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求生之路

这世界，这么大……

广袤，寒冷，漫无边际……

而我们，只是两个渺小的人，不知我们是被命运眷顾着，还是被命运遗弃着？

故事永远是那么悲伤，要走的路永远是那么长……

尽头永远不知道在何方，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一次又一次失去换来的……

不是普通的失去，而是那种具有割肉般疼痛的失去……

而她，失去的，是有点多了。

她把头死死地扎进我的怀里，不停地抽泣着。

我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想安慰她。

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真的说不上来……

但是我也习惯了，我习惯倾听别人的故事，也习惯了不断的安慰别人……

过了很久，我好不容易把她的泪水擦干。

然后慢慢问她：

“好了，你继续给我讲吧……”

“你掉进那个地下防空洞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

“你最后是怎样活下来的？又是怎样联系到我的？又是怎样挺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

她用她哭红的眼睛看着我。

然后动了动嘴：

“好，我给你讲……”

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然后她就晕了过去，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幸存了下来。

等到再次睁开眼，大约是两天以后了，她躺在一开始摔下来的位置。

周围一片死寂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失神地坐了起来，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人打了一枪，绞着疼。

她贴着墙壁，站了起来，她这时突然想到教授已经不在了……

她立马又无力地滑坐下去，然后痛苦的大哭了一场……

直到哭到眼睛发胀，喉咙哭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又过了许久，她站了起来，而她眼睛已经渐渐习惯了漆黑，周围不再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这里是地下，她所处的位置没有一点光，绝对是黑暗的，即使是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但是她仍然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她只能感觉到周围很冷，尤其是她头上的一个地方，感觉所有的冷气都是从那里出来的，直逼人心魄……

仿佛所有的寒冷都是从那里而来……包括她心底里的！

她推断那里应该是她进来的，那个铁门，这时外面的温度估计已经下降到离谱了……

这时，她突然听到周围有什么声音！

于是她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那好像是滴水的声音……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地下这种拢音的结构当中非常清晰！

她咽了一口吐沫，感觉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她急忙顺着声音跑过去。

她已经三天没有喝水了。

再加之她之前又大哭了一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强忍住自己的悲痛，然后迈开步子向着滴水声跑去。

但她也渐渐感觉连迈开步子都很困难了……

她就这样循着滴水的声音在黑暗中跑着。

她跑着跑着，“咣——”的一声！

她立马感觉头部一阵剧痛，痛得她瞬间跌倒在地！然后她感觉大脑立马发胀！

放在平时，要是这么一下，她绝对已经疼哭了。但是这次，她硬生生的把疼痛咽了下去……

“我要坚强！好疼……”

她死死的捂着头，然后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她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慢慢地按揉自己的头。

“疼死我了……”

这时，她伸出手向前一摸，才发现撞倒她的竟然是一根钢质管道！

她敲了敲那个管道，清脆的声音在地下中回荡……

她心想：

“不能再跑了！”

于是她蹲了下去，开始一步一步向前挪……

她知道，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下如果只是跑，那绝对会被这种钢管撞个半死！并且自己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持自己在向前奔跑了……

这时，她竖起耳朵，贴着墙，仔细地听着那滴水的声音，然后跟着滴水声慢慢往前行进。

在没有一点光亮的黑暗中，不管你待多久，眼睛中永远都是一阵朦胧的黑暗……

也许眼睛会极力适应，但是再厉害的眼睛也无法适应没有一点光亮的黑暗！

这并不像你晚上关了灯之后拉上窗帘那样，这时起码还有月光透进来，你的眼睛会极快的适应。

但现在周围是绝对黑暗！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往前挪着。

自己的头，不时还是会被钢制的管道撞一下！然后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不知道，就这样自己被横竖交错的管道碰疼多少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额头有几处皮肤还是正常的颜色，而不是青紫色……

