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探太子府
- 王爷,这个女子不简单
- 薄荷九月
- 3838字
- 2022-04-27 08:42:16
林三思起身,抬脚对着装晕的侍卫后脖子一挑,那个侍卫头一歪,真的晕过去了,人心是最难测的,保不准这个侍卫一会儿起来大叫,此时的她身上还带着伤,要再应付几人就可招架不住了。
果然,后肩已经湿漉漉的,她眉头皱起,心中暗骂一声,该死,这伤口又裂开了,血浸湿了后背。
她怕伤口影响行动,在伤口处洒了不少麻醉止痛的药,所以此刻疼痛是感觉不到,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还是体会到了。
刚刚两名侍卫所在的地方就是封官巷口,而他说的太子遇刺的地方就是刚刚自己走过来的地方。
她回头看了看,此时一片安静,丝毫看不出不久前会有一场刺杀,再看看这里的地形,小巷成“工”字形,两边都是高墙,方便前后夹击,确实是刺杀的好地方,便于撤退。
又加上与郑氏的里应外合,太子路过那就如瓮中捉鳖,再嫁祸给丞相府。背后之人这棋下得好得很,除去了太子,再除去一直支持太子的父亲,那么谁会受益呢?
答案似乎再明显不过了,但是正因为明显不过,显得疑点重重,所以要先问问太子,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否真的受伤。
太子,端木容景,一年前见过一次,自己院中一屋子的书都是他送的。
林三思找了个角落,拿了块厚布出来,先饮了一口桃花酿下肚,再饮一口尽数喷在了厚布上,吸了一口气咬紧牙,沾满桃花酿的厚布一下子贴到伤口上,肩膀处的肌肤立刻传来被火烧似的疼痛,疼的刚刚眩晕的感觉尽数散去。
林三思皱着眉头紧紧咬着牙冠,硬是丝毫未出声,苍白的脸上汗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疼痛渐渐趋于平静,心中也逐渐平静。
父亲是被栽赃陷害的,那么这个人定是想尽快给他定罪,所以现在她要抓紧时间,今夜就夜探太子府。
太子府在都城的东边,并不难找,只是要进这守卫森严的太子府,并不容易。
林三思隐身在太子府对面的巷口出查看,有两对士兵交叉巡逻,这里巡逻的士兵可不像守在年府外面的士兵那样懒散。他们步伐整体划一,眼神深严带着锋芒的查看向四周的动静,即使在这里的巡逻的士兵也是都城的精锐。
她看了看太子府门口挂着的两只大灯笼,照的分外的亮,有些扎眼,一个抬手,小巧的弓弩中便有一袖箭射出,灯笼瞬间落地,片刻间燃烧了起来。
这一动静引来了两队正在巡逻的士兵,其中一个士兵发现了袖箭,给领队的人看,领队的手拿着袖箭,防备的看向四周。
林三思弯腰抬手朝右后方抛出一个石子,石子的动静一发出,这些士兵立刻手放刀柄上,转头向后看去。
“你们一队过去看看,还有一队守好太子府。”领头的人吩咐道。
看样子这人也不笨,生怕敌人来个声东击西,不过剩下的十人也不足为患了。
林三思可不是要正面和他们来场硬仗,她看中了太子府外的一个棵树,那棵树紧贴着太子府的墙壁,这些人现在都在大门处,这时这里正好是个空档,无人巡逻。
爬树是个技巧活,林三思潜身到树下,三两下就爬到了树上,围墙高也是有好处的,太子府的动向尽数眼底,灯火和守卫最多的地方就是太子居所了。
林三思看了个大概,跳下围墙,落下的地方正好是厨房,瞧见一个小厮端着一个汤药出来。
林三思仔细一看,这不是上次跟着太子身后的小厮吗?好像叫利索。
她悄悄跟随,等走到一处隐秘地方,一把拉过小厮,立刻捂住了小厮的嘴,另一只手稳稳的接住就要落下地的托盘,托盘上还有一碗汤药,浓黑的汤药在碗里晃了晃,又稳稳的平静下来。
利索睁大了眼睛,想挣扎,但当借着月光看出是年家姑娘,太子朝思暮想之人时,便忘记了挣扎,眼中冒着惊喜,急切的想要甩开林三思的手。
林三思狐疑的慢慢松开手,戒备的看着书童,只见利索欣喜得说道,“年姑娘,你没事太好了,我们太子可担心您了。”
“我想见你们太子,你可否引见?”林三思直接问道。
“好,你跟我来。”利索探着头小声的说道,“这里有一些事皇上的人,我带你换身衣服。”
“对了,年姑娘,你,怎么进来的。”利索才想起来,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林三思,一身夜行衣,肯定不是正常途径进来的,可是这太子府的守卫,可都是东戎的精锐啊!
林三思朝墙头看了看,利索也跟着看了看,再看向林三思的眼神就带着敬佩之意了,到底是太子看上的人,就是比寻常女子本事大。
不一会,一个小厮模样的林三思跟着利索去了端木容景的房间,房中有几名婢女伺候着,利索看了一眼,说道:“你,你们都下去吧,这,这有我就行了。”
房间很大,端木容景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本来就肤白的脸色更显苍白,林三思皱眉,然道他真的受伤了,怎么感觉比自己伤的还重。
“太子爷,”利索一脸兴奋的叫着端木容景。
“利索,我现在不想喝药,先放那。”端木容景闭着眼说道,眉头皱了皱。
“太子爷,您,您,看谁来了?”利索越是着急,讲话语速越是慢,自己急了半天,好容易说出来。
端木容景烦躁的睁开眼,眼前有些朦胧,皱眉眨了几下,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见,好像牵动了伤口似的,眉头又皱了一下,但很快脸色露出笑容,有些不敢相信:“是年小姐吗?”
