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骤然安静。
沈玉梅胸膛起伏,桌上的瓷筷子断成两截。
她是真生气了。
牧乘风轻轻放下碗筷,真诚的对沈玉梅道:“妈,这三年让您和玲儿受委屈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让任何人在欺负玲儿,咱们家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有学历吗?你有关系背景吗?你有钱吗?还是你每次都能开出祖母绿来?”沈玉梅脸色带着讥讽,连珠炮似的发问。
“每次都开出祖母绿来,这怎么可能嘛。”叶重文讪笑。
“用得着你说。”沈玉梅朝他一瞪眼,吓的他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妈,乘风最近已经开始有改变了。”叶玲儿替牧乘风辩解,又道:“这次斗石比试第一,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开始?”沈玉梅轻蔑一笑,道:“怕是刚开始就得结束了,在别墅叶重武和沈雪兰威胁你们的话,你以为我替你们怼回去就没事了?”
这话说的叶玲儿微微蹙眉,仓库终究是掌握在家族公司手里,而且叶重武又是公司总经理,他随便发句话,仓库就能把自己卡的死死的,给货的成色、价格、时间,都是问题。
闹起来叶重武完全可以推脱说他不知道,这里面的算计防不胜防,总不能每次都去找奶奶投诉。
一句话,真想要经营出业绩来,仓库拿货是最大的掣肘。
牧乘风敏锐的发现了叶玲儿的担忧,安慰道:“会有办法解决的,相信我。”
叶玲儿螓首微点,但柳眉还是微微蹙着,牧乘风是有了改变,可这远远不够。
因为叶志超背后站着的,是一个有钱有势的叶重武。
还不知道有多少阴谋诡计在等着自己。
……
于此同时,石城医院。
“砰!”
一个手机重重的砸在病床对面的电视上,将电视屏幕砸的凹陷下去。
“牧乘风,我跟你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啊!!!”
叶志超脑袋裹着纱布,恨的两只眼睛血红。
反弹回来的手机上,赫然播放着他被暴揍的视频。
“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
叶志超跳下病房,在病房里面来回的走着,将两个照顾他的仆人吓的慑慑发抖。
他身上的伤势看着吓人,实际上都是些皮肉伤,光头男下手留了分寸,毕竟叶家是个家族,光头男也不敢得罪太过。
如同笼中困兽一样走了许久,叶志超想到了什么,立刻捡起地上的手机,翻出了一个号码,上面赫然标注着:神算子。
片刻之后,叶志超轻轻笑了起来,越笑眼神越亢奋。
“牧乘风叶玲儿沈玉梅,你们给我等着!我这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有仇不过夜!!”
几分钟后,叶志超驱车撞飞医院的路卡,疯狂的朝着石城北面疾驰而去。
那里,是石城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娱乐区。
……
“呱呱呱……”
天黑后,叶家别墅,一群乌鸦落在花园的树上,发出渗人的叫声。
某一间房内,睡在躺椅上的叶家老太太被惊醒。
“阿福。”
老太太挣扎着坐了起来。
“太太。”
福伯走进房间,打开了房间的灯,照亮老太太额上密布的细汗。
“您又做梦了?”
福伯面有忧色的问,急忙找来了汗巾给老太太擦了汗,又端来一杯水。
老太太这三年来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去年冬天受了一次寒以后,更是差了许多。
这才刚睡下不到半个小时候,又醒了。
老太太喝了点水,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问:“外面什么东西在叫?”
“是……乌鸦,赶了好几回了,不走。”福伯迟疑了一下,还是据实说道。
天色刚刚黑下来外面就开始有乌鸦叫,刚开始是一只,后面越来越多,发展到了一群。吩咐仆人去驱赶,结果乌鸦只是从别墅这边飞到另外一边,循环往复,就是不肯离开。
老太太一听,脸上的褶子顿时更深了,嘴唇不自觉的微微发颤起来。
乌鸦成群聚而不散,古往今来都是不祥之兆。
早上斗石比试,连出僵尸斑和帝王裂,整体垮的更是惨不忍睹,她便和所有人一样对叶家是否真正转运心生疑虑。
眼下,又出现这种事。
就在刚刚她还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叶家别墅挂满了白绫,多的就像柳树垂下来的枝条。
她使劲的呼唤,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太太,您没事吧?”福伯关切道。
眼下叶家处境非常不好,而且强敌环伺,稍有不慎就得破产,能把叶家拢在一块的,只有老太太,她若是有个长短,叶家恐怕顷刻之间就得倒下。
叶老太太摇摇头,闭上眼睛平息了一会儿,问:“超儿的伤怎么样了?”
“回太太,孙少爷的伤都是些皮肉伤,没什么大碍。”福伯道,又说:“而且孙少爷已经离开医院回了别墅,还把神算子也带来了。”
叶老太太愣了一下,问:“怎么回事?”
福伯摇头,道:“孙少爷只说有事找您,三少爷和三太太也在,四人刚到,可能是关于家族转运的事情。”
“快,扶我过去。”
叶老太太当即道,脸上满是急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今天家族大不顺,她早就动了找神算子问问的念头,万没想到,叶志超已经先行一步,把神算子带回了别墅。
简直就是及时雨。
不一会儿,老太太便来到客厅。
叶志超、叶重武、沈雪兰、神算子果然都在,叶志超头上还裹着纱布,上面渗着血迹。
“奶奶,你得为孙儿做主啊,牧乘风那个丧门星差点把我害死,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叶志超哭诉着朝叶老太太跑过去,鼻涕眼泪齐下,一脸惊惶。
叶老太太看见叶志超的模样,露出心疼的神色,气愤道:“怎么打成这个样子,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敢下这么重的手?”
“奶奶,打我的人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必须把牧乘风驱逐出去,他是灾星,留在咱们家就是个祸害,今天倒霉的是我,明天就指不定是谁了。”叶志超哭嚎道。
“你别急,有什么话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叶老太太问。
“无量天尊。”神算子这时候站起身,口诵一声道号。
“大师。”
叶老太太恭敬的向神算子颔首,道:“孙儿心志不坚,让您见笑了。”
“无妨,我与孙少爷一同前来,前因后果都已知晓。”神算子双手合十,一脸歉意道:“叶家大姐,我应该向您道歉,是我疏忽了,实在对不住。”
“大师这是何意?”老太太不解。
“就是你那叫牧乘风的孙婿,前日在山上,他口出狂言之时,我便发现他面具刑克之相,此种面相无才无福,因刑克诸亲终成孤寡,不利家门。”
“但当时叶家祖坟龙气扭转,福财两气浩浩荡荡,我以为叶家风水运势能压住此人不祥命格,便只和孙少爷提了两句,并未多言。”
“今日孙少爷给我打来电话,将你家斗石比试的事情与我说了,我才觉大不对,仔细查看对验此人八字,发现此人不止是刑克诸亲那么简单,此人竟然命犯天煞孤星,他无论入谁家门,必定先毁坏家门风水,时间一长,家道必然衰落,族人体弱多病,事业多灾多难,而且愈演愈烈,直至家破人亡,端是厉害。”
神算子缓缓说道,说话间还与叶志超交流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