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人过来维修。”
顾憬逸面色微沉，正要打电话喊人时，被虞晗抬手制止。
只见她走到最外边的电梯面前，凭空画符。
短短几秒，电梯便停在两人面前。
顶楼是在四十楼。
空间狭小空间里，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香。
站在他面前的身躯明明很娇小，却令人十分安心。
“你最近得罪了谁？”
她回头，圆溜溜黑瞳直视他。
顾憬逸沉默几秒，在这沉默片刻，电梯已经到达。
虞晗以为是什么不能言的豪门秘辛或是什么商界斗争。
无论是哪种，等解决好手头这件事，再问也不迟。
她干脆出去，看着天台偌大的空间里，除了水箱，还有一个突兀上锁的房间。
房门是木质的，表面纹路夹杂着黑红色，乍一看有些令人不适。
“这个门最开始就是这样的吗？”
顾憬逸面色凝重，摇头示意。
眼见虞晗要徒手开门，他制止道：“我来。”
只见他上前猛踹几脚门，直接将门破开。
“嘶——！”
一阵腥臭阴风袭来，如手腕粗的黑蛇猛的跳起，血盆大口长着，尖锐的獠牙咬向他。
“闪开！”
虞晗高声喊道，猛地将他推开，站在他面前。
心剧烈跳动，顾憬逸只觉得呼吸一滞。
脑海里已经闪现她负伤惨烈的模样了。
此刻他格外后悔，为什么要让她冒险。
即使她再有能力，也只是个刚下山涉事不深的少女。
所有幻想在虞晗接下来的动作烟消云散。
只见她抬手快速擒住黑蛇颈部，另一只手狠厉捏住它的七寸。
黑蛇快速挣扎，嘶嘶作响，奋力挣扎，过几分钟疲软如绳条。
将黑蛇快速盘起打了个结，丢进包中的秘制袋里。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像是做了无数遍般熟练。
顾憬逸沉默几秒，声音有几分干涩：“你不怕蛇？”
虞晗面露不解：“山上最多的就是蛇，我从小看到大。这种体型抓了不下三位数。”
“......”或许该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拖累她的进度。
见他面色不佳，虞晗拍了拍包，安慰道：“放心，它已经被我收服了，不会再作妖。”
顾憬逸默默点头。
她从包里掏出极强手电筒，按下开光，照向房内。
霎那间阴暗空间亮如白昼。
“你还有多少我没见过的事物。”
“百宝袋。”
她俏皮挑眉，“你跟紧我，或者可以在外面等我出来。”
顾憬逸想反驳，想起两人双方差距极强的实力，最终选择了默默跟上。
屋内放置着众多置物架，货物摆放整齐，但落了一层灰。
空气中漂浮着白色细碎尘雾颗粒。
罗盘快速晃动，已经失控。
虞晗拧眉，想拿出包里所剩不多的牛眼泪。
正想动作的时候，就听身旁响起男声。
“那里好像有只小猫。”
哪里有小猫？虞晗扫视一圈，只看到货物。
她看向他，见他面色严肃，按下心中的疑虑，
“什么猫？”
“黄白相间，右脚有些瘸，在一道血雾里。”
听到这，她快速拿出一张符：“带路。”
顾憬逸向西南方走了十几步，站定在一个高大货物架面前：“就是这。”
虞晗将符投掷过去，就听一阵凄厉猫叫声。
她将裤腰处的丝带解开一抖，赫然变成闪着银光的软剑。
软剑刺向虚空，黑雾炸开，形成一张猫脸，被破成两半。
货物架剧烈晃动，下一秒她陷入温暖怀抱里。
“小心！”耳边响起焦急男声。
带着暖意的小苍兰香萦绕在鼻间。
预料中的撞击感没有袭来。
她轻咳一声，怀抱迅速撤离。
扭头看去，只能看到通红的耳尖。
虞晗唇角微勾，将心中情绪快速调节好，便上前检查货物架。
只见在第四层有一个发霉纸箱。
破开纸箱后，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圆柱体玻璃柜。
深蓝色液体里漂浮着一具开膛破肚的橘白猫咪，双瞳欲裂，不大的猫脸上布满痛苦。
细看玻璃柜上刻着透明的符咒，底部贴着一张黄纸。
黄纸上写了顾憬逸三字，以及一串生辰八字。
“有人对你下咒。”
虞晗肯定道，“他们虐杀动物，以怨气为媒介，将你的生辰八字附上，精准施咒。”
一向体态挺拔的他此刻身形有些疲态。
片刻后，他声音有些嘶哑：“你能查到其他吗。”
“这个物件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不出十分钟就会消散。”
她用一卷黄布将它包起：“我们出去再说，你可以喊人上来把这里清理一下，重要物件搬出去，并把门换一扇。”
顾氏集团做事效率极高，杂物间很快在员工们的收拾下恍然一新。
虞晗在四角和门上用朱砂画好符，叮嘱道：“静置三个月后才可以继续用，日常不要让人接触这里。”
顾憬逸点头示意，问道：“那只猫怎么解决？”
“我会将它带回道观超度。”
“我和你一起。”
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几分落寞，她没有拒绝。
从公司开车前往道观，足有一个钟，上山徒步行走也耗费了一个来钟。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从山头眺望远处，可以看到大片的火烧云下的繁华城市。
早已习惯这个运动量的虞晗面不改色，而顾憬逸面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他安静地看着她举行超度仪式，帮着一起将装着灰烬的盒子安葬。
点燃一根烟，他深吸一口，烟雾挡住了他的神情。
“我小时候，也有一只橘白色的猫咪。”
“家里不允许我养，只有我的叔叔支持我，最后这只小猫在我成年的时候消失了。”
“我找了很久，却找不到。”
“但今天，我见到了它。”
一向稳重的嗓音染了几分痛苦后的释然。
“谢谢你。”
他将剩余的半根烟插在小小土堆尖上。
“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烟雾旋旋上升，虚空中隐约响起一道微弱的喵声。
顾憬逸微怔，站直身，看向虞晗。
“润金晚些会打到你的账户里。”
“你昨天给我的已经足够了，我想要的信息，等你忙好后记得发给我。”
顾憬逸应道：“行，接下来我要处理些事情，这些日子里你保护好自己。”
一道电话铃声响起。
由于隔得近，在他接通后，虞晗清楚地听到一道哭腔女声响起。
“憬逸，你叔叔他心脏病犯了进了急诊室。公司里现在乱套了，你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