她只是咬着牙，一直往前，靠着她那坚强的内心……

但是她太渴了……

她蹲着走了好一会儿，越发觉得没有力气了。

到了最后，她几乎是用爬来前行的！

她调动了全身每个细胞，一步一步的往前爬……

那远处的滴水声，悠悠荡荡的传入她的耳朵中，激起更强烈的渴感……

她就那样爬着，然后慢慢的，她好像已经处于半游离状态了！

她还能往前爬，完全是靠着她已经僵硬的肌肉重复着“爬”的记忆……

她的眼前又朦胧了。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昏死过去，她这时已经浑身发烫，麻木脱水！

但是没有一滴汗来为她降温。

不知过了多久，又不知花费了多少毅力。

她终于在一个拐弯处发现了水滴声的来源！

但是周围却十分的干燥。

她摸着地面上，渴望能摸到一片潮湿的水坑……但是没有！

她用她仅剩的听力，把耳朵贴住墙使劲听，她却发现那声音来自墙缝的深处！

她努力抬起手，疯了似的往里探，却什么也没够到……

她的指尖，甚至连一个水珠都没有碰到。

上天跟她开了个玩笑！

她不知道把手又缩回来费了多少力气。

她无力地倒在墙边，双眼看着天。因为周围太黑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看的是不是天的位置……

周围太黑了，太黑了……

她就倒在那里。等待着意识逐渐模糊……

忽然，她发觉自己的眼睛不太舒服！

她仔细一想。

她发现这是在黑暗中呆太久，突然有暗光刺激的眼睛而导致的不舒服！

她瞪大了双眼，仔细看去。

那暗光来自前方的一个拐弯处！那阵轻微而又渺茫的光，就那样吸引着她……

她不知道，爬过去又耗费了多少的毅力……

她爬了过去，抬头一看，有亮光！但很弱。

但是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连一丝弱光都会造成眼部的不适！

她发现那是一道台阶，台阶顶部似乎有个窗子，而亮光就是从那个窗子一点一点透下来的。

台阶非常高……

她看了一会儿。

心里默念到：

“窗……窗……外面……窗连着外面！”

“外面……有雪！雪……有雪！有雪！雪化了就是水！”

“水！”

水现在就是她的命！

肾上腺素和剧烈的渴感刺激着她的大脑和肌肉！

她也不知道这时哪里来的力气，她就顺着那道光爬上了一格又一格的台阶！

她拼尽了全力！在她的眼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台阶，墙壁都消失了！只有那个窗口！

爬上去的过程就是酷刑！身体的滋味就好像被鞭挞的滋味……

她感觉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无力地倒在那个窗口旁边！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小型通风口。

她爬伏在上面，然后惊喜的发现外面竟然都是厚厚的积雪！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站了起来，趴在窗口上面伏下身子。

然后她用双手用力地扒着积雪，使劲的塞入口中……

冰凉的雪水就这样被她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她这才感觉恢复了一点……

死亡好像已经离她远去了……

她第一次感觉雪竟然也这么好吃！

她渴了太久，她一直扒着……直到她的手被雪冻得麻木，嘴唇都被动麻，她才回过神来……

她拍干净被雪冻得通红的手，然后定了定神。

她抬起头，通过通风口向远处一望。

她这才发现，这个通风口是开在半山腰上的，这里应该是那个地下防空洞的延伸。

那个地下系统一直延伸到了半山腰上，没想到整座山的底下都是空的！

她在乌拉圭的城邦中度过的无数夜晚，每次失眠时，都会坐在窗户边，目光透过一座座高楼，远远的望见这座山。

那时，这座山那么高，那么险峻，山上那么绿油油的，那么有生机……

这座山确实很高，根据她以前在城市里的看向这里的角度来看的话，这座山的高度比乌拉圭首都中的每一座楼都高！

她确定在这座山的高度在半山腰就可以俯瞰整个乌拉圭的城邦！甚至再往远看，还能看见海岸线！

但这次，她同样站在半山腰往下看，她竟然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管是近处还是远处，都是白茫茫的平原，看不见任何起伏的山地，甚至看不见绵延的海岸线！

