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结合实际情况,如果直接全都摘除的话也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的建议是,先剔除一半,由各个业务的负责人共同商议去除哪些业务,至于别的,我们可以在观望一下。”
老夫人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看向众人,道:“你们也都听到了,现在双方各自做出让步,我同意只去掉一半的业务,相应的,你们也需要讨论出摘除的那一部分业务,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赵庆延开口道:“老夫人,我认为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
还不待他这话说完,老夫人的目光就跟着看了过去,淡淡道:“你要是不想操之过急,那就按照你们的意思,不摘除这些业务了。”
闻言,众人脸上也都露出了志得意满的微笑。
但是还不待他们脸上的笑容落下,就又听到老夫人道:“要保留这些业务也不是不行,不过公司也不可能一直掏钱来贴补,反正你这么大公无私,就自掏腰包来填补这个空缺吧,以后各部门亏损的业务,就由你来补上,如何?”
众人一听这话,也都不说话了,齐刷刷的看着赵庆延,目光中隐隐露出几分期待之色。
虽说理智上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能看笑话,他们也不介意添柴加油煽风点火,反正最后也跟他们没什么利益纠葛,何乐而不为呢?
赵庆延也是气了个半死,心道你们都是傻子吗?难道看不出来老夫人是在转移炮火?自己人坑自己人?
原本赵庆延还琢磨着等有人帮他开口说两句之后再开口,但是却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出声,都等着他自己开口。
赵庆延也算是看透了,什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才会跟你保持同一条战线,要是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看热闹不嫌事大。
甚至就连赵庆年这个亲哥都没吭声,你还指望别人会帮你说话?
当即赵庆延也忍不住道:“这些业务都不是我负责的,凭什么让我掏钱补贴?”
老夫人却冷不丁的突然拍案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换你来当这个董事长?我看你是根本没把我这个董事长放在眼里!”
赵庆延连忙摆手道:“我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但这么大的亏损,我自己怎么贴补的上?”
老夫人冷哼道:“你也知道这个亏损很大?现在只给你两条路,要么就按你的意思,保留这些业务,同时亏损的钱你来掏,要么就按照我的意思,剔除一半的业务。所有人都一样,要是不愿意,就自己掏钱补上,你们不是很大义凛然吗?让你们自己掏钱的时候怎么都不情愿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注意,我告诉你们,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知道适可而止这四个字,我现在是不怎么过来公司了,但我只要还是董事长一天,就还轮不到你们当家做主!”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很严重了,虽然赵氏集团区别于其他的家族企业式公司,但是董事长也相应的有特权。
下面这些人可以联合起来抵制老夫人的决定,也可以提出抗议,或是明面上答应,私底下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但正如老夫人所说的,只要她还是家主,就轮不到别人来当家做主。
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真把她逼急了,打定主意要收拾谁,那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见老夫人话说到如此地步,众人也都纷纷噤声,不敢再当出头鸟了。
要是现在开口反对,那不是明摆着跟老夫人作对吗?届时火力就全转移到自己身上了,他们也都不是傻子,不会做这种对自己百害无一利的事情。
并且老夫人也已经做出退让了,只剔除一半业务,那还有剩下的一半呢,虽说保不齐以后也是要剔除的,但是还没有剔除一天,他们就还能从中牟利,并且在此期间将该转移的资产都给转移走。
至于那些员工的死活,就不管他们的事了,他们又不是做慈善的,能顾着自己就不错了,谁有功夫搭理那些远的不知到哪里去了的亲戚?
见众人神色各异沉默不语的样子,楚寒天也多看了老夫人几眼。
一开始他的确未曾将赵家的所有人放在眼里,即便是老夫人也不例外,毕竟后者实在已经年老,眼界和阅历都还保持在多年前,跟不上时代的潮流。
但经此一事,楚寒天却对这个老夫人有了不同的认知,即便是思想有些落后,但是她能坐稳家主这么多年,心机和手腕也绝不容小觑。
正如现在所说的这些业务,楚寒天刚才也翻阅了一下发下来的文件,发现上面除了自己筛选出来的业务之余,还多出很多自己之前没有提到的业务。
他虽然不清楚里面牵扯到了谁的利益,但是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会是平白无故提出来的,里面必然涉及到一些人的利益。
老夫人借着他的名头,将自己想要摘除的业务也跟着一并说出,目的也不言而喻。
除了想把这些亏损的业务都给一并摘除之余,也是在无形中给在座的这些赵家人使了个绊子。
因为这里面增加的一些业务并非是全部处于亏损状态,而是有一些还在盈利,这一部分不用她说,底下的这些人都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保留下来。
所以明面上看,老夫人退了一步,给他们一半的空间,但实际上,这样一来被剔除的业务中,囊括了楚寒天原本提交上去的八九成。
而且这都还是在这些旁系子弟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的,可笑那些人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没准儿还在心里对老夫人感激呢。
除此之余,这被保留下来的业务,因为之前已经做好了一次铺垫,所以日后也必然会另找时机再提出来,最后一点一点的将这些旁系手里的权力给收回来。
这些旁系的人一直在跟老夫人的意愿背道而驰,作为当事人,她焉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