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澈的晨光刺破了黑夜,似红还金的绸缎在视野的尽头如梦似幻的铺展开来,将冷寂的一夜的天空染成温暖的颜色,将生机赐予了眼前的天地和万物。
且借一律晨光,以消寒夜漫长。
此时的绘梨衣已经醒了,她呆呆的坐在温暖柔顺的狐狸尾巴上,看着金光色的太阳一点一点的挪动从视野的尽头出现,金黄色的日光在她的眼眸中不断地折射跳动,像火花一般闪烁着她的欣喜。
直到太阳完全地从地平线中跃出,金色地光辉在一瞬间洒满了大地,鳞次栉比的楼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箔,清晨的日光在不断追逐着大地上的阴影,远方的山林在薄雾的遮掩下仿佛仙境一般朦胧。
此时绘梨衣才发现,脚下的街道上已经有拿着公文袋的人在奔走,一些商家也拉开卷帘门准备开门营业,这座城市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已经悄悄开始了新一天的呼吸。
自然的瑰丽和人性的繁华在此时悄悄地交织在了一起。
“美しい。”
绘梨衣无意识地用手在柔顺的狐狸尾巴上轻轻写着,这是她第一次看日出。
她突然站起身来,拉住坐在一旁韩心的手,向着远方大声地喊着。
“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看到这副绮丽的日出景象,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声音透过清晨的薄雾,向着四方缓缓地扩散而去。
少女在向世界分享她的喜悦。
虽然她一直遍体鳞伤地身负着苦难与折磨,但是她从没有怨恨过世界,她以前就很喜欢这个世界,现在她更喜欢了。
韩心没有说话,他昨晚一夜没有睡,但或许是因为是身负守护灵的原因,此时倒也不觉得累。
他能感到少女地心境与前几日都有了明显地不同,少了一份拘谨,多了一丝通达。
不过,这也引来了一些麻烦事。
毕竟东京的人口还是很多的,他们两个人晚上老老实实地呆在塔顶自然是不会有人发现,可是现在绘梨衣大喊的声音却使得一些路人开始左看右看寻找声音的来源,而且日出之后他们两个大活人再呆在这里也有点显眼。
“绘梨衣,我们该走了。”
少女听到这话后,恋恋不舍地看了这座城市最后一眼,似乎是想将眼前地这副美景牢牢地记在脑子里,然后转过身来,十分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韩心打了一个响指,他们的身下空气开始扭曲,紧接着出现了一个新的时空之门。
二人从东京塔上一跃而下,消失在这片天空之中。
……
此时两个经过的路人正在一边走一边聊天。
“我刚才怎么听见有人在大喊啊,好像就在东京塔上。”
“我怎么没听到,你是不是加班加糊涂了?”
“好吧,现在又没有了,可能是我幻听了吧。”
“快走吧,我昨晚的报表还没有做完,今天下午如果交不上去的话,会被课长骂的!”
……
此时在东京塔附近的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中,韩心和绘梨衣慢慢地走了出来。
绘梨衣拿出她的那个小本子,把上面的写着看日出几个字的后面打了一个√。
“接下来是吃拉面和看电影。”韩心看着上面剩下的两件事,轻轻说道。
“Heart酱。”
“怎么了?”
“哥哥可能已经开始找我了,我们要小心一点。”
“放心吧,在带无知少女离家出走方面,我是专业的。”
韩心突然笑了一下,似乎是回想起来一些往事。
他回过神来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绘梨衣。
精致的面容和玲珑的身材,这些虽然有些引人注目,但也还能接受,毕竟这里开始东京,每天街上都有无数漂亮的女孩子。
最大的问题在于那身巫女服,以及头上系着的大红丝带,看起来就好像神户年间神社走失的巫女,穿这一身就好比在漆黑的夜中打了一个大红灯笼,生怕别人找不到她。
不过,这也很好解决。
有些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既然钱都借过了,再借点衣服应该也没事吧?
正好他们身边就有一家中高档的服装店,此时店里还没人,正好是借东西的好时候。
至于它门前的那把锁,只能用来防君子,防不了韩心。
他再次打开时空门,带着绘梨衣走了进去,然后再踏入服装店的一瞬间,里面的监控摄像头都被断成了两半,仿佛是被利刃一切而断。
“Heart酱,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被警察抓起来?”
绘梨衣有点笨笨的,但不是傻子,她此刻意识到自己二人的行为好像有些怪异。
“没事的,一般来说,如果店里没人的话,就代表里面的东西可以随便拿。”
“哦,原来如此,Heart酱懂得真多。”
韩心一句话就打消了少女的疑虑。
绘梨衣看到屋子里慢慢摆放着两层的衣服时,眼睛里面闪烁着小鹿一般的喜悦,女孩子爱美的天性开始从慢慢显露出来,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从左边扫到右边,又从上面扫到下面。
韩心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不插手的话,绘梨衣可以在这里玩一整天。
最在韩心给出的截止时间前一秒,绘梨衣才从试衣间中走出来,样子有些害羞,但是又有些欣喜。
她挑选了一件浅蓝色的白边蕾丝连衣裙,裙带在腰后打了一个蝴蝶结,还挑选了一双黑色的硬底小高跟皮鞋,在这种流行时装的衬托下,她的光泽才真正的散发出来,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肌肤和透露着灵巧活泼的眼眸。
看着她沾沾自喜的在镜子面前提着裙摆转圈,韩心也感到心底里放松了许多,此时他感到绘梨衣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了。虽然她的暗红发还是很有辨识度,但是至少比之前要隐蔽许多。
“绘梨衣,我们走吧。”
“好,我们走。”
韩心看了一下,她衣服后面的标牌,大概是六万日元左右,于是他便数出了足够的钱放在柜台上,并用一本叫做《菊与刀》的书压着。
随后,他们便顺着空间之门离开了这家服装店。
韩心开始带着绘梨衣去寻找可以吃拉面的地方,他们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大街小巷,但此时还没到中午,所以有很多拉面馆都没有开门。
韩心听到一个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他知道这并不是自己发出的,所以便扭头看向牵着自己手的绘梨衣。
“绘梨衣饿了吗?”
“绘梨衣饿了。”
“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我们可以先吃点泡面之类的。”
“因为Heart酱没有说到了吃饭的时间,绘梨衣很听话的。”
韩心一下子愕然,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道。
“真是个傻孩子。”
话刚说完,他便注意到自己二人来到了一个有些破败老旧的街道,与四周的高楼大厦相比显得格外寒酸,路两边都是老式的木质和屋,路的两边各种着一排梧桐与樱花,倒是别有一番幽静的感觉。
就在离他们十几步的地方,停着一辆木制小推车。
这种人力小车在日本被称作“ラーメン屋台车”,专为走街串巷贩卖拉面而设计,一位身穿围裙的老师傅刚刚从推车上面拿出两个木制凳子,放在木制推车的前面,以供客人吃拉面的时候可以坐下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