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看着那画面,身体不由微微颤抖。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每次她来,这些毒虫就格外的躁动;也明白了这老者初次见到她时,光闻到她的气息便知道她是这样的血了,所以他才会说“原来如此”。
等到毒虫散开,洞中平静下来以后,老者拿过那空空的酒杯看了看,蓦然又道:“当年,我便没能找到这样的血。”
渐渐的,余笙整个人也变得异常的平静,道:“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老者道:“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他在濒危之际活下来。”
她明白了,如今沈宁青的情况,已经经不得任何一点的内创了,这是最能保全他的稳妥之法。
老者伸了伸手,有东西交给余笙。
余笙连忙摊着双手去接,手心里酥酥痒痒的,她见是一些虫子。
老者道:“我可以告诉你做法,但你回去想清楚,如何抉择那是你自己的事。”
余笙小心翼翼将老者给她的良药蛊虫一只只装进了荷包里,一边听老者说着解救之法。
等到她起身离开之际,老者盘坐在洞壁旁,一动不动。
余笙走了几步,回头一望,复又回身跪地朝他一拜,道:“无论如何,谢谢老人家肯传授方法,余笙感激不尽。此等恩情,唯有来世再报。”
老者抬眼看她,道:“你已经想清楚了吗?”
余笙感觉自己若说出答案,仿佛他会很失望,便道:“我回去再想想。”
她起身往外走,一步步走上台阶,忽听老者开口道:“吾内子,也烧得一手好菜。”
余笙顿了顿,忽然明白了。
有的人纵使对天下人无情,可内心里也总会有一个柔软的地方,是留给某个特定的人的。
又或许,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别人所传言的那样。
余笙抓着荷包,有些失魂落魄地从洞府里出来。
刚一走出,外面雪白的光线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这时玄鱼和沈宁安匆匆忙忙找了来。
先前沈宁青蛊毒发作,沈宁安手忙脚乱地给他稳定情况,余笙很想很想陪着他,但她不得不第一时间跑来找这老者。
玄鱼放心不下,本想陪她一起来的,只是被余笙拒绝了。
余笙接触老者这么久,深知他的脾气;老者只愿与她交流,要是有其他人在,恐怕更加难以说动他。
所以玄鱼也只能按捺着,稍后和沈宁安一起找过来。
余笙抓住沈宁安的手,先开口问道:“他怎么样?”
沈宁安面色沉重道:“眼下用的千年人参维系着命,最多还能再支撑三五日。”她又急忙问,“姐姐,那老人答应救我哥了吗?”
余笙吁了一口气,然后眼眶通红地笑着点点头,道:“他答应了。侯爷这下子有救了。”
沈宁安一听,不由面露狂喜,拉着余笙差点高兴得跳起来,道:“真的吗!他答应施救了?”
她有些语无伦次,又道:“那他怎么还不出来,我们现在就去请他出来吧!不对,他不是被锁着么,小鱼,是不是叫你二哥赶紧帮他把那镣铐弄开啊?”
余笙道:“宁安,不用了,老人家要是想出来,他早就提出了。他不亲自去救治侯爷,但是他交给了我救侯爷的方法。”
沈宁安紧着问:“什么方法?”
余笙便打开荷包,从里面倒出药蛊来。这药蛊十分温顺,背壳呈淡淡的青萤色。
沈宁安问:“这是解药吗?”
余笙道:“这是老人家交给我的药蛊,叫良药。他还给了我一个方子,到时候靠这些药蛊把侯爷的蛊虫引出来。”
沈宁安不可置信道:“不是说没有蛊虫能够对抗得了荧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