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华尔兹决斗

陈浩不再像第一回合那样使用冲刺，而是改成了小步前进的步伐，双脚踏着特定的节拍，持剑的右手肌肉紧绷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攻击。

这一套动作并不是为了好看，而是要在前进过程中将环境中散落的原力整合成有序的形态，方便陈浩其他手段的下一步展开。原力来自于生命，生命体产生的原力会自发地散落在环境当中，原力使用者之间的战斗也往往是从争夺对于环境中原力的控制权开始的。

随着陈浩每一步的踏出，仿佛暗合了虚空中的某个节奏，一个有利于陈浩的“场”被缓缓构建出来，如果此刻有另外一个原力使用者在场的话就可以发现，这个原力场的核心正是陈浩手中的光剑。这也是绝地武士对敌的一个技巧，只要没有超过原力场的防御上限，那么对手所有的攻击都会被牵引到光剑上来，凭借光剑本身的特性格挡反弹。

两人的距离重新靠近，陈浩右手甩了一个剑花，光剑借助惯性猛地向下一挥，拉出了一片亮蓝色的残影，与天霜剑相击在一起。表面上是光剑与天霜剑两个武魂之间的对抗，实际上是凝聚着舞长空精气神的天霜剑同陈浩操控着的原力场之间的碰撞。

第二轮战斗，开始了。

刚一接触，舞长空就感觉到了不对，这一次陈浩没有继续采用硬拼力量的方式，而是换了一套打法。只见陈浩拧着手腕向侧方一转，蓝色的剑刃在空中转过一个弧线，和架着的天霜剑在空中一起画了一个半圆，将舞长空使在剑上的力轻轻卸开，身体被拉得一个踉跄，有力没处使。

人的手臂虽然是一个球形关节，但两侧的肌肉结构和组织连接限制了它没有办法如同机械臂那般在一个半球面上无限制的旋转。就算是有了臂关节和肩关节相互配合，使得人的手臂在灵活性上超越了绝大部分的动物，但仍然是存在一些够不到的死角。

人类的发力部位是肌肉，肌肉的特殊分布决定了手臂只能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内完成开合动作，也就是说手臂能够运动的范围是有限的，能够发力的角度同样也是有限的。

第二式剑法的精髓之处就在于利用了这种生理结构特点，通过计算出对方的发力区域，控制着剑刃的着力点始终处在对方适合发力的角度范围之外，以己之长击彼之短，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每当这种情况出现，人的生理构造就决定了对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想要将手臂“拽”回到“舒适”的适合发力区间，这种变化是不受大脑控制的，是属于身体的自主本能。身体自发地产生了一个牵拉力，手上的姿势一变，必然会接连牵扯到下盘、步伐和重心紧跟着一起改变，对方的动作也就会不由自主地随第二式剑法的使用者动起来，像极了两个人在共同进行着一曲优美的舞蹈。这样优雅且华丽的战斗画面也为第二式玛卡希剑法博得了一个“华尔兹决斗”的美名。

这是一点生物学知识和简单的杠杆原理相结合的成果，不过道理虽然简单，但第二式剑法得到完善的时间却还不是很久。

在剑法被完善之前，使用者更多的是依赖于经验的积累，而对于着力点的计算公式，则是众说纷纭。高手与平庸之人的差距非常大，使用第二式剑法的大师与其他人过招，往往可以见面就是一个大圆将对手的武器给甩脱出手。这个技巧被称为【华尔兹之圆】，就是陈浩使用的那一个。而不得诀窍者常常因为判断不好相接的用力点和对方的力道，成为了武器被打得脱出手的那一个。

直到近来，凭借着海量的生物结构信息和计算资源的投入，在信息处理技术的帮助下得出了一个统一的精确计算公式。只要对方还是身体结构正常的人类，那么就可以快速得出对方的使力范围然后在范围外迎击。

“一起来跳华尔兹吧。”

陈浩将天霜剑拨开之后，顺势往前直刺，逼得舞长空不得不后退一步避开光剑的攻击范围，匆忙回防的剑刃再次被陈浩有意识的架住，又进入了下一个【华尔兹之圆】的循环。

剑势一圈，无形的原力立场也随之前突，破开寒雾的封锁。舞长空的第一、第二两圈紫色魂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起来。

第一魂技【霜痕】附着于剑上，为天霜剑的每次攻击附带额外的冰元素杀伤效果。使得陈浩在每次他对碰时都要额外付出更多的魂力注入光剑来对抗和抵消冰元素的侵蚀。

第二魂技【霜雾】，场地类魂技。在陈浩和舞长空战斗时，周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弥漫上了一层浅薄的白雾。虽然不至于浓厚到影响视线，但雾气的内里却十分寒冷，让处在其中的陈浩体力不断流失，不得不在体表处张开一层包裹全身的原力抵抗。

舞长空和陈浩又相互对攻了几十次，但舞长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都被陈浩通过巧妙的发力技巧给化解了。陈浩的光剑挥舞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双鹰眼紧紧地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直刺，横扫，格挡，【华尔兹之圆】…………

脚下的黄色百年魂环持续闪耀着，【大地呼吸】，来自大地的力量顺着他的脚掌进入流经全身，持续恢复着陈浩的魂力和体力。

恢复类魂技分为两种，一种是通过身体自身恢复，注入充满生机的力量来增强自身魂力的恢复速率，魂力恢复的速率较慢但稳定可靠。另一种是抽取类的，通过抽取外部环境中的力量来补充魂力，比如陈浩的【大地呼吸】。恢复的速度快但受到很大的限制，可以被人切断与外部环境的联系从而使魂技失去效果。

此外，通过抽取类魂技得来的魂力终究是来自于外部的力量，而非经过身体自然产生炼化过的完全属于魂师的魂力。来自于外部的力量难以完全精确的控制，不能在经脉中运行太久，使用在魂技中也必须以属于自己的魂力作为主要架构，占比要达到五成以上，也就是说这类恢复性技能的极限就是一倍。

事实上这是恢复型魂技的通病，说是快速恢复，但实际上怎么可能是没有极限的呢？一倍的增幅在很多情况下都足以扭转战局。但对于陈浩现在的局面来说，确实是有些微不足道。

舞长空也察觉到了陈浩的窘境，“这是最后一剑，能挡得住你就通过了我的考核。”

第一第二两圈千年魂环突然一收，但在陈浩的眼中看来，现在的舞长空远比刚刚更为恐怖。一个魂环都没有亮起，却又如同六个魂环一同闪烁了一下，气息与天霜剑逐渐交融到了一起。

陈浩没有上前打断，因为此时他的脚步甚至已经无法移动。人影散去，陈浩的眼中只剩下了一把剑。

那抹夜中的白，划开天地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