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玛瑙

罗素家中。

“啪！”

罗素把一块水晶球放在桌上，看着郁郁不乐快一天的亚莉娜，努努嘴示意对方过来。

“这就是老师的东西吗？”放下手上收拾房间的事，亚莉娜一路迫不及待地小跑过来，好奇观望。

“对。”罗素推了下水晶球，推到亚莉娜面前，“这是储存影像的魔法，外边有琳娜自己下的魔法锁。”

“要是琳娜出事的话，这个魔法锁会自动消失的。”

闻言，亚莉娜像看到宝贝一样，一把将水晶球抱在怀里，穿着小熊印花睡衣的她用脸庞轻轻蹭着水晶球表面，忽而问道：

“前辈，那我能问一下，里边储存的影像是什么吗？”

“也没什么。”罗素沉默些许会，还是决定解释一下，“就是过往我和琳娜共同战斗的影像。”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反正在以前，雷卡兹学院的考核非常血腥残忍。”

“有一年期末，我抽到了和琳娜组成两人小队，去狩猎北域雪原的巨人，考核要求是需要把击杀巨人的影像输入到水晶球里，交给负责审核的老师。”

“那一次，影像只录到我杀死巨人的片段，本来这样就足够让我们两人过关了。”

“可是琳娜不服气，她说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巨人，凭什么上交的影像只拍我一人？”

“然后她就想自己补拍一段独自枭首巨人的影像，可惜运气不好，她挑中了巨人王族的一位王储。”

“琳娜那时的实力应对不过，于是只好和我一起合力击杀了那位王储，影像录的就是这一段。”

“当时我们为了避免这个影像流出，招到巨人王族记恨，于是私自保存下来，各自分别下了一道魔法锁，避免外泄。”

“为什么不直接销毁掉呢？”亚莉娜发现问题，立即指出。

罗素露出一抹微笑：“为何要销毁？我们都觉得，两位还没从学院毕业的学生居然杀死了巨人的王族成员，这是何等的荣耀？”

“就算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偶尔拿出来重温也好。”

这……

亚莉娜张目结舌，“老师平日淡薄名利，以前却是这样想的？”

“呵。”罗素轻笑一声，不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总之，东西我给你了，你也该放心了，锁在人在。”

“水晶球上我设置的锁已经解开了，只有琳娜当年设下的锁。”

“你可以试着破开，要是能破开，说明你将近有你老师一百多年前的水准了。”

“我尽量试试吧……”亚莉娜没有底气地说，一双灵气的大眼睛已死死盯着水晶球，倒映出的瞳孔里，有一道不断变化、层层交叠的魔法纹路构成的锁。

已经在尝试了啊……

罗素笑着摇摇头，没想到亚莉娜对于魔法相关的事物这么上心，也不负琳娜寄予的厚望。

“我也该忙自己的事了。”罗素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了白天所缴获的符文玛瑙。

到了传说魔法师这个层次，普通魔法师眼中精妙无比、繁杂的魔法，在他眼里一眼便能得出最基本的魔法原理。

可这枚玛瑙……罗素没能一眼看穿其构造。

若这是从大魔法师身上得到的物品，他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这是从两位弱得被他随意秒杀的杂鱼身上爆出来的，这就很反常。

“据卡尔所言，这玛瑙是明威尔学院的作品。这一百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罗素陷入沉思。

……

几日后。

饭店，后厨。

满头是汗的卡尔一边按照食谱，将切好的魔兽肉放进锅里翻炒，一边还要应付着身边负手而立、时不时搭话的甩手掌柜罗素。

“罗素前辈，我所能了解到的学院魔法知识就这些了，这些天都找时间告诉您了！”卡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苦涩道：

“明威尔学院是精英培养制度，我水平未达标准，后续的一些魔法理论无法接触到。”

“那枚玛瑙，也是学院的教授秘密交于我们任务时所给的，我一窍不知。”

说完，他还不忘按时翻动一下锅里炒着的菜，十分敬业。

罗素还想继续问，亚莉娜这时走了进来，穿上黑西装和丝袜制服的她与平日多添了几分成熟魅力。

“前辈，又来了几位客人，点的菜是——”

她还未说完，就被罗素打断：

“现在不是我做饭，你跟卡尔说就好了。”

“好吧。”亚莉娜撇嘴，把单据贴在卡尔前方的墙壁上，转头又用切割魔法帮忙将案板上的肉切割完毕，而后向前台走去。

这些天里，她学习中文的速度飞快，已然能够到达协助罗素原先那位女服务员做事的水准。

在确认老师没事后，亚莉娜对这个新奇的世界展露出强烈的探知欲，喜欢以练中文听力为借口，倾听客人们各色离谱的吹逼，在真真假假的信息中构建初步的认知。

至于卡尔，罗素则直接让他干活了。

就算他并不是自愿去追杀亚莉娜的，可到底是做过错事，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消罪。

见饭店好像没有自己也能运转，罗素彻底闲了下来，思考起了玛瑙的事。

经过几天的研究看，他已然破解了其发挥作用的原理。

可这原理，是脱离了魔法基础理论设计而出的。

那边世界的所有魔法师，想要习得魔法，都要从基础理论开始学习，往后设计出的魔法也基本不会偏离基本理论的路线。

强大、且在魔法一途上更有造诣之人，或许能推陈出新，在此上创新，但多少也会有基本理论的影子。

但是这个玛瑙上的魔法，完全没有基本理论的痕迹。

要说是明威尔学院发明出全新的基本理论，那活该他们比雷卡兹学院发展得更好。

可怪就怪在，从卡尔接受的教育来看，明威尔学院所传授的魔法还是百年前那套，完全没革新！

而且……

罗素抚摸玛瑙光洁的表面，一道红光在魔法纹路上掠过。

这不像是人为的痕迹。

人所创作的任何魔法，都是会附加上自己的情感的，能看到创作者在某处细节上的情感波动。

可这个魔法，设计出来的，精密得可怕，完全没有一点情感流露。

像神造物。

罗素回忆了下他那个时代里，有名的几个教会。

虽然神在古老世纪的神战后已然不出星界，可仍在世界上留下了印记。

信仰神的教徒，可以通过印记使用出其所信仰之神的魔法，此即为祷告术。

神明的魔法强大绚丽，最主要的特点便是其没有附带感情。

而在罗素回忆里的那几个教会所持有的祷告术中，并未有和玛瑙上的符文相近的。

“看来明威尔学院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化，得找个他们中有分量的人谈谈了。”罗素眼神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