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层叙事

刚刚挡下那一击只是侥幸，帕里斯通理性地做出判断。

那足以杀死二流念能力者的一拳，李斯特就算抓住了最微妙的机会，在拳劲最微弱的时候打断了攻势，他的现状也绝对不会乐观。骨折、内伤、血管崩断，按照李斯特现在的显现气量，一定存在着这样暂时还未有暴露的伤势。

李斯特可以凭借毅力不将他们暴露出来，但伤势对于战斗力的影响不是人的主观意志能够压制的，原本就极为悬殊的实力差距越发扩大，渺茫的胜算更加微小。

难道李斯特做出了非理性的决策，难道他被帕里斯通恐怖的实力吓破了胆，所以自暴自弃了？

这人不会这么做的，帕里斯通欣慰地想，明明两人相识还不到三个小时，他却觉得双方已然相识长久，就像是上辈子的挚友，对于李斯特的想法，帕里斯通完全能够心有灵犀地察觉到。

既然如此，那他也应该认真对待才行。

帕里斯通竖起右手手掌，一字一句地说道。

“斩。”

念兽的四条手臂变形为四柄利刃，以超越人类视觉极限的速度挥砍，出刀，收刀，一气呵成。

八片李斯特飞向帕里斯通，头颅与脖颈的分离，腰部与下身的分离，双手从骨髓中心的分开，所以是八片。

帕里斯通皱起眉头：“应该是十六片才对，哪里发生问题了吗？”

他抬头，看见了飘在空中的真理原本，那上面有一道明显的斩击痕迹，那是原本斩向李斯特大脑的一击，被书本挡住。真理原本从书腰几乎将书籍一分为二，但还差一点，黑金色的书本还没有完全被切开。不仅如此，书本还恰好翻开，其扉页朝向了帕里斯通，正好让帕里斯通看到了上面的花纹。

拳击！

从真理原本扉页中冲出的不可见之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打在帕里斯通脸上，他被打翻在地，血液飞溅，一颗后槽牙从嘴里飞出，帕里斯通尝到了久违的血腥味。

地板缝隙里些许的沙粒尘土，冰冷的地板，失重的感觉，疼痛和身体某个部分确实带来的不适，以及趴在地上的仰视视角，帕里斯通有多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玛奇瞬间冲出，招出念线，将李斯特分离的各部分肢体连接，从骨髓到神经都被丝毫不差地缝合，尽可能将此次李斯特受到的伤势降到最低。在玛奇专心缝合之时，比司吉上前站到李斯特和玛奇面前，将两人护到身后，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帕里斯通，你做得太过了。”

“哈哈哈哈。”

帕里斯通从地上爬起来，期间畅快地大笑，他看着脸色沉得要滴出水来的比司吉，看到全神贯注一言不发地为李斯特缝合疗伤的玛奇，笑声更加响亮了。

“你再敢上前一步”，比司吉厉声说道，“我就摘下你的脑袋。”

“比司吉小姐，你太紧张了”，帕里斯通站在原地，歇了口气，捂着一边高高肿起的面颊，愉快地说道。

“三招已经结束了，他完成了契约，我自然也不会反悔。”

“契约精神在猎人眼里，可是比人命重要得多。”

“我对于你作为猎人的资格深表怀疑。”比司吉毫不客气。

“也许如此吧，不过我觉得这次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帕里斯通指着自己脸上的拳印，就像在展示一枚金光闪闪的徽章。

“现在我只觉得无比愉悦。”

“高光时刻！表现评定中。”

“完全胜利！奖励发放。”

“获得高速自愈加成，持续时间48小时。”

“显现气量+30%。”

“流等级+2。”

“获得金色特质“上层叙事”。”

李斯特从缺血中醒转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飞艇内洁白的天花板。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乘客座椅上，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液的味道，李斯特尝试扭头，耳边传来一声提醒。

“伤口还没有愈合，小心脑袋掉下来。”

在李斯特的视野出现了玛奇的那双上吊眼，她弯着腰凑到李斯特面前，像观察宠物一样地打量李斯特，关键是表情从来不发生任何变化，使得这种观察显得非常怪异。不，如果玛奇表情生动地观察他会更加怪异，这不是表情的问题。

“恢复状态良好”，玛奇把手指伸进李斯特脖颈切口中，试了试深度，冰冷的手指在肌肉和血管间移动的感触，难以形容，就像躺在案板上待宰的鱼，李斯特只能说不是什么好感觉。

“你的身体自愈能力好得异常，照这个速度，你明天就可以自行移动了。”

“莫非你的体质存在什么特殊之处。”

面对玛奇询问的眼神，李斯特笑道。

“也许是因为我经常骑自行车吧，有氧运动对身体好。”

“不想说的话完全可以不说。”

玛奇起身，俯视着他，“我只有一个问题，我们两个应该不认识吧，为什么要豁出性命帮我？”

“因为收益会大于付出。”

“我想不到什么样的收益能打过自己的生命。”

“在我的估计中，这次意外挂掉的概率不到二成，所以按照期望计算，风险是五分之一的生命，还是划算的。”

“和你的沟通无法成立，不过算了。”

玛奇转身离开，“这个恩情我记下了，如果不是你，我多半无法从那个金发变态手上逃掉，所以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报你。”

“这就对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李斯特仍然在贫嘴，玛奇却已经关门离开了。走得还真是干脆，不愧是流星街出身，好感度提升任重而道远啊，他用眼睛余光看到一旁座椅上摆着的小卡片，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他收回目光，调出真理原本，用不可见之手拿着翻开，看到这次新增的奖励。

完全胜利，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表现评级，不知道属于那个水准。不管怎么样这次奖励可真是简洁，例行的显现气量不谈，“流”技巧等级的提升让李斯特能够更快速地在全身调动气，也是基础方面，但是金色特质——

他记得特质品质最高好像就是金色吧，所以这次奖励之所以这么少，是因为除了这个东西，就像抽卡抽出了限定，其他原本会出的六星就会很困难，类似这种？

然而“上层叙事”这个名字好抽象，似乎挺哲学的，但具体效果是什么了？李斯特浏览了一遍，眉头仍然得不到舒展。

“不受下层叙事领域非现实效应影响……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