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妍进了郑长清的房间,就看到郑长清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了。
白小妍遂搬了张凳子放在床头,把解酒汤放下,就抱起郑长清地轻轻唤着他:
“小清,小清醒醒,你先别睡,先把解酒汤喝了,免得明日一早醒来头疼,小清……”
白小妍拍了拍郑长清的脸,唤了他许多遍,郑长清才有了一些回应:
“嗯~”
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白小妍便是才又端起汤碗,递到了他嘴边。
“来,快把汤喝了。”
白小妍话落,郑长清就乖乖巧巧地低着头喝起汤来。
白小妍把汤给他喂下,便是又扶着他躺好,但她正要起身离开时,却发现郑长清抓住了她的衣袖。
她这么一起身,郑长清的手臂便是被她牵扯地抬了起来,随之又是惹得郑长清梦呓起来:
“小妍,别走~
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再也不会对你撒手了~求你别离开我~”
闻言,白小妍知郑长清定是还没从她当年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皇城的事情里缓过来,便是又坐了回去地拍抚着他的胸口,轻柔地哄话道:
“小清,我在这里,我已经原谅你了,我不走了,只要你不撒手,我也绝不会再离你而去的,放心睡吧,我就在这里,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郑长清在白小妍的哄话声中渐渐又平静了下来,抓着她衣袖的手才慢慢地松了劲,待白小妍确定他睡得沉了,她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郑长清的房间,回了自己的房中,又换上了一套夜行衣。
今夜大家都喝了酒,而且白日里又经过一整天的奔波,现下应当是所有人戒心最弱,防备也最松散的时候,故白小妍才打算今夜就再探书房。
白小妍已经完全熟悉了整个行动路线,她照例先到院子里,朝着书房的门扔出一颗石子试探,待她确定了今夜果然还是无人埋伏在房中,就又到屋后去,打算从窗子潜入。
但这回,窗子被关死了,好在她为了以防万一带了把匕首出来,她遂把匕首插进了窗框的缝隙中,从而挑起插销了,才又顺利潜入书房之中。
书房里的机关都已经复位,白小妍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自然就直奔那书桌而去,因为既然示警的机关被放在了书桌下,那么书桌那儿就很可能还藏有能找到你想要的证据的其他机关!
但她才往书桌那跑了几步,就有个身影忽然从房梁上落了下来!
白小妍听到风声,立时警惕地抬头,恰好就看到了埋伏者挥刀而来,她遂忙是一个旋身后撤,又快速地夺窗而去!
她还真是没想到,今夜居然还有埋伏的侍卫,那么这样看来,她前两次的行动已经是打草惊蛇了,之后再想夜探书房怕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这般想着,就逃出了叶大人的寝院,可没想到书房里的侍卫也追了出来,对她死咬不放!
她遂只能先想办法甩掉他地往县衙外跑。
但很奇怪的是,那侍卫只是追着她,却没有喊援兵!
白小妍也顾不得多想,只是在被那侍卫追至县衙外的一条小巷后,突然停下脚步地回身,对他发起了攻击!
她这一回身攻击,才看清了这穷追不舍的人竟是秦川!
秦川也没想到白小妍会突然回身用匕首攻击他,他遂赶紧一个下腰,躲过了那冲他的咽喉而来的匕首,但随即白小妍又不客气地,立时用执着匕首的那只手臂,向下给了他一个肘击!
“噗!”
秦川的胸口中了一击,当场喷出一口血来地被打倒在地!
不过白小妍还算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这一击足够打断他的两根肋骨!
白小妍见他吐血倒地,就立时又要回身逃跑,但这回秦川却开口直接叫住了她:
“郡主留步!”
白小妍见他识破了她的身份,自然就顿下了脚步,握紧手里的匕首又回过身来。
“你早就知道是我?”
白小妍提着匕首走回到秦川身边,说着就蹲下身去,又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边。
“一直有所怀疑,但不确定。
今夜小人见郡主没有喝醉,就猜想若之前夜探书房的人是郡主,那郡主今晚应该还会有所行动。
所以小人在解酒汤的托盘和碗底,都特意抹上了一些松香粉,郡主的鼻息被酒气掩盖,或许没闻出来,但小人方才在书房里闻见了松香,便才确定了心中猜想。”
闻言,白小妍才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放于鼻前,用力地嗅了嗅,果然就闻到了一点松香味。
“你既在书房里就识破了我,又为何不叫人一起抓我?你到底想干嘛?”
白小妍不明白秦川搞这么一套把戏来拆穿她的身份,却又不抓她,到底是在图什么。
“郡主不是贼人,纵然郡主夜探书房,小人也相信郡主定是有不得已只能这么做的理由!
故小人自然不可能叫人来抓郡主!
小人对郡主心中只有敬仰,也绝无他图!
小人只是想知道,郡主为何要两次三番夜探叶大人的书房,那书房里除了叶大人的官印和文书,也就没其他重要的东西,所以小人不懂郡主为何要一再冒险。”
秦川这一脸的疑惑和不解看起来并不像是演出来的,搞得白小妍也是一脸懵圈地反问起他来:
“里面除了官印和文书,就没别的了?!
那你们还如此大费周章地做什么机关、搞什么埋伏?!”
“因为叶大人告诉小人,皇城近来党派之争激烈,这赈灾关头事务繁多,而赈灾队里又人员混杂,就怕有人会栽赃陷害,故意捏造罪证藏于县衙之中,所以才让小人在书房这样的文书重地布下机关,一旦捉到栽赃的贼人,便就地处死,并妥善处理好贼人尸体。
但小人不相信郡主会是那种因为党派之争而肆意栽赃陷害他人的人,而且路人皆知,无论将来谁登上大宝,郡主都是未来的皇后,所以小人更不相信郡主会陷入什么党派之争!”
秦川这般信任白小妍的人品和立场,反倒是白小妍自己觉得有些尴尬地收回了匕首,转而伸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人心隔肚皮,你最好别太轻信他人,谁说我不会陷入党派之争的,谁若要灭我白家,我自然就以他为敌。
你身为你家叶大人的得力副手,都听不到他嘴里的实话,你与我不过就相处几日,又怎么可能真了解我的为人。”
“别人或许小人不知,但郡主小人了解!
郡主你就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秦川十分笃定地看着白小妍说这话,白小妍却是更加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