看不到头呢，跟跨海大桥一样。”

刘振东跟个好奇宝宝一样，性格活泼，话也多，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五十岁的人，反倒是像二三十岁的小年轻一样。

不过人家不光性格这样，平时的穿着打扮也潮流的很，心态那可是真的年轻。

“咱们这国家建设的真好啊，湖面上多出来这么一块还专门建个桥，就为了方便，祖国是越来越好了啊。”

江扬一边听着他们在电台里闲聊，一边不由自主的看向车窗外，左边是山水相连的太湖，右边是一栋突兀又特别的建筑。

熟悉的人一眼就知道那是吴溪大剧院，可惜江扬不知道，但猜测大概率不是体育场就是某个展览馆之类的设施。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视到桥边好像有个人。

倒不是他眼神有多好，而是今天阴雨连绵，桥上的行人本就不多，人行道跟自行车道那边除了偶尔过去的几辆电动车就没别的了。

而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一身西装革履的站在桥边扶着护栏，伞都不打就那么淋着雨看着湖面，这么突兀的场景想看不到都难。

刚开始江扬还没反应过来呢，只是好奇的盯着人家看了好几眼。

但几秒钟之后，眼看着车就要开过去了，江扬脑子突然警醒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赶紧张嘴喊道：

“老师！停车！”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吓了所有人一跳，赵宗明本来开的就不是很快，又是靠着最右边，主打一个安全。

现在被他这么一嗓子吓了一哆嗦，脚下下意识的就踩了刹车。

结果雨天路滑，一脚刹车下去车胎打滑，方向盘差点没握住。

幸好赵宗明也算是个老司机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松了刹车控制住方向这才慢慢减速。

等到差不多快停下来了，他这才有心思看一眼江扬，有些愠怒的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吓我一跳，怎么了？”

江扬并没有注意到老师略带质问的语气，匆匆丢下一句‘有人跳桥’，然后头也不回的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朝着来时的方向一路狂奔，期间还连跨两道栏杆，只留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一列车队。

“怎么了宗明？怎么停了？”

“二哥，我好像看到阿江下车跑了，他去干嘛？”

这时候赵宗明还没反应过来呢，听到电台里的声音他脑海中终于把那几个字的意思捋清楚了。

“江扬说有人跳桥，咱们也去看看！”

说完就火急火燎的开始解安全带。

而此时此刻最慌乱的就数摄影师了，他拿着个相机整个人都是懵的，到底是拍赵宗明啊还是去追江扬啊？

按理说江扬那边出了状况肯定是要以他为主，先拍下来啊，可是这边是赵老师，大佬啊，丢下大佬去拍江扬？他是摄影师不是记者，人情世故啊懂不懂，工作还要不要了？

结果他还没想明白呢，赵宗明先考虑到了。

“阿威，愣着干嘛？你去拍江扬啊，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拍的？！”

“啊？哦哦！”

摄影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下车冒着雨一路狂奔。

幸好当时在停车场拍摄的时候给机器盖的塑料膜没有撕掉，要不然他现在能急死。

另一边，离车队不远的桥边，江扬狂奔了没多久就到了这边。

他刚到就看到那个人正在爬桥边的护栏，吓得他赶紧招呼对方。

“大哥！等等！大哥你先别急，能跟弟弟聊聊吗？”

可惜对方对于他的呼喊不仅充耳不闻，甚至动作都快了不少。

江扬也没闲着，一边喊一边脚步不停，感觉学校当年开运动会都没跑这么快过，跟一阵风一样，嗖的一下就窜了过去。

到了地方一个紧急刹车差点给他滑一个屁股蹲，但他一点都没有去管，第一时间伸手就把那人还留在护栏上的一只胳膊给抓住了。

“大哥，别跳！”

“你谁啊？松开！”

“不行，你先上来。”

“你到底是谁啊？关你什么事？你松开我好不好？”

“不好，先上来，上来咱聊聊，松是不可能松的。”

这时候江扬才看清这个人的样貌，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一件黑色西装外套丢在旁边，

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衣早就湿透了，透出里面浅灰色的打底衣，不知道是秋衣还是保暖衣。

