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安也不会包粽子,但她可以帮余氏打下手,待黄昏日暮时候,盆里就已经包好了两串粽子,咸的和甜的各一串。
在沈宁青回来用午膳之前,余氏让人把粽子先拿去后厨放置。
下午的时候,余氏就去了沈宁安院里,将针线篮子和材料备好,绣香囊。
沈宁安在旁给她穿针引线,自己也捣鼓了一阵子。
沈宁安不由感慨道:“有嫂嫂在,我们家才终于有了两分像过节的样子。你不知道,我哥是恨不能所有的节全部能省就省。”
余氏声色柔和道:“那往后每年,咱们也都带着你哥一起这样过。”
沈宁安笑道:“好。”
她看着余氏绣了一会儿香囊,又道:“你绣给我哥啊,他也从来不佩戴这个的。”
余氏道:“这总归是份风俗节礼,他不佩也不妨碍我赠他。”她看了看沈宁安,道,“你也有的。”
沈宁安惊喜道:“谢谢嫂嫂!”
等绣好了纹样,余氏再把艾叶香草等装进了香囊里,然后缝合起来。
端午这日很早,余氏和沈宁青就起了身。昨晚沈宁安千叮咛万嘱咐,今上午城里的龙舟赛不能迟了。
余氏给沈宁青准备好了今日的衣袍,又将床被铺叠整齐,然后才去洗漱。
她洗漱完回来,见沈宁青正好将外袍穿上。
余氏对镜梳头的时候,沈宁青也不催,就在房里,随手翻开本闲书来看看。
等余氏从妆台座上起身,沈宁青便也从书里抬起眼,道:“弄完了?”
余氏惭愧道:“好了。”
沈宁青把书放下,亦起身道:“那走吧。”
他走在前面,忽听余氏唤道:“侯爷。”
沈宁青回头看她。
她衣裙颜色比他的衣袍色浅淡一些,但两人衣着是互搭的。他知她身姿纤细,但她的衣着习惯,都是穿比较宽松的衣衫裙子,并不显露出来。
而且她仪容也得体,挽了发髻,佩戴着简单大方的几样发饰,衬得一张脸十分柔和而干净。
久而久之,仿佛连她眉尾的黑痣也变得顺眼起来。
余氏微低着头,有些局促地朝他伸手。
他垂眼一看,才见她手上拿着一个香囊,一时没伸手去接,先闻到了一股艾草的香味,只问道:“干什么?”
余氏道:“祝侯爷安康,这是祝礼。”
沈宁青忽想起之前余氏说过这个,便问:“你去街上买的?”
余氏道:“不是。”
那就是她自己做的了。
沈宁青不由多看了两眼,嘴上道:“可我不佩这些乱七八糟的。”
余氏怕他不收,连忙又道:“侯爷可以不佩,今日袖在身上图个吉利,明日放下就行。”
那只香囊其实很漂亮,配有同色系的穗子,十分柔顺服帖地躺在她素白的手心里。
余氏没奢望他会佩着,只是……想他收着。她试着鼓起勇气,再朝他伸了伸手。
沈宁青低头看了片刻,终于还是从她手上接过了香囊。
余氏霎时眉眼生笑,滟潋无方。
他收入袖中,转身先走出房门,余氏便跟在他身后。一起去膳厅用早膳。
沈宁安已经在了,连忙招手:“嫂嫂早呀!大猪蹄子早!”
沈宁青黑了黑脸。
膳桌上摆着粽子和鸭蛋,还有香甜的粥。
余氏落座后,和宁安一起剪了粽子上捆着的麻线,剥了一只粽子放在沈宁青面前的碟子里,轻道:“侯爷尝尝。”
沈宁青有点嫌弃的样子,他并不喜欢吃粽子。
沈宁安便斜睨他道:“嫂嫂包的咸粽子,你爱吃不吃。”
沈宁青还是勉为其难地动了动筷,往年他吃两口就放下了,今日吃了两口后又多吃了两口,两口复两口,最后把整只粽子都吃完了。
余氏和沈宁安也各自拆了粽子,一人拆一个咸的一人拆一个甜的,然后交换一半分着吃。
沈宁安赞不绝口道:“比以往我吃的粽子都要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