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将皱眉说到:“记我的将令。”跟在身旁的幕僚迅速提笔准备记录。
“我徐州军阴平守将张闿不知所踪疑似逃亡,申请在徐州境内通缉此人。另外骗取财物的商队已经不知所踪,疑似是兖州泰山郡应劭派人假扮···”
军将又将他对于战场的推断记录在信件上,说了一些给张闿求情的话,毕竟同僚一场,而且就战场痕迹推断张闿打的很是用心,说不出什么错。
但是张闿现在不知道啊,他只以为曹豹会处理他,毕竟他张闿不是曹豹的丹阳兵嫡系部队,以己度人,换成自己那肯定是要撸下去换成自己人上台。所以他决心要带着兵啸聚山林,选择时机投奔新老大。
历史上他就是劫掠了曹嵩同志百余辆车珍宝,然后逍遥法外,投奔袁术去了。至于他是见财起意还是早就得了陶谦嘱托就不知道了,反正从这件事看,张闿即便在一周目也不是陶谦嫡系,若是嫡系将领,我能舍得让你干着铁定杀头的买卖?
孙权对待自己的嫡系吕蒙同志,甚至连吕蒙生病都要难过,病好了都要开心一阵。曹操对待自己的嫡系典韦同志,典韦为了自己战死,曹操亲自在众人面前表示亲儿子死了都没有典韦战死给我的痛苦大。曹昂表示你是不是有点冒犯我。
陶谦虽然和曹老板,孙大帝不是一个等级,但是也不至于蠢到让自己的嫡系干这事。当然张闿是不可能知道后面的事,他只知道陶谦很重视他的丹阳兵,自己又不是他的嫡系,因此绝对会被当作典型处理。
逃跑,是一件很应该做的事。带着自己的兵逃跑,是一件非常对的事。因为你投一个新老板,自己过去那叫打工,但是带着自己的团队过去,那叫创业合伙人。
基于这样的思想张闿疾奔到自己的阴平兵营,一进兵营二话不说就关闭营门,擂鼓聚将。
短短三通鼓后,张闿看着士兵都到齐了,就说到:“本将对你们怎么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大胆的高声说道:“将军待我等有骨肉之情。”
张闿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陶刺史昏庸,本将办砸了他的差事,恐怕会治罪于我。但是本将不愿意受那些刀笔小吏的欺负,决心反了,等到以后投奔明主。你们是愿意跟着我还是留下来?”
众人哗然,惊恐万分,他们都是徐州本地人,自然不愿意离开家乡。但是张将军又对他们很是照顾,这很是让人难以抉择。张闿当然知道难以抉择,所以他决定用些狠办法。他的两百骑兵突然冲进校场,高头大马,铁甲森严,更有强弓环伺。
士卒们聚集起来都没有穿着甲胄,也没有拿武器。这时看到这一幕慌乱不已,终于有人硬着头皮说道:“将军于我等有恩义之情,我们又怎么会舍将军去投奔外来的陶刺史呢。所以我等愿意继续效力于将军麾下。”
张闿大笑,“好好好,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从此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啸聚山林,游走江淮。不过兵无粮不行,无饷不行。所以你们就跟着我好好抢他几座县城乐呵乐呵。”
······
曹豹已经接到前方军将传来的信件,他颓然地跌坐在榻上,大骂道:“这些徐州将领根本不跟陶使君一条心,连这点小任务都做不好,打个商队都要失手,简直废物。”
幕僚见状狠狠的咳嗽一声,表示将军就算你丹阳兵能打,但是你在徐州啊,钱粮物资都是徐州供给的,你要骂就骂张闿一人就好了,何必捎带上全徐州将领呢。
其实这也是三国时代地方军阀的通病,刘焉父子统治益州靠的是外来的东州士,孙家统治江东靠的是淮泗将领而陶谦能够安稳的统治徐州靠的就是丹阳兵,徐州本地豪族是和丹阳兵有矛盾的。
要不然丹阳兵派系的将领也不会对汉末第一大孝子吕布说:刘备是个狡诈且反复无常的人,将军应该代替刘备统治徐州。发展到后面直接挑起火并,带着吕布坐上徐州牧的宝座。
所以曹豹这时候大骂徐州本地将领,无非是因为双方本身就有隔阂,丹阳兵将领看徐州本地将领就觉得对方想害朕。徐州本地将领则表示你丹阳军军纪太差骚扰地方,是来吸咱们徐州人的血的。
不过好在曹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又是身居高位,所以很快调整好情绪,对着周围的下人说:“今日的事谁敢透露一个字出去,全都杀了!”