除了这些其他的再也没有了。

半长的头发被雨淋湿盖住了他的眼睛，但是透过发丝的间隙，江扬还是看到了对方黯淡的眼睛，以及毫无表情的面孔。

而就在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对方还不停的掰着江扬的手指，他一边用力抓紧保证自己不松手，一边看着对方扣在自己手上发白的指尖，心中涌起一抹悲凉。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对方如此绝望，这样决绝？

就在江扬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对方好像也没有力气了，松开手喘着粗气看着江扬，满脸祈求的哭诉着说道：

“兄弟，我求求你了，松开好不好？”

尽管心存不忍，但江扬还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因为这种事情他不止一次想过，但生活就是这样，坎坎坷坷太多了，只要活着，总能走过去的，他过来了，更不想其他人停在这里。

“不行，大哥，听我的，咱们先上来，有什么事可以聊，聊完了弟弟想办法帮你，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明白吗？”

好在这时候其他人终于赶到了，最先赶来的还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三下五除二就给对方抬了进来。

几个五十多的小老头这时候才呼哧带喘的跑过来。

人救下来的第一时间，江扬就瘫在了地上，感觉两只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实在是刚才用力太大，肌肉都有点拉伤，再加上对方毫无顾忌的挣扎，导致他现在有些脱力。

刚被一群人跟抬麻袋一样搬进来的那位大哥看着周围一圈年轻小伙子，知道自己再想跳是不可能了，但满心的委屈又无处发泄，只能无力的坐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别在这里待着了，先上车，这下着雨呢，万一感冒了就麻烦了。”

眼见一群人连个雨衣都没有，事出突然甚至都没有带伞，林华峰先反应了过来，开始招呼大家上车。

毕竟这么长的车队停在路上也不是回事。

“那他……”

江扬想说救下来的人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报警什么的。

后来想了一下，这么多人等着报警肯定不行，他们自己走了更不行。

“一起带上车，大家帮把手，先下去，然后找个地方慢慢聊。”

也对，反正人没跳下去，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而且人都救下来了，报不报警无所谓，重要的是对方能不能想通，不然即使报警对方要是梅开二度还是没办法。

就这样，寻死的大哥莫名其妙的就被一帮人给硬生生抬到了车上。

车队下了桥就看到旁边有个公园，里面还有个不小的停车场，在导演的指挥下先停了进去。

这时候那大哥不知道是缓过来了还是放弃挣扎了，一言不发的被人扶下来，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江扬他们下车以后也是第一时间围了过来，但是问什么对方也不回答，一个个头疼到不行。

最后林华峰叹了口气上去拍了拍对方肩膀说道：

“来兄弟，咱们找个地方聊聊，有什么事得说出来是吧？说不定我们能帮你解决呢？这边这几个看到没？有没有认识的？这几个可都是明星，你仔细看看？”

不知道是前面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明星两个字让对方有了反应。

只见他茫然的抬起头盯着林华峰看了半天，最后好像突然回神了一样，一脸诧异的问道：

“您是林华峰？是吗？”

“哈哈哈，对，我就是，你认识我啊？”

“啊？认识……额，不算认识，我听过你的歌，我认识你，你肯定不认识我。”

中年人自嘲的笑了笑，接着打量了一圈其他人，然后整个人都麻了。

“诶？您是于大明？刘振东？还有赵宗明？是我眼花了吗？”

“哈哈哈哈，你眼睛没花，就是我们。”

“不能吧？这么巧？”

“嗨，这巧合不要也罢，咱们别在这站着了，找个地方聊聊？”

大概是折腾过了，又或者是被几人分散了心思，中年人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也没有那么抗拒了，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几人找了个避雨的凉亭坐了下来。

“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姚向荣，没想到这一辈子还能遇到这么多大明星，就是这时机不太合适……”

说到这里姚向荣的情绪又低落了起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走到要死要活这一步？我们既然遇到了肯定不能不管，你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说不定能帮上你不是吗。”

