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啧啧称奇,仔细的辨认着这拓片。
不过这很难有一个结果。
因为拓片的细节,即便是对于高手而言,想要鉴定都需要从各类记载之中一一比对。
无论是上面每一个字的笔画棱角,还是石碑上面的各种纹路,哪怕是临一件碑帖,达到上百次的人,也都难以清晰判断。
更何况在座众人,并没有一个是书法出身的。
唯独马成道,虽说并非自幼习字,但多少有些见解开口说道:“我临过一些帖子,这褚遂良的枯树赋,便是其中之一。
我看这字迹,这感觉,应当就是。”
他这是凭借自己临帖的经验开口的,不过这却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枯树赋作为褚遂良的代表作之一,他的碑帖可以说随处可见,单单从字形字体上来看,并不能看出其中问题。
不过却在这时候,齐安从包里掏出来平板,打开了一个习字软件,从中直接找到了这一张碑帖,与之一一对比之后开口说道:“确实一般无二。”
虽然都这么说,但是却依旧没有一个人敢下定论。
这一来是这一类东西他们都很少接触,这第二则是他们都没有这个自信去下这个定论,只得从别的方面来说道说道。
“不得不说这用的纸张,也确实不错,典型的白棉纸。”
这白棉纸,是明代拓片的一个典型特征,和宣纸类似,但是相较于宣纸而已,更加适合拓印。
在明代之前,宋代则是用的白麻纸,而往后,的清代乃至于民国时期所用的纸张相较而言质量就不如之前了。
从这白棉纸上,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东西,确实不凡。
众人又从纸张说到装裱,装裱说完之后便提出了问题。
“只可惜这上面印章实在太少。”张文炳这时候也开口说道。
众人也跟着齐齐点头应和。
古代的拓片,往往都是流传有序的,每一个拥有这拓片的人,都会在这上面留下印章。
这也是一个鉴定的依据,根据都有谁的印章,比对印章来对这一件东西进行鉴定。
不过这只是正常情况,而眼前的这一幅拓片,上面就只有一枚印章,而且这一枚印章还并不是什么名人的。
所以说这根本没有办法作为鉴定的依据。
听着一个个都在说着这东西的特点要点以及缺点,不过这些问题,李可期哪能不知道?
最终目光还是投向了张文炳,期待他能说出什么独到的见地。
开口道:“张先生,我现在得到的信息是,这一件有8成的可能是明朝拓印的。”
“这是北平博物馆的李卫都李老给我的意见。”(人名虚构,勿和现实对照。)
这一位李卫都,乃是北平博物馆的的副馆长,各大电视台做客的鉴宝专家,眼力自然是非凡的。
听到他这话,本来拿不准的其余几人,也都跟着点了点头也开口道。
“确实,无论是装裱工艺,还是纸张,都是典型的明代工艺。”
“这上面的老色,也确实是只有明代才有的。”
齐安更是提出了一个要点:“特别是从墨色上来看,墨色凝重,这是典型的松烟墨的特点。”
“在我看来这拓印所用的油墨,应当是极为稀有的宋墨,徽墨。”
听到众人的话,张文炳倒并没有先开口说出自己的见解。
要凭借经验的话,张文炳还真没办法说出些什么来,不过经过上手之后。
脑海之中一幕幕闪过,张文炳看到了这拓片的经历,便能说出些东西了。
这确实是一幅老的,可却又不是老的。
在张文炳看到的景象之中,他可以确定这玩意儿就是后人所制作。
而且并非是国人印制,而是大名鼎鼎的二玄社。
这二玄社是霓虹的一个专门做印刷的公司,创立于上个世纪50年代,在70年代复制了一批宝岛故宫的文物。
这一批文物以假乱真到了很多博物馆,都有收藏的地步,甚至还在北平的故宫做过展览。
而李可期手上的这一件,则是二玄社在60年代,根据东京大学图书馆的拓片所印制的。
所用的纸,确确实实是明朝的白棉纸,装裱工艺,也是明朝的工艺。
原本这上面有4枚印章,但是复制的时候,却并没有印上去。
不过正因为这个,张文炳也找到了问题所在。
见着众人目光投向自己,张文炳也便开口说道:“我也仅仅只是一些浅知灼见,若是有什么不恰当的,还希望各位见谅,如果可以,能指出错漏之处,更是感谢。”
张文炳的说法格外的谦虚,可听到这话的时候,众人便知道张文炳所说出来的内容,必然会引起争议。
齐安率先开口道。
“张先生,不知道您的高见是?”
因为东京大学图书馆里所藏的那褚遂良的枯树赋,并非是褚遂良的真迹,而是后世董其昌临摹所刻的碑。
而这装裱特点,则是属于明代早期。
明代字画的装裱,天地头距离所装裱的作品,有超过一尺的引首,引尾。
简单来说就是,正文距离天地头,也就是轴头有着相隔一尺的距离。
而这一幅作品,相隔并不到一尺,只有5寸6寸,元代之前便是这种风格,在明朝初年也有不少这类装裱。
这恰好就是问题所在。
张文炳心中有了计较,便直接开口道:“可能我和众位,还有那一位李卫都李老的看法不太一样。”
听到了张文炳这话,众人都没有什么意外,毕竟他们认为是明代,而张文炳既然有争议的话,那么必然是在年代上的。
李可期闻言便开口问道:“不知道张先生,您觉得这是什么年代的,是清代还是民国?”
“清代或者民国,可不会用这么上等的纸张。”齐安摇了摇头说道。
张文炳等到众人说完,才再一次开口道:“这一件,确实是老的,但也不是老的。”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