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对居中的女子点点头，上了三轮车，跟在三人一旁。
有了楚铭失神观看的举止，两个女孩一路打趣。
一个女孩靠在楚铭旁边，自来熟的说：“你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吧？”
“不是，我过来收废品。”
“哦，来和我们做买卖，又不去石门镇，小哥很有一套啊。”
她一拽中间女子，“你刚盯着素美看，用不用我给介绍一下？”
“不用……”
“她叫尹素美，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女孩子，今年才十九岁，说媒的人已经排成队去她家，有好几个帅小伙相中了素美，小哥没有多大机会哟。”
尹素美？
楚铭记下名字，眼光瞥向尹素美。
尹素美正看向楚铭，二人视线相对，又飞快同时转开。
在尹素美和楚铭中间的、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女孩叫金惠珠。
她很健谈，一路上说得最多的人就是她了。
楚铭和尹素美偶尔聊上一句，说着不痛不痒的闲话。
金惠珠觉得和楚铭混熟了，半途非要几人把洗衣盆放在楚铭三轮车上。
几个女孩子刚开始拒绝，见楚铭同意，顺手放了上去。
金惠珠笑着说：“小哥很好的。咱们不用客气！”
先去了两个女孩子家收了废品，金惠珠和另一个女孩子相继离开。
金惠珠本来想跟着的，正赶上她家腌菜，金惠珠母亲让她留在家里帮忙。
尹素美家位于村边缘附近，院里坐落着一个气派的大瓦房，好像家境不错。
“惠珠是我的好朋友，她为人疯癫，你不要在意。”
“没事的。”
楚铭挻喜欢金惠珠性格的。
停下三轮车，楚铭自发跟着尹素美进了院子，帮她拿废品。
和明亮大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尹素珠家里干净得很。
没有值钱的家具与现代电器。
难得碰到一次收废品的，尹素美想要多卖一些，找完了仓库，只找到几个根铜板和塑料布，卖不了多少钱。
不甘心进屋寻找。
进了大瓦房，楚铭更加觉得尹素美家外强中干；
以前富裕过，现在生活可能达不到乡下级格水平线上。
屋里空荡荡的。尹素美有些尴尬，明明她找楚铭来，想卖废品补贴家用，却没找到几个废品，白让人家跑一趟。
给楚铭倒了杯水，微微垂头，“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有废品就成。多少我不在意。”
给几个废品称了重，结算完毕了价钱。
尹素美指着楚铭三轮车上的大牌子，“高价收购老物件是什么意思？收购旧电器？”
“不是收购电器，是老物件，以前用的东西。越老越好。”
“给的价高？”
“很高。”
“那好，你帮我找找，我家里哪样东西可以卖钱。”
和尹素美屋里屋外找了两圈，只找到一个清朝晚期的民间坛子，保存的比较一般，品相也一般。
坛子无盖，通体灰色，施粗釉，颈部上绘黑白三角纹，其它再没有特别的地方。
表面甚至有粗糙的磨砂感。
用鉴宝图录看完了。
楚铭摇头，“这东西稍微符合一点，只是太低级了。我不能收。”
尹素美声音带着肯求的味道：“我哥哥急着结婚，家里很需要钱，如果筹集不到足够的彩礼钱，父母会把我提前嫁出去，用我得来的彩礼钱、补足哥哥的娶妻费用……”
“你们也要彩礼？”
“和你们学的。”
“……”
“随便给一点就成。我家真的很需要钱。”
楚铭实话实说：“我收购的老物件是古玩，古玩你知道吧，听着很高大上，像很值钱似的，其实大部分古玩不值钱！你的坛子是清朝晚期物件，市场价大约三百块钱，类似物件太多太多，东西放进蓉城古玩市场，可能要卖一两年。”
“古玩？”
尹素美懂了。她听说过古玩，双手下意识拉住楚铭。
“我真的需要钱，你看这样成不，卖你一百……不！五十！五十块钱你拿走！求求你了……我家真的没有能卖的东西了……”
楚铭头痛，早知道不说了。
别五十块钱了，二十块钱他也不打算入手。
不够分担精力的！
而且回款时间久，他等不了！
只有周泥鳅和王小五会去古玩街蹲卖，不够人工费的呢！
架不住尹素美哀求，楚铭以五十块钱价格收了。
心说带过去，一百价钱就出手，大减价！
即使如此，可能也要卖上一段时间。
古玩一行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好东西人人争抢，不好的东西所有人不屑一顾！
抱着坛子放进三轮车，抽出五十块钱递给尹素美。
相比卖废品收入的一块九毛钱，五十块钱像一笔巨款。
尹美素俏脸笑开了。
连连感谢楚铭。
“对了，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楚铭。”
“楚铭？”
尹素美暗暗记下，让楚铭等她几分钟。
她回身返回屋里，捧出一个足球大小的小坛子。
“我亲手腌制的辣白菜，请你尝一尝。”
楚铭掀开盖子，传出一股香辣之气，普通白菜叶子间满满的辣椒，居然生出一股别样风味。
“怎么好意思……”
尹素美将坛子放进楚铭手中，“我家腌得多，吃不完，这可是正宗的潮鲜风味，非常爽口的。”
接过坛子，放进废品下方，“谢谢。”
反身向尹素美告别，“我去别家收废品了。”
“等等。”
尹素美欲言又止，最终一咬嘴唇，下定决心说：“我以后找到老物件，就是古玩，可以接着卖给你么？”
“可以。品相要好，年头要老，我不收普通物件，像你家的坛子、我一般不收的。”
“哦。”
尹素美重重点头，“我明白了。”
等你下次来时，我会有好东西的！
楚铭在潮鲜聚集地收了一圈，郊果很不理想。
如果不是真缺钱人家，甚本不卖他东西。
别说老物件了，废品没收到多少。
心说以后这地方得少来，不好做买卖！
如果他是潮鲜人、把吆喝声换成朝鲜语，聚集地一定会夹道欢迎来卖废品！
不是他们排外。
是他们怕被外人糊弄！
说到底，双方存在着不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