之前姚向荣是心存死志，所以根本没管那么多，但现在缓过来那口气了，冷静之后他也恢复了理智，起码没有之前那么极端。

至于让几人帮忙他根本没当真，但是憋在心里的话终归是需要宣泄的，所以倒是不介意跟他们说一说。

于是接下来所有人静静地听着姚向荣一个人在那里说着他的故事。

简单来说，姚向荣算是本地人，只不过是从农村出来的，经过多年打拼，也算是有所成就，搞了一个自己的装修公司。

当然，靠他自己肯定不行，还有一个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两人合伙弄得这么一家公司。

前些年市场好的时候，钱也挣了不少，公司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正规。

这几年因为房地产的低落，行情不是很好，但也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过年之前他还在年会上展望未来，期待着将来会越来越好。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年前刚好有一个大单在接洽，最终也签了合同，就等着年后大干一场，赚一笔肥的呢。

可惜好景不长，过完年回来这边新项目刚开工就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三天两头停工不说，到最后更是直接被叫停。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大不了多跑跑手续，慢慢等着复工，人手可以先干别的项目。

可就在这时候，合伙人兼好兄弟突然找到他，递给他一份材料，要分家。

他当时还一脸懵懂呢，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吃饭喝酒又是苦口婆心的挽留，对方一再坚持他也只能同意。

但同意以后，清算财产的时候他人都傻了。

公司里的一大部分资产莫名其妙从良性变成了恶性，甚至有些文件明明有他的签字，但他却毫无印象。

最后算了算，除了那个被套牢的项目，他不仅一无所有还欠了不少的债。

这也就罢了，公司里这么多年好歹还是有几个他的死忠，有人偷偷告诉他说其实自己的合伙人兼好兄弟一直在偷偷挖公司墙角。

他在外面成立了一家新的公司，已经从自己公司手里截胡了好几个项目了。

甚至自己现在套牢的这个项目也是一个明摆着的大坑，不然这么好的项目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做了？

事实上这个项目水太深，聪明人才不会接手呢，但自己完全被合伙人蒙蔽了，完全不知道这些内幕，稀里糊涂就签下来了，还以为自己赚大了。

到这里已经很惨了，然而更惨的还在后面，正当姚向荣焦头烂额的时候，自己怀孕了正打算今年结婚的未婚妻突然提出来分手，并且告诉他孩子还不是他的，而是自己好兄弟的。

公司没了，钱没了，女朋友没了，孩子也没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姚向荣再怎么坚强也终于是扛不住这如山一般的压力。

生活一地鸡毛也就罢了，回到公司以后，套牢的项目迟迟无法推进，新项目谈不下来，每天一睁眼不仅要面对债主的催债，银行的审查，还要想着公司那么多人的工资。

车子卖了，房子卖了，存款没了，公司举步维艰。

又一次手续被驳回之后的他心里那根弦终于‘嘣’的一声断了。

一时间想不开的他打车回来的路上看到这座桥，鬼使神差的下了车，头脑麻木的站在桥上，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跳下去一了百了。

幸好江扬注意到了他，这才在最后关头把他给救了下来。

听完他的遭遇之后，原本信心满满的几人这时候也都沉默了。

尽管已经把他遇到的困难想的够多了，但是谁也没想到会这么惨，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要不，说说你那个项目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一直不能开工？”

赵宗明想了半天，感情的事情他们是没办法插手了，但是工作这方面还是可以的，如果缺钱，大不了借给他一点，毕竟遇上了，总不能看着人家寻死腻活的吧？

再说了，他能让公司走到这一步，能力还是有的，只不过遇人不淑被坑里，借给他钱等他缓口气很大概率还是能还回来的。

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他那个项目，毕竟所有资金都压在里面，材料保证金什么的，如果这个项目部解决，借给他钱也只是填窟窿。

说起这个，姚向荣就是一脸愁绪。

其实倒不是什么多大多复杂的坑，而是因为这个项目的甲方。

这个甲方业内的口碑一直不太好，做事不怎么规矩，信用也不好，对方的资产又被监管了，所有物业已经被冻结，按规定是不允许开工的。

毕竟冻结的资产最后很可能是归银行的。

但现在他们项目已经签了，你说无效吧，材料什么的这边已经都进场了，就堆在里面，结果被二次查封根本拿不出来。

找甲方赔偿？银行都要不回来钱，他们怎么赔偿？

当然他这段时间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只不过甲方从房产公司换成了银行。

不得不说姚向荣还是有些手段跟人脉的，他跟银行那边来来往往纠缠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一个合适的方案。

