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弃婴

  • 第五莲子
  • 寸卦
  • 3043字
  • 2021-12-03 20:50:47

人国南部某大山山底,稀稀落落住着十来户人家勉强凑成一个村子,叫幸福村。

这天夜里,秋高气爽,月明星稀,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村子周边东摸摸西看看,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许久,人影在一块草垛旁停下,脚趾在地上扣来扣去,扣了半天抠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

裤带一解,他蹲了下去。

霹雳哗啦声响传出,人影仰头发出畅快的呻吟。

这是一个农家汉子,面容粗犷,但是体格瘦小,看起来反差感比较强烈。

汉子蹲了一会,感觉肠子里还有存货需要酝酿,一时半会也挤不出来,随手拔了根麦秆叼在嘴里,仰头赏月。

“今晚这月亮真是又大又圆!”

他心里暗暗把这月亮跟自家婆娘的胸脯做起了比较,嘿笑出声。

身后,草丛里突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汉子一惊,抓起一颗石子甩了过去。

喵~

一只黄色的橘猫跳了出来,瞥到汉子蹲在那拉翔,微微一愣,目光中闪过一丝鄙夷。

它抬起尾巴,扭着屁股,一步一步消失在月色中。

优雅永不过时!

吓老子一跳,还以为老黄过来抢翔吃!

老黄是村里的土狗,也是村里独有的一条单身狗,活了十几年,孤苦伶仃,别说小母狗了,小公狗它都没闻过,唯一的爱好就是吃翔,村里什么生物的翔它都尝过,堪称翔类美食家。

虚惊一场,汉子抬头继续看月亮,他觉得比起他老婆,天上挂着的月亮似乎更大更圆。

就在他对着月亮比划大小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的浮现在月亮上。

汉子一愣,以为自己蹲困了犯迷糊,赶紧揉了揉不大的绿豆眼,再仔细看去,身影还在,在天上飞着呢,似乎……有两个头!

妖怪!

汉子吓的魂不附体,后门一阵噼里啪啦,原本有些便秘堵塞的肛肠瞬间通透,一泻千里。

顾不得擦屁股,提起裤子就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吓得村里的老黄狂吠不止。

好在深更半夜,村民们劳累一天都睡的深沉,没被惊动。

反倒是天上的那道身影被他的叫声吸引住,朝村子这边飞落,在月光的照耀下渐渐显出真身。

这哪里是妖怪,分明是一位婀娜多姿的仙子呀。

虽有面纱遮挡,不见容貌,但从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飘渺气质来看,绝对倾国倾城,不食人间烟火。

汉子看到的双头,不过是她怀里斜抱的襁褓。

掀开被角,一张可爱漂亮的小脸蛋冲她咧嘴一笑。

仙子也笑了,眼角却挂着泪珠,美眸中尽是不忍与哀伤。

她轻轻吻了下婴孩的额头,小家伙立刻沉沉睡去,嘴角微微上扬,做着香甜的美梦。

看了许久,仙子重新盖好婴孩,将被裹轻轻放在一间木屋的门前,闪烁间消失在夜色中。

没过多久,茫茫天际又有四个光团从四方极速飞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

东方来的是一缕银白色元神,南方来的是一块碎肉,西方的是一颗金色舍利而北方来的则是一滴猩红血液。

它们在木屋上方盘旋许久,相互排斥挤兑,谁也奈何不了谁。

最后,四个神奇像是达成共识,同时没入到襁褓内。

熟睡中的小正太突然皱紧眉头像是做起了噩梦,小脸上一时泛起金光,一时泛起银芒,脑袋在光芒转换间长到了寻常婴孩的两倍大小,额头上一道长长的浅白色疤痕浮现,左脸更是膨胀凸起,长了块青色的大肉瘤。

这还没完,小家伙的左臂和双腿开始变粗变大,右臂倒是没长,反而略显干瘪,但密密麻麻的血管一一浮现,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狰狞。

即便身体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小家伙也没有醒来。

一颗水滴状玉坠从他胸口透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保护并温养着他的身体和意识。

第二天一早,村长家门口就多了一个相貌丑陋、身体畸形的小怪物还有一地破破烂烂地碎布条。

打开家门,眼前这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人型生物让早起晨练的老村长宕机了足足三分钟。

转身回屋把门重新关上,再打开,关上,再打开,再关上......

