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源城,郑长清要求把自己的房间安排在白小妍的隔壁,源城知府叶大人自然是满足了他的要求,只是同时也对白小妍的身份更多了一分质疑。
故在众人各自回了房间去洗漱整理的时候,叶大人便是令府里的下人准备了酒宴,邀请着众人到前厅一聚,解一解路途奔波的疲劳,也伺机试一试白小妍的身份。
“小清,这个给你。”
白小妍沐浴更衣罢,就拿着自己前日刻好的那个,郑长清骑马射箭模样的木雕,来到了郑长清的房间。
“这是?”
同样沐浴更衣了一番的郑长清,此刻正在干发,他见白小妍拿着一个木雕而来,便是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上前去接那木雕。
“七夕节的回礼。
上月围猎日,我第一次见你骑马射箭,比较难得,所以就刻了这个,喜欢吗?”
白小妍看着那木雕与他解释道。
“喜欢!
还是小妍的手艺好,把我刻得这么好看,相比之下,我的雕工实在是太逊色了!”
郑长清爱不释手地捧着那木雕仔细地欣赏着。
“怎么会?
你的雕工已经很厉害了!
你才学了多久啊,就已经能把我刻得栩栩如生了!一点都不比我逊色!”
白小妍这话不是在吹捧,说的都是实话。
“小妍不用安慰我!我的雕工连小妍的三分美貌都没呈现出来!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白小妍见郑长清拐弯抹角地说她在他眼里有多漂亮,便是不再跟他争地笑了起来:
“噗嗤~郑长清,我怀疑你不是在谦虚,而是在拍我马屁!
总之,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小清!
今年七夕没能一起过,明年我们再一起好好过吧!”
“嗯!”
郑长清与白小妍相视而笑地应下,白小妍随即又伸手去拿起他的布巾:
“我来帮你干发吧!”
“好~”
郑长清不客气地坐下,好让白小妍帮他干发,他则是继续欣赏手中的木雕。
但过没一会儿,秦川就出现在了门口处,他看到白小妍站在郑长清身后,帮他擦头发时第一反应是惊讶地挑眉,不过随即他的视线扫到了郑长清手里的那个木雕,便是即刻了然了。
“清王殿下,郡主,我们大人在前院厅中已备好晚宴,还望二位赏脸赴宴。”
秦川站在门外抱拳行礼地如是话道。
“晚宴?”
白小妍听到这两个字便是质疑了一声。
“只是普通的宴席,没有歌舞,毕竟抵达源城时天色已不早了,再分开准备晚膳怕来不及,故我们大人才命人准备出一桌晚宴,邀请各位殿下一同用膳。”
秦川再进一步说明道。
秦川这般解释,白小妍也觉得合情合理,便不再推辞:
“行吧!
那你先去忙吧,一会儿我会带清王过去,我认得路。”
“是。”
秦川应罢,却是没有立刻直起身子走人,白小妍见他似还有事,便是又开口问道:
“还有何事?”
“……郡主,虽然大人没有安排歌舞助兴,但安排了一些别的……”
秦川说到这里就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了。
“安排了别的什么?”
白小妍见秦川特意提出来,还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便是又催问一句。
“……花娘和……小倌。”
秦川说出最后两个字,白小妍才总算知道他为什么支支吾吾的了。
“啊?!
你家叶大人安排小倌做什么?!”
花娘,白小妍能理解,可小倌,白小妍就理解不了了。
“因为荣王与清王二位殿下,先后与郡主您走得颇近……”
白小妍闻言不待秦川说得更直白,就明白了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那他这么做究竟是怀疑我女扮男装,还是怀疑两位殿下有龙阳之癖?!”
“……都有。”
“难怪要把花娘和小倌都叫来,感情是怕弄错了,得罪了两位殿下!
行了,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应付的!”
白小妍收着笑容地感谢起秦川的通风报信。
“那小人就先去前院恭候殿下和郡主了。”
秦川见白小妍似乎有主意应对,便是不再替她担忧地先下去了。
“小妍,他就是那个借你衣服的侍卫?”
秦川走了,郑长清才又酸酸地问起了这话。
“嗯,是啊!”
但白小妍并没察觉到郑长清话里的酸味,只是低头继续给他干发。
“他如何知晓你是郡主?
还似乎已被你收买了?”
郑长清明明记得那侍卫在人前都叫白小妍为严副将,可现在私下里却称白小妍为郡主,显然就是在很配合白小妍地维护她女扮男装的身份,故他十分好奇白小妍是如何做到这么短短的几日就把人家叶大人的得力心腹给挖角过来的。
白小妍见郑长清好奇,又担心隔墙有耳,遂躬腰附耳地与郑长清小声道:
“其实就是那日我夜探书房行动失败,触发了示警机关,他怀疑是我,就闯进了我房间,好在有柴延帮我拖延了一二,我正好赶了回来,就为了洗清嫌疑,直接钻进了我行动之前向他要的一桶浴汤里,然后就让他撞见了我好似真在洗澡的样子……”
“什么?!
他撞见了?!”
郑长清听到这话就激动得打断了白小妍。
“你别急,他没看到什么,我当时根本来不及脱光,身上还穿着亵衣,就算泡了水变透,他最多也就是看到了我衣服下用来缠身的裹布而已!”
白小妍就知道郑长清会在意此事,便是赶紧又说清。
郑长清也知道当时情况紧急,便就没有再揪住不放,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那他为何愿意如此配合你?而不向那叶大人告密?”
“我女扮男装之事暴露,就干脆直接摊牌了自己的身份,但没想到他一直十分敬仰我,因为他也很喜欢钻研机关术,所以便对在战场上利用自制机关,取了胡人可汗脑袋的我十分崇拜。
我看他当时说话神情应当不像说谎,而且那书房的示警机关就是他做的,他的机关能伤到我,证明他确实热爱钻研此道。
所以我想,他大概就是因为真的崇拜我才会自愿帮我。”
“小妍现下真是厉害,无论走到哪里,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小妍的钦慕者~”
郑长清的这句话,白小妍总算是听出了酸味,便是又笑着揶揄他道:
“怎么?羡慕嫉妒了?”
“不羡慕,更不嫉妒,只是担心小妍的钦慕者多了,追求者也更多了,那我可就忙不过来了!”
郑长清侧过身去,拉住白小妍的一只柔荑,微微蹙眉,装着可怜地看着白小妍。
“呵!醋坛子!”
白小妍说着就抽出手地捏起郑长清的下巴,又调笑道:
“你放心好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定是只宠你一个,不会偷偷养别的小面首的!”
“小妍!”
郑长清听白小妍又把他当面首来调戏,便是眉宇微蹙地表示不满,可白小妍见他这副好似女子“娇嗔”的情状却是更来劲了:
“哎呀呀!我的小面首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美人!
来来来!快坐到镜子前来,让我给你好好冠个发,打扮打扮,把叶大人找来的那些小倌统统给艳压下去!”
白小妍说着就丢下布巾,拉着郑长清往梳妆桌去。
“唉~”
郑长清见白小妍越说越来劲,只能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闹意见地乖乖配合着她坐到了梳妆桌前去。
白小妍闹归闹,但给郑长清梳起头来却十分认真,这是她第一次给郑长清梳头,第一次给郑长清冠发,她自然用心。
郑长清静静地看着镜子里,专注地为他冠发的白小妍的侧脸,心里也是十分幸福温暖,他真希望快点把白小妍娶进他的清王府,好日日都能享受这样简单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