让银行，甲方以及他们公司三方坐下来协商，划出一片物业来先装修，然后售卖，这样起码能够回流一大部分资金。

毕竟相比起烂尾楼，明显成品更有价值。

只要卖出去了，这盘棋就活了，到时候甲方有了资金，银行贷款有了保障，他也能回回血从这里面脱身。

但问题就在于，他没钱了，公司都维持不下去，工资已经欠了一个多月了，项目重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最近公司里面也是一团乱麻，跳槽的，离职的，眼见着就要四分五裂，这才是让他最绝望的。

其实，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好，明白了，还是钱的问题呗？你现在资金缺口有多少？你觉得多少钱能让公司坚持下去？”

姚向荣听到这话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向赵宗明。

他以为这几位明星只是说说的，压根就没指望对方能帮自己，说出来也只不过是想找个人倾诉。

毕竟人家是大明星啊，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自己？

但此刻听对方的意思是打算出钱帮自己？说不惊讶是假的。

“看什么？你缺多少钱不知道吗？”

“啊？缺……大概三百多万，这里面大部分是欠供应商的材料钱，然后就是公司运营的资金，包括员工工资什么的……”

尽管有些难以置信，但心里姚向荣的心里还是升起一股希望的火苗。

万一，万一呢？万一对方真的能帮自己呢？他现在缺的就是钱，只要有钱，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一定能熬过这一关。

可是，能拿到钱吗？银行那边肯定不可能了，他没有多硬的关系，公司又全是不良资产，贷款是没指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这些萍水相逢的人。

“几位怎么想？”

一听才三百多万，赵宗明暗暗松了口气，抬起头朝着其他人询问道。

三百万很多吗？对于普通人而言很多，非常多，多到足以压垮一个人。

但对于他们而言很多吗？不能说多，但也不算少，毕竟他们这么多年，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可也不代表那么简单，毕竟是给一个陌生人。

“咱们凑凑吧，一人拿点也就够了。”

“那行，一人出点吧，先说好啊，这钱是借的，你那个公司股份不是拿回来了吗？你得有个抵押，到时候有钱了，你来找我们把股份赎回去，这没问题吧？”

毕竟不是小数目，又是一个陌生人，赵宗明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的。

听到这话的姚向荣哪里会不答应啊，他眼中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

天知道他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把钱借给他，而且还是一群陌生人。

所以他二话没说，当场就跪了下去，一言不发的就开始磕头。

“诶诶诶，这可不行啊，你别这样。”

一看他这个架势，几人顿时慌了，这是干嘛呢？旁边还有镜头呢，这谁敢受啊。

手忙脚乱的给他扶了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

“行啦，别客气来，你先打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吧，也别急着回去，晚上一起吃个饭，我们这边把钱准备好给你打过去，后面好好干，那可是我们的养老钱啊，别到时候还不上。”

安抚了姚向荣几句，气氛也轻松了起来。

天上的雨渐渐停了，因为多了一个人，所以大家商量一下，决定今晚就不走了，刚好公园这边有个露营地，就在这扎帐篷待一晚算了。

晚上吃的是烧烤，雨天配烧烤也别有一番风味，节目组专门去购买的材料。

本来打杂角色的江扬硬生生被姚向荣抢了活。

有了奔头的姚向荣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还不算，殷勤的像个服务员，晚餐的时候压根就没闲着，穿花蝴蝶一样忙前忙后的，别人谁说都没用。

用他的话说这几位都是他的再生父母，一定要尽一点自己的心意，别的不行，但是服务服务大家还是没问题的。

几人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

“阿江啊，你闲着没事唱首歌啊，今天是个值得开心的日子，咱们一帮歌手在一起光吃怎么行。”