最后认命似的走回屋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下,久久不语。

村长家住在村头,家门前是村民们来来往往的必经之路。

远处,张婶戴着自己编制的精致草帽,提着镰刀,美滋滋地正要去收水稻。

看到村长家门开着,习惯性的要给村长问个好,瞥见了门前躺着的人形怪物,惊的大叫一声:““娘咧~妖怪!”

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后面姗姗来迟的老张被尖叫声吓的一哆嗦。

定睛看去,自家婆娘已经躺在地上,他赶紧冲过去一边掐人中一边呼嚎:“村长~救命啊,我家婆娘晕倒咯!”

可惜他没看到老村长,反倒是一眼就看见躺在村长家门口,长相怪异的身影。

老张脸色一白,额角冷汗瞬间流下。

他第一反应就是跑,但是自家婆娘还躺着,村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要是跑了,婆娘和村长怎么办?

心思电转之下,他一咬牙,抓过婆娘手中的镰刀,对着怪物就要砍下去。

“住手!”

老村长听到老张呼喊,走出屋子见到眼前这一幕,急忙喝止。

他先是夺过镰刀扔到一旁,又走到张婶身边细细查探了一番,这才起身对老张道:“你家婆娘没事,就是受惊了,回去休息半天就好。”

老张松了一口气,再次看向躺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怪物小声问道:“村长,这是妖怪吗?怎么在你家门口躺着?”

老村长揪着胡须,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良久,村长对老张吩咐道:“去把大伙都叫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处理。”

老张应了声,抱起自家婆娘,麻利地跑开了。

不多时,他领着全村男女老少一共近五十口人聚集到村长家门前。

大伙看到这么一个奇怪的生物,又惊又叹,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的说是妖怪,应该打死,顺便下锅尝尝味道,还不知道妖怪什么滋味,一听就是个吃货。

有的说是神仙下凡,类似天蓬元帅那种,投错了胎,只不过眼前这位不仅投错了胎还很有可能生到一半卡住喽,才会长的这么磕碜。

还有的说这是村长一个人太寂寞夜里上山跟猴子生下来的种,遭了报应。

这一说法出来,大伙竟然还都点起了头表示赞同。

他们眼神狐疑的在老村长与小怪物之间瞄来瞄去,似要寻找证据。

老村长脸色一黑,喝到:“够了!”

他看着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小家伙,继续道:“这应该只是个婴孩,王婆,你有经验你来看看。”

王婆是这座大山远近闻名的接生婆,附近的村落,只要有生产,甭管是人是猪还是猫狗,那都是王婆接生,她接手过的小生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人群让出一个道,老张搀扶着王婆走到小怪物跟前近距离观察起来。

靠的太近,老张有些害怕,他吞了吞口水,扶着王婆的手渐渐换成了胳膊,分不清是他扶着王婆还是王婆扶着他。

到底是过来人,王婆丝毫没有畏惧,她半跪在地上淡定地揉捏着小怪物的身体,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这才站起身。

“村长,确实是人类小孩,刚出生不久,只是身体畸形、骨骼血肉粗壮,虽然样貌丑陋,但是力量应该不弱,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着躺在地上的巨婴,王婆眼中带着怜悯。

孩子生成这样,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真是活久见,可怜这小家伙,以后媳妇难讨了。

王婆的话让众人都松了口气,又带有一丝遗憾。

竟然不是村长跟山上猴子爱的结晶,没意思。

看到他们的表情,老村长额头青筋暴起,他忍住找回镰刀的冲动,严肃道:“大家都听到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们谁愿意领养他?”

你管这叫普通?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久都没人站出来。

村长的眉头微微皱起,其实他不怪大家,这孩子确实长的不争气,他自己都没有收留的想法,更何况别人呢。

只得再次柔声劝道:“孩子虽然长的难看了些,但是王婆也说了,骨骼精奇有的是力气,说不定他是武曲星下凡呢?”

众人还是不答话。

“诶~总不能让这孩子死在外面吧?你们的良心让老黄吃了?”

老村长微微动怒,竟然没一家愿意养这孩子,好歹也是一个生命,猫崽子能养,这孩子养不得?

趴在地上的老黄无辜躺枪,它翻了个白眼,抬爪换了个姿势继续看戏。

这时,朱家小婶看不下去了,她刚刚产子正是母爱泛滥的时候,给自家孩子找个玩伴有啥不好,还未出声,老张先站了出来。

“村~村长!”

老村长眉头一松,满意笑道:“老张啊,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不~不是!”

老张语气有些紧张,他伸手朝小家伙一指,颤声道:“他~他~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