她不信邪，使劲探出头去左看右看，甚至看不见任何起伏的山地！只是白茫茫的冰雪平原……

太阳这时候高高地悬在头顶，但是阳光却一点温度也没有……照到身上感受不到热意……

太阳的光照在雪原上，白晃晃的一片……

雪面上反射的光射进她的眼中，她的眼便感觉一阵刺痛！

她知道，如果自己盯着这种规模的雪看太久，反射出来的白光会让她得雪盲症的！

她回过了神，诧异的坐在了地上，她心里有无数的疑问：

“山地去哪儿了？”

“乌拉圭城邦的摩天大楼去哪儿了？”

“海岸线去哪儿了？”

一连串的问题涌来，她甚至感觉这些问题很好笑，但是又不得不面对！

就算是风眼倒灌进来的风威力很大，但也不可能把整片城市吹成灰烬，然后再把所有废墟都吹走啊！

就算是那样，那气流也不可能把山地吹走的！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和教授进山逃生时，路过那么多绵延起伏的丘陵，为什么现在都成平原了？

她又从通风口探出头去，回忆着城市的方向，回忆着从她家看过这座山的角度……

然后她发现这里以前好像是个断崖！

因为她以前从城市里能依稀看到这里，之前这里的山是一个切面，仿佛被人劈开了一样，这里本应该是很大一片断崖！

她疑惑了半天，她仔细的想了半天……

突然！她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能在一个断崖上扒到那么厚的积雪了！

那只有一种可能，因为积雪本身就已经那么厚了！

听她讲到这里，我心想：

“这就是冰雪打击的威力吧！毕竟她和我的遭遇那么像！”

我又想了想：

“这和我刚从矿井里出来看见的场面一样！一样大的积雪！甚至她遭遇的比我的还大！”

而她当时也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积雪！

她心想这太不现实了！但现实就摆在那儿！

这场雪的大小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这场雪把整个乌拉圭和它周围的山谷和远处的海面都埋在了它的下面！

因为积雪的顶部厚度是均匀的，所以从这么高的地方看到的是平原！

只不过这个平原是积雪的平原！

有上百米厚！

而她所处的这座山，估计是唯一没有被积雪所覆盖的山……

“看来这座山是群山中最高的……”

这积雪就像一个巨毯，盖在了天地之间！让生灵涂炭！

她知道，积雪下面的整座城市，所有的一切，包括花草树木人都没有生命了……

就算有，他们也不可能活着爬出来……

她这时又向远处望去。

整个巨大的雪原就像一面平滑的镜子，把头顶的没有温度的太阳光四处反射……

她眯着眼，然后在耀眼的白光中看见了远处的雪原上有几根针一样的东西从雪中冒出头来……

她当然看出来了……根据方向就知道……

那是乌拉圭国际经贸大厦的塔尖和她周围的一些摩天大楼的顶部的避雷针……

那些建筑，以前仰起头都看不到楼顶……

她就那样倚在通风口旁边，然后伸出手，把手搭在了面前的雪原上。

她摸着天地中最巨大的积雪……

她知道这下面是悬崖，但是眼前的积雪却很难让她相信这一点，她也不相信自己能把手搭在悬空的悬崖上……

她感觉生命，在这样如魔幻般的积雪之中，好像是多余的……

天地的力量，在这一刻，在这雪原之上体现！

冰雪打击就是这样……

它能蔑视一切，把任何想反抗的事物用几亿亿吨的，上百米高的积雪盖住……

然后再用零下百度的低温冻结一切还在挣扎的东西……

它让你把希望的火种，不得不浇灭在层层冰雪之中……

她突然感觉全身一阵恶寒，然后把头慢慢的缩了回来……

她当然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她自己进来的那道暗门是在山脚下，也就是说，那门在积雪的底部，所以说那道暗门肯定也被上方百米厚的积雪压得死死的，想推开然后爬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也更不可能从通风口爬出去，因为外面是悬崖，外面的积雪虽厚，但都是松软的！一旦爬出去，就会直接栽入积雪的深处，然后被活活冻死！

