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伥鬼

徐玉璇面色大变,大步上前,念动之间,扎头发的飞剑,瞬间飞出,涨大,飞射了过去。

然后,那王降龙的人皮,很快就被燃烧得干净了,而眼前的李愚,还有雷矛,和被雷矛钉住的尸体,已经是全部消失不见了。

唯有伴随着船只摇晃,而在水里面晃动着的碎骨头。

四面和头顶,依然是被鲜血溅射染红后,经过时间的烘烤,变成了暗红的颜色。

之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般。

“伥鬼!”

徐玉璇看着那被燃烧殆尽的人皮,总算是想起来,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了。

有一哥流传甚久的成语,叫做为虎作伥!

在修行界的传闻之中,被虎妖吃掉的人,会被虎妖留下人皮,必要的时候,残留下来的这张人皮,会重新幻化成人,还保留着生前的一切记忆和性格等等,会为虎妖迷惑活人,然后送给虎妖吃掉。

这就是所谓的伥鬼。

为虎作伥,远比虎妖自身更加的可恶。

因为这些伥鬼,其实可以选择反抗,彻底死去,但是他们选择了继续苟活,哪怕是生不如死,也要帮着虎妖害人。

徐玉璇召回飞剑,脸色有些苍白。

她能够御使飞剑,但是自身的损耗,也是非常的巨大,并不能经常动用,不然很容易伤到自己的根基,魂魄也伤了,很难再痊愈。

她反应已经是够快了,但是那被雷矛钉着的尸体,翻脸睁眼太快了,一下子就带着李愚,消失不见了。

“大意了。”

徐玉璇自语道,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拿出了一块碎玉片,正是《雷霆玉经》的碎片。

此刻,正在散发着蒙蒙的白光,那白光之中,似乎是有血色闪过,但是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是那青玉牌,还有这《雷霆玉经》碎片的威力,再加上那不知名的尸体,才带走了李愚。”

“他现在很可能是跟在天水渡客栈的时候,经历了历史上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幕。”

“而我现在,则是跟之前的小黑一般,哪怕是站在这里,但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就如一个人,不能够同时踏进一条河里面一样。”

“时间如长河,份数不同的时间,自然是无法见面了。”

徐玉璇脑子转动的飞快,几乎是把毕生所看过听过的一切关于眼前景象的解释,全部都想起来了。

“李愚一旦是在过去的历史之中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

“他不会···”

徐玉璇眼皮跳动了一下。

想到了下入船底的时候,那趴伏在楼梯上的半具尸体。

当时,李愚不知道为何,一把火烧了那半具尸体,并且神情有些反常,似乎是恍惚了那么一下。

那不会就是李愚在历史长河之中留下来的尸体吧?

徐玉璇一想到熬这点,心情更差了。

她把李愚招魂回来,教他定海桩,教他搏浪拳和东海斩鲸刀,那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小师弟了。

打算等到这次自雷泽洞天出去之后,就给自家老爸打电话,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收下李愚这个弟子。

万万没有想到,李愚居然是会死在雷泽洞天,死在历史长河之中。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更差了。

“不行,一定得想办法,我也要进入那重演的历史之中去,救出他来。”

“赶紧想想,一定是有办法的。”

“我手中这块《雷霆玉经》碎片,肯定是不如他手中的青玉牌和那碎玉片,还有那尸体的力量,加起来的强大。”

“但是,之前分明是能够看到点什么。”

“这意味着,只要我能够加强这碎玉片的力量,肯定是也能够踏入那重演的历史之中。”

徐玉璇脑子转的飞快,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有这么一天,居然是这么的动脑子,简直是比自己学习数学的时候,脑子转动的还要更快一些。

···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飞溅到自己的脸上。

“我还没死?”

李愚心神凛然。

他只记得,王降龙被功德香火点燃之后,好似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然后变成了一张人皮,然后,雷矛上,雷电灼伤了自己,而被钉住的那尸体,脸翻了过来,眼睛睁开,直直的盯着自己,然后自己眼前一黑。

脚下摇晃,下意识的站住定海桩,不让自己被晃倒。

眼前光线昏暗,边上有油灯燃烧着,光芒微弱,只是让人勉强看清楚眼前的环境,不至于撞到什么或者是踢到什么。

低头看去,脚下是拦腰斩断的下半身,鲜血飞溅,内脏洒落一地。

沿着内脏洒落的方向看去。

只见到一个中年男子,拼命的往上爬去,一只手深深的抠入了木板之内,另外一只手,则似乎是要去掀开那盖住出头的木板。

这中年男子,赫然是之前的让自己和徐玉璇上船的船家,还称呼自己和徐玉璇为上仙。

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死的如此的凄惨壮绝。

眼前这凄惨的一幕,似乎是有些眼熟。

李愚头皮发麻,一个激灵,想起来了。

徐玉璇出剑斩碎木板,显露出通往船底的阶梯的时候,那半具已经发黑朽烂的尸体,似乎就是这么一个动作。

如果去掉船家如今身上的血肉,那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我这是回到了当初这船底发生变故的时间点了?”

李愚瞳孔一缩,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有之前天水渡客栈的经验,他倒是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但是心中也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那具被雷矛钉住的尸体,有这么强大吗?

“不,可能是我···”

李愚念头未绝。

“发什么呆呢,这下半身拖回去,免得山君等不及了,我们也要跟着遭殃。”

旁边,传来了催促的声音。

李愚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身材魁梧高大,在这船底下,只能是半弯着腰,看起来很辛苦。

而他自己,手中紧握着长刀。

方才腰斩了船家的那一刀,似乎就是自己斩出。

李愚瞳孔再度收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