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尖叫者

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他究竟想怎么样!?

墙壁上触目惊心的三个血字和被抓得稀烂的脱落墙灰,本能让罗素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也许是凶房……罗素站在这间散发不详气息的房间窗台上,凝视其中破落之象。

“找了这么多房间,没有找到几间有价值的……”他低头凝思,“并且每一间都有强烈的尸臭味和阴郁之气,仿佛死者亡魂仍在世间游荡。”

“可惜我对招魂之类的阴间魔法向来没有兴趣,那些会招魂的魔法师身上简直一股烂渣子味,和在地里埋了几千年的尸骨无异。”

罗素再望了一眼三行血字以及抓痕后,轻巧跃动,从窗户钻了出去。

他不想再回到螺旋楼梯处了,眼看着可以通向很多走廊,但实际上大多数门锁得死死的,朽木的锁看着摇摇欲坠,但实际上就算是正常成年人也要下一番气力才能够强行破开。

而罗素现在是只猫,当然是不可能进入那些门了。

他找了个门锁最松的,咬烂了锁,才来到这间房间外的走廊。

从走廊上逢门便进,也只找到了类似与他现在所处房间相似的几间房间,都是一摊死水,毫无翻找价值。

这楼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吗……罗素心里揣摩,为何会留下这么多令人不安的东西。

而在他离开这间房间后,薇菈和护卫巴穆尔才姗姗来迟。

他们慢了罗素很多步,直到罗素彻底走远了,他们还只来到走廊处。

浓重的血腥味争先恐后钻入鼻孔,静下心仔细聆听甚至还能听到冤魂们的哀述。巴穆尔抽出了背部的弯刀,久经沙场练就的肃杀之气让整个阴寒的走廊都沉静下来。

“小姐,那只猫果然有问题。”他闭上眼,感知周遭,“我体内的战士血液已经先我大脑一步察觉到了危险,在沸腾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脑子比手反应慢吗?薇菈默默说了一句,眼下的场面,让她就算再想为罗素辩护,也是徒劳。

巴穆尔持刀,小步走到一扇半遮半掩门前,猛地撞门而入,庞大身躯顺势滚在落满尘埃的地板上,同时弯刀乱舞,银光闪烁。

他挥砍了多到,以百分之百的命中率打在了空气墙上。

“没有问题,可以松口气了。”薇菈跟在后面进来,谨慎打量这个房间,“好重的腐臭味!”

“是那只猫杀的吧!”巴穆尔气喘吁吁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就说它有问题!”

薇菈沉默,然后指着地上一处干涸血迹说道:

“巴穆尔统领,我战斗的少,但也知道新鲜血液凝固下来不可能是这颜色。”

被叫出真正的职称,巴穆尔不好意思地抓了下脸,爬起来后的他浑身大汗,“小姐,我只是说出一种可能性。”

“我就不知道,你为何会对一只猫敌意那么大?”薇菈忽然说道。

巴穆尔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他装作充耳不闻。

“小姐,这个房间没什么好搜查的,需要换——”

他还没说完,薇菈就先开口了:

“不往下走了,我们该回去了。”

“既然不是你仇视的那只猫做的,那这间房间在我们来之前恐怕就有问题。”

“而这个问题,可能还牵扯到那位令人敬畏的传说魔法师大人的私事,我们不该往下探究了。”

她说完,紧了下身后保暖的毛披,转头向后走去。

“等等我,小姐!”巴穆尔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走后,原来房间内杂物堆处爬出来个枯瘦老者,浑身上下骨骼贴着皮肉,瘦骨嶙峋。

“还算幸运……”他沙沙摩擦喉咙发出声音,“那刀要是再偏一点,就要砍我脸上了。而现在,这一刀只是恰好斩灭了这里的一缕死亡魔法,让我得以复活。”

“徘徊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也该去找那一位复仇了。”他眼冒幽光,将直插在胸口处的短剑缓缓拔出。

拔剑的过程很痛苦,他面孔扭曲,五官都拧到了一起去,可依然没有松手。

“哈啊……”黄铜色短剑掉落下去,枯瘦老者胸口处黑洞洞的伤口上没有一滴血流下,他空洞的眼神凝视窗外月亮。

月亮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逐渐占据了整个窗子。

枯瘦老者嘴角不自觉上扬,失去了呼吸,脑袋慢悠悠耷拉下去,断绝了生机。

他的背部却在生命力流尽的同时,蠕动了起来,长出了带有骨刺的宽大黑翼。

枯瘦老者又焕发了新生,振奋双翼,飞至月亮中心。

他瞄准了一处窗户,爆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喝啊啊啊啊啊——”

声音震彻天地,立即引来了城堡内所有人的注意。

……

城堡最深处。

坎特安结束了一天对蓝星的监察工作。

自从和罗素交手过一次后,他便清楚硬碰硬,胜负只有三七分,便打消了短时间内取得蓝星的念头。

他看向了摆在这间密室正中央的黑色雕塑,抚摸上面光滑表面。

“还差不少啊……你还需要更多纯粹的死亡。”

“纯粹的死亡可真是种罕见物,寻常的蝼蚁遵循着自然法则,轮回于生死之间,他们的死亡是带着生的,不够纯粹。”

“我先前参悟的一直是这种肤浅的死亡,唯有接触了你,我才知道何为真正的死……”

他激动得颤了起来,弯下腰亲吻那雕刻不可名状之物的黑色雕像的某处,“真不敢想象,你如果还活着,该是何种雄伟的生命?”

“别说那跳脸的罗素,就算是再来十个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可惜,你死了,要纯粹的死亡才能唤醒你一刻,助力我领会真正的死亡法则……”

他正念念着,忽然一道尖锐声冲击脑海。

这道声音是声波魔法!利剑般穿透坎特安大脑,震颤灵魂。

“怎么会……”坎特安顾不上被震得头昏眼花,身影顿时消失在远处。

而那黑色的雕塑,则在他离去后,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在坎特安原先站立之处滴下一滴墨色液体。

墨色液体融入大地消失不见,密室内又恢复了往常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