她被困住了。

一股绝望感瞬间涌向她的心头……

但是上天还是给了她一线生机！

她在往回走的路上，又再次被电线绊倒了。

但她发现这道电线好像连着墙上的什么地方！

她把电线扯出来，然后顺着电线竟然一路摸到了墙上的电闸！

她内心一喜！

她往下一拉，周围的灯闪烁着亮了起来！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灯忽然一齐全灭了……

她又赶紧再拉了几次闸，但拉闸已经没有用了！

看来是积雪把什么地方的电路压断了！

好在过了一会儿，所有的应急灯全部亮了起来！

看来，这些应急灯的触发机制前提是主灯坏掉。

应急灯的光亮远不及主灯，但周围的事物全部清晰了起来，亮度远比在黑暗当中摸索强太多了。

她还在墙壁上发现了地下系统路线图！

她按照墙壁上的路线图在地下中穿梭，最后找到了供暖系统的总控室。

她始终希望这一路能在地下系统中碰到一个人。

但不管在哪儿，甚至连总控室里都是空无一人……

也许这里之前曾经有过人，但是当所有人都看见天气异象时，肯定都逃生去了……

但最后逃出去的人，也并没有生还下来，谁都逃不了……

正相反，如果他们呆在这里，而不是慌忙逃跑，也许应该能活下来。

令她庆幸的是，她在总控室找到了食物！这里甚至还放着一个自动贩卖机！

里面的东西依然在，有食物，有矿泉水！

她还找见了药品和衣物，但最重要的是：

她发现供暖系统的总控室大厅中央有一台无线电！

她很诧异，为什么这个时代还能有无线电？

她跑过去仔细研究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一台全频率广播装置！

这台广播装置连着后面的墙壁，墙壁里面放着信号扩大器！

她看着墙壁上的数字。

想了想，然后震惊的抬起头：

“天哪！这东西功率要是调到最大，对着那个麦克风说一句话，整个南美洲都能收到！”

就这么小的一台装置，和几十年前的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广播功能！

这绝对是现代科技的产物，而不是以前的古董……

但是她不知道，冰雪打击所造成的不仅是环境的灾难，它更是能利用恶劣的天气状况，阻断短波电磁波！

冰雪打击好像同时也对地球磁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干扰着一切通信……

但是她并不知道……会有干扰……

她就怀着美好的愿望坐在那台装置面前。

对着那个麦克风无数次呼喊，不管日夜……

她把功率调到最大，无数次的求救，但是她收获的总是令人绝望的沉默，令人生寒的沉默……

她觉得麦克风那边似乎是生命的禁地！

几个月以来，她一直重复着那几句寻找生命的话，从未停歇……

她不知疲倦的，每次说完话之后，都会怀着希望，死死的盯住眼前的接收装置……

但是每次抱有的希望，每次都回报以绝望……

她的热情就这么被一点一点消磨，一点一点被冰雪冻结。

但是她却始终坚信，绝对有人还活着！

人是不会被打败的！

每个人都是一个坚强的个体，只要有一点生还的愿望，那他们的灵魂就会永远燃烧着！不顾一切的让自己脱离困境，让自己远离危险，让自己生还下去！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个这样坚强的个体！

但她不止一次质疑过自己的坚信，就在那个狭小的控制室里……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又湿润了……

她看向了我，周围静的出奇。

因为飞行器是反重力浮空飞行，引擎没有任何声音，只能感觉到存在一阵阵震动……

她看着我，眼里又要涌出泪水。

这时我从她的故事中回过神来，然后向窗外看了看，夜晚的天空并没有星星……

取而代之的是乌云的血红色，雪还在不停的下着，我知道我们已经快到俄罗斯了……

我又把头扭了回去，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张嘴，我当然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于是我替她把她没说的话说完：

