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安道:“他肯定只是一时发疯……”她看见余笙脸上没有了那颗黑痣,这才想起什么,顿了顿又道,“是不是沈宁青发现你那颗黑痣是假的了?是不是他就此发脾气闹别扭了?”
不等余笙回答,沈宁安起身就要走:“我这就回去跟他说清楚!”
“宁安。”余笙拉住她的手,“你坐下吧。”
沈宁安被拉着又坐了回来。
余笙缓声道:“这件事总归是我骗了他,他若生我气也是应该。但这些都是小事。”
她停下,想了一会儿,才尽量平和地与沈宁安说,“我想,真正让他决定与我和离的原因,应该是我让他感到不适吧。”
她兀自扯了扯嘴角,轻声又道:“我若与他只是生活上的伙伴,彼此互不交心,大抵还能相安无事。他心里有喜欢的人,我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一场,还会给他造成困扰。”
沈宁安道:“这是沈宁青亲口跟你说的吗?”
余笙看着沈宁安,笑容从未有过的苍白脆弱,拼命抑制着轻颤的嘴角,道:“啊,他亲口跟我说,他从未对我上心过。”
沈宁安知道,她明明难过极了。
余笙飞快地垂下头,又道:“我没想代替他心里喜欢的人,我只想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就好。但他现在应该也不需要我了,所以还是不要强求了吧。”
沈宁安却先哭了,道:“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啊,他要是不对你上心,他干嘛跟你一同跳江啊,他要是不上心,他干嘛和你一起回家乡祭祖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才会口是心非说那样的话的。”
余笙给她拭了拭眼泪,安慰道:“傻宁安,你哭什么。虽说以后不住一个屋檐下了,但我们也可以时时一起玩的。”
沈宁安问:“你要放弃了吗?”
余笙道:“要是我已经让他很厌烦了,不愿再多看看我,不愿再与我共处一室,甚至都不愿再与我多说几句话了,我若纠缠不休,只会让他更加厌恶我吧。可我不想让他再更加厌恶我了。”
沈宁安问:“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啊。”
余笙道:“起初我也不知道,但后来侯爷也算是说得很清楚了吧。”
话已至此,沈宁安才发现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明明是她帮忙张罗他们的这场婚事的,是她把嫂嫂带进来的,最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最终沈宁安离开的时候她拉着余笙的手,道:“嫂嫂,你能不能答应我,再等等。等我回去弄清楚,如果真的不能了,那是他没那福气,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再阻止的,我一定会想你找到幸福的。”
余笙只是笑,笑容很淡,眼角微红。
沈宁安走以后,余笙侧头望着房门的方向,久久失神。
丫鬟终于才露出担心之色,红着眼圈儿道:“小姐,打起精神来啊。大夫说了,若是心疾难愈,身体也会垮掉的……”
余笙唇上也没有血色,只顾看着门外,有些空洞无神。
余笙自顾自喃喃道:“但凡是病,都需要时间来痊愈的。过些日就好了。”
她想,等她把心找回来就好了。
沈宁安回到沈家后,便听沈家人说了大军来浔阳的消息。
此时消息在浔阳已经传开了,听说皇上要御驾亲征沧海国,眼下大军已在途中,再要不了两日便会抵达浔阳,届时再由浔阳码头启程出征。
沈家上下忙忙碌碌,将所有药材物资都装备好,等到大军一经抵达,不多耽搁,把这些物资全部搬运上船以后,即刻出发。
沈宁安还得知,此次沈宁青也会随军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