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贾雨村再判糊涂案

“吱呀”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师……”

“嘘！”

贾瑞在嘴上竖起了食指。

“瑞哥儿，那个……”

“贾珍被神仙斥责，决定痛改前非，自行切割，你去把他背出去，找个郎中治治吧。”

薛蟠赶紧跟了进去，一看，贾珍已经痛得昏死过去，两腿之下一摊乌血。

“你别忘了把他那玩意儿也一起带走，万一有妙手回春的郎中能帮他接上呢？兴许他还可以和你竞争一下仙术传承人身份。”

“啥子东西？我看不见！”

薛蟠故意低下头在地上仔细寻找，厚重的靴子却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还特意用劲碾了几下。

这下好了，本来还像根活蹦乱跳的蚯蚓，现在变成踩出屎的蚯蚓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复原。

“抬脚，粘你脚上了。”

贾瑞实在忍不住笑，指了指薛蟠的靴子示意道。

“哎呀，珍大哥，我说啊：你的东西怎么这么不起眼啊？你就这小蛆虫还天天寻花问柳干什么使啊？不就跳进去泡个热水澡吗？说不定游半天还靠不上岸。啧啧……”

薛蟠也够损的，猛地一巴掌将昏死的贾珍打醒，用两根指头拎着他那被踩得像蚯蚓干似的身下物，满脸嫌弃地评价道。

“你……”

痛醒来的贾珍气得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蟠哥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珍大哥这血吐得？啧啧，珍大哥，我来帮你止一下血！”

贾珍以为贾瑞来帮他忙，眼神里露出了感激之情。

“珍大哥，将舌头伸出来，乖！”

“咔嚓！”

贾瑞抓着贾珍的下巴上下猛地一拍，半截舌头活生生地被他自己咬断了。

“哎哟，珍大哥，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怎么学起咬舌自尽的妇人花样来了？”

贾瑞弯腰捡起贾珍掉在地上的半截舌头，手忙脚乱地往他嘴里塞。

贾珍怎么可能让他将自己断了的舌头又塞回去，像头牛一样嘶吼着，伸出手指指着贾瑞意思会报官抓他。

“珍大哥，你说什么？你是说你这手痒吗？”

贾瑞一边说一边靠过身去，抓起贾珍的手腕，“咔嚓、咔嚓”一阵响，五根手指全给他扳断了。

“就凭你这天理不容的东西，也想跟我徒弟抢仙术？我现在看你还能用什么学！”

“还看着干什么？难道等他用左手上状子告我师徒为了不让他学会仙术祸害人间而对他下了黑手？”

“师父……要我做什么？”

“亏你薛蟠人称蟠大爷，一点胆量都没有，怎么跟为师学仙术？”

“师父，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薛蟠就走上前捡起了铡刀。

“怎么这么糊涂？”

“你杀了他，这官司不一样落到了我师徒身上？得借刀杀人。也不用杀人，让他像狗一样爬着，手不能写、口不能言，像个畜生一样过一辈子吧！”

贾瑞说完后对着薛蟠耳语了一阵，薛蟠听了开心得要命，连连点头称是。

贾瑞说完整理好衣服就出门了，到处都有下人们在布置灵堂，他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哪里热闹就得哪里钻，抬木头、扎纸花，甚至是搬石头垒戏台他都抢着去干。

傍晚时，进仓库取白布的荣国府管家林之孝发现地上血泊中躺着两个赤条条的人，一个是自家府里宝二爷的小厮茗烟，手上还抓着一把血淋淋的铡刀。

另一个是四肢被折断，牙齿和舌头都没了，只剩一口气的贾珍。

此事很快就惊动到了两个国府的最高权威——贾母，她一方面赶紧叫贾政去太医房找太医医治，另一方面派大管家林之孝去找贾雨村派衙役去义学破案。

贾珍救是救活了，但是彻底废了，舌头断了，牙齿没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能说就写呗，偏偏十指都扳断了，虽然勉强接上了，但手指都成了鸡爪，手笔是握不住了，那年代又没有铅笔和圆珠笔那种硬笔的存在，贾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在状纸上画了一个圈，一个成形的字都写不出来。

茗烟倒是受的伤害不大，他的口供是陪宝二爷去找王熙凤琏二奶奶，送老祖宗亲自请高僧书写的楞严经给贾代儒在棺材里垫头用。

因为宝玉爷和琏二奶奶有私事要谈，自己闲着没事去找丫鬟聊天，碰到了薛蟠蟠大爷叫他去仓库拿些白纸出来扎灵堂用。

没想到一进门就被人在后面砸了一下，然后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人，我才是受害者，我后面现在还疼得要命……”

“你的意思是贾珍大人对你？……”

“大人，我啥也没说，不过听珍大爷身边的小厮说，珍大爷的确有此喜好。”

茗烟一听，赶紧磕头请罪，话里话外却将矛头又对准了现在无法辩解的贾珍。

“那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铡刀握在你手上，然后贾大人全身都被铡刀所伤？”

“大人，真不干奴才的事啊，我一进屋就被打晕了，怎么知道为何铡刀到了我手上？对了，大人，肯定是窃贼想进来偷……偷白布，然后碰上了珍大爷，就将珍大爷砍了，然后……然后又碰上我进去，就把我也……大人，奴才冤枉啊！”

“大胆奴才，明明是色诱贾大人进屋苟且，因贾大人不愿行此龌龊之事，才动了杀念，残暴地将贾大人四肢折断，口舌切毁，为了逃脱律法，故意拿刀柄自残，借此栽赃在贾大人身上。你可认罪！”

贾雨村惊堂木一拍，厉声呵斥道。

“奴才冤枉！奴才真的冤枉，大人要不请我家宝二爷来，他能给奴才作证！”

“大胆狗奴才，竟然想仗荣国府威名来压本官！来人，给本官痛打三十大板！”

不提贾宝玉还好，一提贾雨村就来气，想自己帮了他贾家不少忙，贾政也没见在朝廷上给自己美言几句，和别的官员谈话时还特别说明自己和贾雨村不过同姓而已，没有血缘关系。

有了长官这句话，行刑的衙役那木棒可是棒棒到肉，打得茗烟屁股皮开肉绽。

“狗奴才，你现今认罪不认罪？”

“小人并没做过，如何认得罪来？狗官，你速速将我宝二爷请来，我看你怎么对我荣国府宝二爷交代？”

这茗烟也是贾宝玉宠坏了，日前在贾瑞面前出言不逊就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现在在公堂之上他还以为是对着府里那管事的，竟然敢咆哮公堂，骂起主审长官起来。

“你……你！给本官大刑伺候！”

贾雨村气得说不出话来，将签筒里的竹签一骨碌全扔到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