“你就那样不停地呼叫着，对吗？”

她使劲点点头……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然后我又说：

“直到你听到了我的信号？”

她又哽咽着说：

“真的！我差一点就崩溃了，和你当时想要在其力马扎罗雪山上轻生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伸出手连忙搂住她，安慰道：

“没事，没事，别哭……”

“你看，我们现在不正是好好活着呢吗？”

“这肯定是上天的安排！上天安排我们在绝望的最后时刻听到彼此的存在，这不正是凸显了人生命的坚强吗？”

“既然上天都这么相信我们，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尽一切全力，撑到最后呢？”

我定了定神：

“希娅，我要你坚强！”

我伸手给她擦干了泪水。

但没想到她哭得越来越凶……

想必是我给她擦眼泪，又让她想起了老教授最后的动作了……

我暗自想：

“唉……我们都是太可怜了，但是她好像更可怜！”

“呼——但在这种环境下走到这一步，谁又不可怜呢？”

“真的，走到这一步，谁又不可怜呢？”

我又想：

“但凡能踏上生还这条道路，那得失去多少啊？”

我们都在失去，一直在失去，不停的失去……

失去朋友，亲人，你的一切的一切，包括坚定的意志……

但我们得到的，却比什么都好——那就是活着！！！

最后的最后发生的事，不用她说，我也知道了：

她听到了我的信号，然后向我发出了信息，她知道我坐着飞行器，但是通风口那里的断崖和积雪是无法降落的！

她这几个月并没有闲着，她一直在地下结构中探索，那道大铁门是唯一能降落飞行器的地方……

只是铁门上面有上百米厚的积雪……

于是就有了那一幕：

我不停地用飞行器把积雪压实！然后不停的挖掘着被压实的积雪……

她就那样一直等着我，等着我从乞力马扎罗雪山飞过来，等我寻找完所有带有“圭”字的国家……

但是我们的信号却一直受着干扰！

她想告诉我她在乌拉圭，但是却因为干扰没有说明白……

她终于吃完了最后的食物，用最后的希望看着那道厚重的铁门。

她当时真的不知道究竟铁门外面是地狱，还是铁门里面是地狱……

我却始终没有收到她完整的话，因为强磁干扰，再加上积雪过厚，包括我的受伤……

我最终没有在最佳的时间里找到她，但在最后时刻，我终于和奄奄一息的她相见了！

这，和死神赛跑，惊心动魄！

听完这些，我对她说：

“好啦，别哭啦……”

“明天我们就要到俄罗斯境内了，你先睡会儿吧……”

于是她就靠着她后面的衣物，我又在她身上盖了一层厚风衣，然后对她说：

“你睡吧……”

她脸上还挂着泪水，慢慢的睡着了……

我一个人坐回了驾驶位上。

我感觉这偌大的世界，好像如此空洞……

我心里也开始难受起来……

我长叹了一声：

“见鬼……”

“现在怎么这么想抽上一根烟啊？”

但是我并没有抽烟的习惯。

可是周围哪里又有烟呢？

我这时又想起我队员们的面孔，他们在夜空中冲我笑着……

“操，我这个队长当的，我真不是个东西啊……”

“我怎么连保护队员的能力也没有啊！废物一个……”

我捂着脸……

我这时又冲着前挡风玻璃哈出一口雾气，雾气再次在玻璃上凝结……

我下意识的拍了拍口袋，那张照片还在，没丢……

我经历了这么多绝望，经历这么多考验，经历这么多痛苦，我不知道往后的路会怎样……

我转头看向窗外寒冷，无垠，黑暗的夜空，又转头看了看在舱尾熟睡的希娅……

“终于救了一个……”

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般的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我面部因极度悲伤而颤抖抽搐着……

“哈哈哈……你现在……看得起我了吗……”

想到这里，我便一头栽进胸口，抱着头哭了起来……

许久后……

“因为这趟旅途，才刚开始……”

我默默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