“太子你受伤了?”她本以为这次刺伤可能只是一场戏,做做样子的,毕竟那个地方想要刺杀一个人,是很难逃脱了。
端木容景无奈的笑笑,调整了坐姿,利索搬来了椅子放在床边,给林三思坐。
“太子,先把药喝了吧。”利索把药端过来。
“你先放着,在外屋守着,我和年小姐说会儿话。”端木容景吩咐利索,有些人即使在病中,也都是谦谦君子之风,给人如沐春风般的美好。
“年小姐,对不起。”对于年家的事,都是因他而起,他心中愧疚。
“对不起?你知道是谁做的,对不对?”既然对不起,就说明他知道不是年彦之刺杀的他。
“您知道了又如何?”端木容景苦笑道:“知道了越多,就越危险,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太子,你可知被陷害的是我的父亲,所以我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难道说是你的父皇做的?”林三思看他痛苦难以言表的样子,中突然冒出一个答案,便试探地问他。
“你怎么知道的?”端木容景有些好奇的问道,但很快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林三思是多聪明的女子,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他无奈的笑了一下,“我本不能确定,但是那个杀手,我认识他的眼睛,他是父皇身边的人,”他朝自己腹部的伤口看了一下,淡淡的笑了,带着苦涩,“他知道如何行刺我而不伤及我的要害,但也能让我数日下不了床。”
真是端木正荣要陷害父亲,而且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做筹码?真是够狠啊?林三思暗暗震惊。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父皇来看我时竟然说了一句,委屈我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端木容景按在了腰部的伤口之上,神情竟然有些绝望,也许对皇家父子之情的绝望,“他说做戏要做全套,希望我能理解,他要堵住悠悠众口。”
林三思没有说话,害年家上下管进大牢的是他的父亲,刺伤他的也是他父亲,林三思无法安慰他。
只能说端木容景之前没有意识到他父亲的残忍,他太单纯了,这件事也许会让他懂得人心的可怕,端木正荣之所以让他伤的下不了床,就是让他不要插手这个案子。
“年姑娘,你怎么进来的?”端木容景这才想起来,太子府守卫森严,她一女子深夜是如何进的来的。
“太子还是好好养伤吧!”她并不想解释。
“你,你没被他们抓住,真是太好了,不如你先留下,我们再慢慢想办法救老师?”他听说年家上下都被抓了,现在见到她安然无恙站在自己面前,心中稍稍安慰。
林三思把自己被郑氏打晕的事说了一遍,“所以我侥幸逃过一劫,太子如今伤势严重,又如何能救出父亲,我又岂能安心待在太子府?”
端木容景一下子答不上来,年小姐说的没错,他虽为一国太子,可又有什么用,他曾今羡慕皇叔的逍遥自在,随心所欲,可是如今他不想如此,他有想保护的人,想帮的人,但在她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
“对了,皇叔是你父亲的案子主审官,你可以找皇叔帮忙!”他拿出枕下的一块玉佩给林三思,“你拿着这块玉佩找皇叔,皇叔定会帮忙的。”
“端木云清主审?”林三思心想,怎么会是他。
“是父皇下的旨,我这个皇叔虽然不问朝政,但是做事一向公正,我相信皇叔定会秉公处理的。”端木容景眼神诚恳。
林三思笑笑,这个太子太天真了,公正,怎么个公正?皇上做的局陷害年家,要公正,难道是定皇上的罪吗?
“太子先好好养伤,这件事我自会找云清王爷,但既然太子说云清王爷公正,那自然用不上玉佩,不如那这份人情先放着,等我需要时,我自会拿着玉佩向太子讨要。”林三思收好玉佩,找端木云清自己可以直接去,还用不着这个玉佩。
“好,就依年小姐的意思,以后需要我端木容景的,我定义不容辞。只是,年小姐如今藏身何处?可安全?”端木容景有些费力的抓住林三思的胳膊,虽然有些冒犯,但是唯有这样好像才能离她更近一些。
一年未见,眼前的女子如雪山的清泉,潋滟不染铅华,她依旧美丽,但是却更加的清冷,疏离,好像自己永远也无法靠近。
“放心,我很安全。”林三思淡淡的回他。
她在怨自己吗?怨自己的父皇抄了她的家,她是该怨的,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本想等着她及笄那天去看她,看她挽起一缕长发,向他述说这一年的相思之意,可是如今一切都是奢想了。
他清晰的记得一年前,在宰相府第一次见到她,她迎光而来,纤巧的身影仿若九天临世的仙子,世间万般锦绣风华,也不及眼前的美好。明明是比自己小几岁,但是那一脸脱离尘世的淡定让自己不敢正视,却也紧紧抓住自己的心神不放。只一眼,便是烙印,念念不忘。
他知道她爱看书,搜集了很多她爱看的书,从此东戎的人都以为太子爱藏书,其实这些藏书尽数都在宰相千金的院子里。
他知道她爱酿酒,到处收集了东戎国内甘甜的山泉给她酿酒用。
他想等她长大,想看她及笄时挽上青丝后,抬眸第一眼便看见的是他。
他想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他们的以后,可是,现在他们还会有以后吗?他心中有些发慌。
他泄气地慢慢松开林三思的手腕,像是放掉了最后一丝希望,放掉了心中的美好,也许有些事需要的不是等待,而是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