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瑜出门之前就已经改变好了容貌，仍然是变成了之前陈近南的模样。
他身边的护卫也都换了副尊容，一个个眼歪鼻斜。
宁王府虽然有人跟踪他们，却根本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就算有绑架柳瑜的打算，也不可能随便就对他们下手。
柳瑜不担心被绑架的问题，就是觉得被宁王府的人跟在身后有点麻烦。
毕竟他现在是去查案，如果被宁王府的人一路跟随，说不定就会被看出端倪，发现他正在追查去年的春闱舞弊案。
宁王府或许还牵扯不到舞弊案里，但他们却犯不着为柳瑜保守秘密。如果他们把柳瑜的行为泄露了出去，柳瑜的案子就查不下去了。
“开船吧，看看他们还会不会继续跟着。”
柳瑜琢磨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出发再说。
如果这些人还继续跟着他，他就索性把这些人沉入卫河里——这是他早就想干的事情了。
船只缓缓离开了码头。
宁王府那几个便装的护卫纠结的聚集在码头上，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头儿，怎么办，还跟不跟下去？”
“那个人没在队伍之中，应该没必要跟着了吧。”
“可是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出门，似乎是要去办什么大事啊。要是我们不跟着的话，真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跟上，必须得跟上！”
领头的汉子做出了决定：“柱子回王府报讯，我们租条小船跟上去看看！”
宁王府的护卫素质都不差，护卫小头目做事也很果断，见到柳瑜等人乘船离去，立马就在码头上租了条小船，跟在了柳瑜等人的大船之后。
柳瑜等人乘坐的船只类似于画舫，算是中型的民用船只，搭载十几二十号乘客也不显拥挤。
这种船适合有钱人出行，跟坐卧铺差不多意思，就是速度稍微慢些，尤其是在逆流的时候。
宁王府那些护卫租的小船则要快上许多，只不过他们也不敢走的太快，只能坠在柳瑜等人的身后。
卫河是一条运河，水势缓慢。
柳瑜等人一路往东，顺流而下，中午时分就到了河流的岔道。
随后，船只进入了一条稍小的河道，开始向着南边的南林府前进，速度也渐渐加快了一些。
柳瑜回头看了看身后，宁王府那些护卫仍然还跟着他，甚至还跟的大摇大摆，也不在乎被他发现。
他在心里给这些狂妄之徒判了死刑。
午饭时间，船家开始生活做饭。
船家是三个中年汉子，自称是三兄弟，姓刘，却没有正名，只叫作刘大，刘二，刘三。
这也不算奇怪。
都说人生三大苦，撑船打铁磨豆腐，能干这一行的都是穷苦人家，算是贱民。
既然都是贱民了，哪里还在意什么名字，随便叫个大牛二狗就差不多了。
刘家三兄弟做饭的手艺还算不错，船上储备的食材也比较丰富，连酒水都有准备。
毕竟他们这种中型船只一般都是接待有点小钱的人家，或者书生才子佳人之类，伙食方面的要求会比较高一些。
当然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食物都是贾诩预先给了银子的，都在预定船只的费用里。
炊烟袅袅之中，柳瑜等人开始愉快的进餐，而宁王府那些护卫没有准备，只能凑合着吃点船家的工作餐。
“不好吃。”
聂小青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虽然船家准备的食材都还不错，而且制作也很精心，但仍然满足不了聂小青这种富家小姐的胃口。
“我去过你那家酒楼，你弄的那个火锅比这些东西好吃多了——随便一点蘸料都比这些菜要好吃的多……”
聂小青发了一会儿牢骚，又叹道：“你应该把火锅店的厨子带来的，就算不带着厨子，也应该带着火锅店里的那些蘸料。”
柳瑜哑然失笑：“我们这是出门做事，又不是旅游，哪里方便带着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出门做事也要吃饭睡觉啊，多带个厨子又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
聂小青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盯着柳瑜吃饭。
“陈总舵主真是好胃口，挣了那么多银子，居然还能吃的下粗茶淡饭……”
“这不算粗茶淡饭了，有鸡有鸭有肉……”
“你们天地会挣那么多银子都花去哪了？”
“这个嘛……不便相告。”
“陈总舵主能不能带着我一起挣点银子？你的那些产业还真是羡煞旁人啊。”
“聂帮主还缺银子？”
“谁家不缺银子啊？就算不缺银子，难道还会嫌弃银子太多？陈总舵主发了财，总不能忘了我这江湖兄弟吧。”
聂小青目光炯炯，瞪的柳瑜连饭都吃不下了。
柳瑜无奈道：“想和我合作挣钱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能提供些什么合作资本。”
“没有资本，我家里虽然有点银子，但是家中开销也大，拿不出多少本钱。就算拿出个几万几十万两银子来，你也看不上啊。”
聂小青连连摇头。
柳瑜笑道：“我说的资本不单单指银子，你家里掌控的其他资源也是资本。比如说官场上或者商场上的人脉关系，你家现有的产业，技术，人手……”
“这些也都算吗？”
“当然算，总之，空手套白狼可不成。你必须能拿出点合作资本，让我们的合作能赚到更多的银子。要不然，我何必把自己的钱分你一份呢？”
“哼哼哼，真是小气。”
聂小青翻了个白眼，随即又道：“我就比你要大方多了，有个空手套白狼的好财路送给你，你要不要？”
“什么好财路？”
“盐。”
“盐？”
柳瑜心里一愣，这还真是个好财路。
他之前就有想过做食盐生意，只不过这东西向来都是朝廷掌管，不允许民间私自贩卖。
做个官盐贩子倒是可以，但是整个大夏的官盐贩卖资格早就已经被人瓜分完毕，他就是想插手也很难插手进去。
毕竟，每个盐场的产盐量是一个固定数字，你家多拿一点，我家就少拿一点。
突然来了个外人插手，那些盐商又怎么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