江扬没想到这还能点自己的名，不过他也没有推辞。

“行啊，正好姚大哥在这里，我有首歌挺适合你的，唱给你听一下。”

“啊？我吗？”

姚向荣没想到这还能有自己的事情，脸上有点惊讶，但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歌，只能陪着笑脸，装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那我可要好好听听，救命恩人给我唱歌，我这还真有点坐不住，江兄弟你唱着，我这边给你烤肉！”

江扬见状有些不忍心，但更多的则是心有戚戚然。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四十多的一个汉子，一路打拼这么多年，现在竟然要做到这种地步，放下身段去伺候一个小年轻，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跟让他悲凉的是，前世他刚好经历过这种事情。

倒也没有多复杂，甚至相比起姚向荣，他那都不算事，但感觉却是相通的。

当年有一次朋友偶然给他介绍了一个工作，一个夏季拼盘音乐节。

虽然不算是多大的舞台，但总归是正规的音乐舞台，这不比他那个酒吧舞台强多了？

在那上面露个脸，尽管只有一首歌串场子用的，但万一红了呢？

哪怕没红，音乐节给的价钱也是业内最高的了，他当时正好缺钱，这同样是个难得的机会啊。

结果呢，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问那个朋友，对方也是含糊其辞。

最后还是从其他人口中知道，是跟自己合租的那个兄弟私底下去找那个朋友喝了好几顿酒给截胡了。

而这个兄弟可是当年跟自己从京城一路走到蓉城，又从蓉城回到京城的兄弟啊。

两人因为兴趣凑到一起，一路相互扶持互相鼓励，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一个音乐节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刺了一刀，还是最狠的一刀。

再看眼前的姚向荣，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江扬的目光逐渐迷离，他坐在天幕底下，面对着一众大佬，坐在一个保温箱上，轻轻的扫了一遍琴弦。

“时而觉得世界好小好小”

“小的连个信任的人都不好找”

“敌人装着朋友的微笑”

“你从来都不曾被真心需要”

第一段刚唱完，原本还在笑呵呵烤肉的姚向荣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歌曲多好听，而是歌词直透人心。

是啊，这世界好小啊，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

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背后给了自己一刀，直插心脏。

自己最爱的人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选择了背叛，

兄弟跟爱人的双重背叛如同一把利刃一般，将他一遍又一遍的凌迟。

午夜梦回有被惊醒的时候，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那个遍体鳞伤的灵魂独自苦苦承受。

“我想问问天上的月亮你是否拥有哀愁”

“是否掏心掏肺对谁你都毫无保留”

“最后往事如沧海难留”

“最后对错似覆水难收”

……

“过路的晚风你能否为我停留”

“人间红尘往事多少有些不堪回首”

“邀君与我共饮一杯世间的愁”

“爱恨情仇全醉在心头”

在江扬的歌声中，姚向荣再也绷不住了，手里夹着的烤肉早就焦了也没有发现。

当副歌最后一部分唱完的时候，他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洒满了衣襟。

“呜呜呜呜~”

一个四十多的大男人，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胡子拉碴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谁家巨宝掉金豆豆。

但听过他经历的众人却一点都没觉得有问题。

“哭了好，哭了好啊。”

“确实，有些情绪就得发泄出来，不然憋在心里容易把人憋坏了，要不就走极端。”

“这样也挺好的，经历过以后，迈过这道坎，后面又是崭新的一页。”

“其实是歌唱得好，这首歌可以，好坏已经没有意义了，此情此景就是这首歌存在的意义。”

“对，歌好，唱歌的人更好！哈哈哈”

几位大佬也是深有感触，看着旁边哭泣的姚向荣，脸上都轻松了不少。

再看向唱歌的江扬，眼神里面好像会发光一样。

赵宗明更是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脖子高高的挺着，耳朵一刻不闲的听着其他几人的夸赞。

刘振东无意中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顿时有些不怎么舒服，不就是有个好徒弟嘛。

脑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抬起头笑着冲江扬招了招手。

“啊江，来来来，我有话跟你说。”

江扬刚稳定好情绪呢，听到刘振东的话赶紧走了过去。

“东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