面对杀气腾腾的话语,下人们立即跪下求饶命。幕僚见状吩咐众人退下,对这曹豹说道:“将军,现在这事情闹大了,如今只能向陶使君通禀,接下来如何打算只能看陶使君如何安排了。”
曹豹点点头,说到:“只能这样了。”说罢,缓缓闭上了眼。
······
“该死的应劭!那是我的钱!我的物资!”
刺史府内陶谦愤怒的咆哮着,他已经得到曹豹的汇报,知道了前因后果,正是因为这样才勃然大怒。当然陶使君并不是一个抠门的人,说实话他很富有。
不说在这乱世他治下的徐州还有着两百万人口,人力资源很充沛。
也不说这几年诸侯兼并但是他的徐州还是一片祥和,经济民生全都保持健康水准。
只说我大汉设立在徐州的东海武库就有着可以装备十万人规模的武器装备,陶使君的家底就比咱们现在还在创业起步期最终平分天下的曹、孙、刘这三位大佬富裕。
所以陶谦的愤怒更多的是来自被欺骗。他是一州刺史,他是徐州真正的皇帝,但是他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毛贼骗得团团转。换到现代把这说是诈骗团伙对陶谦这位老年富翁的有组织有预谋的诈骗行动都可以了。
糜竺和陈圭等几位谋臣,脸色都不是很好。
糜竺这位一心一意为了陶使君的实诚人脸色是真的很不好,他对于这次对方的忽悠是有预防的,是做了准备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这都能让对方脱身,所以他的脸色是真不好。毕竟这不是显得他很无能吗。
而陈圭脸色也是很不好,这位具有时代特色的,继承了这时代士族典型的忠诚堪忧特点的老狐狸则是装的。毕竟如果不是他这次对陶富翁的诈骗行动不可能成功。但是他还是要装的脸色不好,他对于自己的定位则是扮演一个不留神被年轻人忽悠住了的忠心耿耿的老同志。
陈圭顿时嚎啕大哭,陶谦这时候脑子清醒了一点,不再在气头上了,见到陈圭哭得那么伤心于是问道:“陈公,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陈圭的哭泣终于小了一些,缓缓说道:“老夫恨呐”说着摸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老夫自诩为陶使君办成一件好处多多的善举,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这善举就变成了笑话?若不是糜从事小心谨慎,我恐怕还要沾沾自喜好几年,逢人就吹嘘一边。到时候丢的人就更大了。”
“陶使君啊,是老夫对不起你啊,老夫一个不留神就被他们欺骗了,老夫有愧于你啊。”
说到这里,陶谦也不禁潸然泪下,感慨自己也是老糊涂了,才会犯这样的错误。若是自己年轻个十几二十岁,他们根本没机会!
接着又对陈圭表示咱们都老了,犯一些小错误不碍事,谁这辈子没犯过错?更何况这点物资不过是我徐州财富的九牛一毛罢了。以后咱们多听年轻人的劝就好了。
说完这些,又对众人说:“前方将领说的很明白了,车辙驶向的是泰山郡,兖州是他袁绍的囊中之物,东郡曹操,陈留张邈,山阳袁遗,泰山应劭,济北鲍信等都是他袁家的门生故旧,这事绝对是袁绍一伙中的谁指示干的。”
陈圭不由得看了陶谦一眼,心里想:“你也不笨嘛,这么快就明白了,可惜现在的证据到这里就断了,不可能指向曹操的。”
陶谦狠狠的说到:“若是不能报这个仇,我陶公祖还不知道要被他们嘲笑成什么样子,我决定要亲自配合袁术、公孙瓒对袁绍集团用兵。”
说着看向曹豹,问道:“曹将军,你管辖咱们徐州的各路兵马,咱们的军队什么时候能对他们进行打击。”
曹豹有些哑巴,丹阳兵是能打,但是现在问题是一万兵马自守足够,出去打人就有点不够看了,袁绍这个敌对集团老大就不说了,就说他在兖州的那些小弟哪个不是手下一两万的兵马,人最多的张邈,兄弟俩带的兵加起来足有三四万之多。最能打的曹操一两万的兵马愣是保住袁绍后路不被端,使得袁绍全力攻打公孙瓒。
至于徐州本地兵,战斗力是不错。江淮的步兵训练的好的话一直是精锐,楚霸王,孙破虏带的不都是江淮士兵?可是他们跟你陶谦不是一条心啊,你指望他们卖力,想多了。
陶谦看着曹豹这个样子那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只是老了脑子转的慢又不是笨。于是恨恨的指了指曹豹最终一言不发。
这时候陈圭说道:“古人云主辱臣死,今日陶刺史应为我的错误被贼子嘲笑,我应该为您弥补过失,不如让糜从事整顿财政,建造甲胄器械。曹将军训练士卒等到年底发兵兖州,先打应劭,再战曹操。打了这两个人,袁绍那边就该忌惮您了。”
“为何要等到年底发兵?”陶谦来了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