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寂静,乍听一声剑鸣从虚空中响起,好似无处不在。
下一刻,侍女周身陡生波澜,只见无风起煞,剑意好似绵绵春雨,四面八方,无处不在!
凌冽剑意横扫,好似万千绵针,从侍女身上穿过,每一针都能带出一滴鲜血!
鲜血四溅,好似从身体上的所有额毛孔之中一起喷出,血液在剑意的作用下化作丝线,好似血雨。
侍女只觉大脑一阵空白,身体突然失去了知觉与力量,整个人跨了下去,趴在地上。
此时,侍女方才回过神来,周身上下也传来剧烈的疼痛,好似在刚才的一瞬间便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她下意识地想哀嚎,但到嘴边却只能发出低沉“呜呜”的声,原来她的声带已被刚才的剑意破坏,只因仙人不喜欢听到聒噪的哀嚎。
一如杀猪的屠夫,讨厌听到刺耳的猪叫声。
倒在血泊之中,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但她趴在地上的身体仍挣扎着蠕动,她对着前方的许昌,轻轻叩首。
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最后的挣扎,仍然只是在乞求仙长的原谅。
但许昌根本没将眼前的一幕放在眼里,他面色平静地瞥过在场的众人,看到有几人见侍女的惨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忍,当即一声冷哼。
“你们要记住,日后在江湖上,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沉声开口,宛如掷地有声:“要么不出手,出手则一击必杀!”
“这便是剑修!”
说完微微偏头,目光看向一旁神色激动的许冠杰:“怎么样,冠杰,刚才可有看清?”
“看清了!”许冠杰目中生光,看向前方倒在血泊中的侍女,激动地好像吃着人血馒头的饥饿少年:“许师的剑气在出鞘后便化作千丝万缕,隐入虚空当中前行,就像绵绵细雨,虽然总会从高空落到地上,但却会密布在整个空间当中,让敌人根本没法防备!”
但话音刚落,又忍不住挠了挠头,声音变得不确定起来:“但剑气是怎么分化的,又是如何消去轨迹的,我却看不懂。”
“哈哈!”许昌闻言大笑,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不错,不错,能看得出这些,说明冠杰你的眼睛很好。”
说完,其便瞥过四周,轻声问道:“你们呢?”
见其他几人也纷纷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许昌点了点头,倒也没出乎他所料,若真让这些人一下就看懂了他苦学多年的绝学,那这导师也不用混了。
当即轻声开口:“看样子你们都没太看懂,既然如此,那我便再施展一次,这一次你们可得看仔细了!”
话音刚落,前方侍女惊恐抬头,脸色再没有一丝血色,眼睁睁的看着许昌再次挥起手中的长剑,一股绝望在她心中升起,她害怕得闭上了双眼。
长剑轻舞,春风化雨,好似苍天无情。
......
易欢在前带路,江诚跟随,仙儿同行,身后跟着几名仆从。
“江公子,庄主这几日恰好去了青云门谈生意,明日便会回来。”易欢对着江诚开口,不过或许是仙儿在一旁,易欢腰杆挺直了不少,神情也没了先前的谄媚。
现在外面人多,我易欢还是要点面子的。
“江公子来了刘家庄,本该先去见过夫人,但既然江公子心系任务,那我便先领公子去演武场,之后再为江公子接风洗尘。”
易欢拱了拱手,态度虽然强硬了些许,但仍十分温和友善,见此身后的仙儿顿感好奇。
易师的为人,她是知道的,所以才觉得奇怪,眼前易师对这位新来的先生,似乎有些过于尊重了,尊重到好像有些小心翼翼?
她不确定,恰好这时易欢正好聊到了她:“她是仙儿,天赋尚且不错,此次请江公子来,也是为了对她和飞儿执教。”
刘飞儿,江诚知道,玉符任务详情有些,是庄主那唯一有根的女儿,也是他的执教任务对象。
但眼前这仙儿他却不知,睨了身旁的少女一眼,江诚表情玩味起来:“仙盟的任务中只有刘庄主的女儿,可没有提到什么仙儿。”
易欢闻言微愣,有些不太清楚江诚的态度,急忙开口解释:“仙儿身份有些特殊,庄主不想引起别人注意,这才隐去了。”
随即保证:“江公子放心,刘家庄对公子另有厚报,绝不会亏待了江公子。”
说完,他急忙给一旁的仙儿使了个眼色。
仙儿会意,急忙开口:“是的,仙儿也为先生准备了一份礼物,绝不会叫先生失望!”
说完便伸手向腰间的锦囊,似要从储物袋中取出礼物。
“不必了!”江诚见此,轻笑摇头,制止了他们接下来的举动,见二人抬头,便淡淡开口。
“我来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任务是教一人,我便只教一人,也只拿一份酬劳!”
说完也懒得看僵在原地的二人,径直迈步,向着前方的演武场走去。
他不喜欢这个仙儿,所以不想教,也不愿意教。
二人怔在原地,心中不解,但易欢反应很快,立马压下心中的疑惑,急忙跟了上去,继续为江诚带路,同时转移了话题,介绍起了刘家庄的布局。
看着前方的二人,仙儿眉头皱起,就在刚刚,她清晰的从江诚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一丝厌恶。
我是哪里得罪她了吗?
总不至于是不喜欢可爱系仙子吧?
还是说......因为我刚才毙杀了一个贱奴?
仙儿觉得这位先生脑子或许有些毛病,她也有些生气,有心不想再理会这样的人。
但既然易师对此人如此看重,恐怕他还真有能让自己气盈三宫,甚至加入顶级宗门的机会。
想到这,仙儿微微抬头,忍不住轻咬嘴唇,面露纠结。
犹豫片刻,她还是迈步追了上去。
......
一块巨大的白玉山石映入眼帘,江诚来到了刘家庄的演武场。
踏在石阶上,看着面前高约十米的石台,该说不说,雕龙画凤,有些气派。
这演武场约莫一千平,不算小,但对比雍南的一众宗门来说,也算不上大。
由此也可以看出,刘家庄也勉强能算个四、五流的势力,如此说来,也算小有实力,难怪身旁的易欢越说越自豪。
好像这里不是刘家庄,而是易家庄一样。
但刚一至此,江诚脚步便是一顿,双目如电,迅速向着台阶上方望去,眸中闪动,目光似乎穿透了白玉山石的障碍!
双眼一眯,江诚突然拂手,灵气微荡,一股轻风从长袖间抚起,迅速扩张,一步一势!
眨眼间的功夫,便卷起一阵狂风,飞速袭去!
易欢错愕抬头,表情微变,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忘了此时正站在台阶上,竟险些从石阶上摔下!
这一招,他并不陌生,就是当初将他这位筑基修士从高空处卷下的一招,而他对此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眼下,这位喜怒无常的江公子为何又突然出手?
急忙抬头望去,易欢有些无语,不知又是哪位惹这位大门出身的江公子生气了。
他不知道,不远处的许昌也同样不知道。
只见许昌惊愕抬头,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散了他在学员们面前装逼的剑意。
让这春风化雨之后,还真就润了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