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再回到BJ的时候,四月底的BJ刚刚结束了沙尘暴和柳絮的轮番暴虐,赶上了BJ难得的好天气。
刚回到家就看到大成一人一狗眼巴巴地在家等着他们。
大成见着季子遇眼圈立马就红了,他什么时候和季子遇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啊,而且他家这破孩子终于胖回来了。
大成展开双臂,等着和好兄弟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结果季子遇完美的避开大成,蹲下身子抱着虎子,揉着狗头亲昵地道,“想我没?虎子。”
大成指着故意冷落他的季子遇,趴在齐苑的肩上假装大哭。
那真是沙漠里的雨,珍贵的狠,一滴都没下啊。
偷偷瞄着季子遇的大成还没有演完,就被刚刚还专心逗狗的季子遇先生一把推开,“别天天瞎碰,男女授受不亲。”
大成捂着自己受伤的心脏,“亏你爸爸我为了你这些日子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没想到你小子一回来就六亲不认,如此伤了为父的心,你个逆子。”
季子遇直接上去就是一脚,“我看看你哪儿茶饭不思了?”
大成那庞大的身形没有躲开,被季子遇逮了个正着,他捏了捏大成那更加坚固的游泳圈,“您这肚子倒是藏着不少事儿啊?果然担心我啊。”
大成一个神龙摆尾甩开季子遇,躲在齐苑身后,“苑姐,你看看我儿这个没良心的,你快管教管教他。”
“你儿?”齐苑横了他一眼,这辈分可不太对啊。
季子遇抱臂看着大成在那儿瞎嘚瑟,大成忙将爪子从齐苑肩上挪开,“苑姐,咱俩各论各的。”
齐苑矮身,将自己摘了出去,“你们好好玩,我先上楼洗澡了。走了,虎子。”
虎子跟在齐苑屁股后头上了楼,走之前还冲着龇牙咧嘴地大成和季子遇翻了个白眼。
季子遇和齐苑修整了一番,便去了心理医生那里。
进去之前,季子遇坐在等候室的椅子声,腿无意识地抖动着。
齐苑安抚地将手放在季子遇腿上,与他十指相扣,“怕什么?大不了我们继续回西北种树去。”
他们这次走的匆忙,西北温度又低,走的时候,海棠树只是一个个的小花苞,还没有完全绽放,齐苑托了方奶奶多多费心照料一二。
季子遇想了想他们的小镇生活,心中略微宽了宽,点了点头。
等季子遇进去之后,刚刚看上去冷静的齐苑坐立不安,她一会儿喝水,一会儿站起来走动,不停地看着等候室墙上的表,
这一个小时比她想象中难熬。
等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齐苑赶忙坐在椅子上,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微笑地等待着季子遇,仿佛对结果如何不太关心。
医生含着一抹温和的微笑,对两人道,“恭喜你们,度过难关。但是记得定期回来复查哦。”
齐苑紧紧握着医生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道谢。
医生也任由齐苑握着,却道,“我想最应该感谢的是季子遇本人,谢谢他的坚持和勇敢。”
从医生那里出来,夕阳西下,春风拂面,吹到身上竟裹着一层凉意,但齐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喜欢过BJ的春天,今天天气真好呀。
齐苑拉着季子遇一会儿说要去超市采购,待会儿回家做饭吃,一会儿又说要去心仪已久的餐厅,庆祝季子遇满血复活。无论她说什么,季子遇都点头微笑着说好。
其实刚刚和医生的面谈早在十分钟前便结束了,医生让他看看门外陪同的家属。
那个焦躁不安,慌慌不得的人,在见到他的时候却总是充满勇气和力量,齐苑可真是个好演员。
但是季子遇却轻轻地笑了,他转头对医生道,“我知道的,所以我回来了。”
齐苑说他每次紧张的时候都会摸眼角,但季子遇也知道她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咬下嘴唇。
他们两个的牵绊,或许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深。
饱餐了一顿回了家,季子遇居然收到一堆礼物。
于岩和付林这对奇葩送了他一副字,“静”,看着让人烦躁不已。
韩冰和夏暖阳送了他,不对,是送给他和齐苑,他们的结婚请柬,这对纠缠了十几年的笨蛋情侣终于修成正果要结婚了,但是也太小气,居然就给了他们一份请柬。
而安静则送了他一个优盘,想到什么的季子遇,暗中挑了挑眉,偷偷藏了起来。
季子遇卸了包袱,一身轻松,却没想到晚上齐苑忽然发起了高烧。
他洗完澡出来,以为齐苑太累睡着了,却见她满脸通红,睡得也不安稳,哼哼唧唧。
季子遇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哄着齐苑半梦半醒的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二。
“阿苑,阿苑,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季子遇低声哄着她。
齐苑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张嘴咬了一口,“我不去,我要睡觉。”
“乖,听话,生病了就要去医院。”
齐苑却睁开眼睛,因为发烧,那双大眼睛雾蒙蒙地盯着季子遇,“我不去,我说我不去。”
季子遇觉得现在他要是强行带齐苑去医院,齐苑一定会哭给他看,“好,不去,不去。”
季子遇无奈地从家里的药箱找到退烧药,哄着齐苑喝了下去。
本来迷迷糊糊睡着的齐苑,现在被折腾醒了,也不大高兴,撇着嘴撒娇,“我冷,季子遇。”
季子遇连忙从衣柜里拿出两床被子给她盖上。
刚盖上,齐苑又不老实地将胳膊伸出来,朝着他,“要抱。”
季子遇便乖乖躺在被子外面,将她头倚在自己肩上,“抱好了,睡觉吧。”
“要抱着睡。”齐苑一脸祈求地看着季子遇。
季子遇哪受得了齐苑这个表情,可怜兮兮地和自己说话啊,钻进被子里,将齐苑搂在怀里,摸了摸她滚烫的小脸蛋,“好了,睡吧。”
“我想听故事。”
“我不会啊。”这个可真的难倒季子遇了,他会跳舞会演戏,会缝娃娃会唱戏,唯独不会讲故事。
齐苑在季子遇的胸前磨了磨自己的鼻子,将自己鼻子也终于蹭得和脸一样红,就那么满怀期待地望着季子遇。
季子遇再一次妥协,咬了咬牙,不就是讲故事吗?
“从前啊,有两只兔子,一只叫平平一只叫安安,他们本来无忧无虑地住在山上,每天便是打打洞,吃吃菜,日子过得很惬意。直到有一天平平被山里传说中的大黑狗给抓住了….”
在季子遇平缓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里,齐苑渐渐意识开始模糊,但不忘问,“然后呢?”
“安安为了救她的爱人平平,历经千险,为他寻得了传说中的大地之剑,最后和平平一起打败了大黑狗,他们回了自己的山上,成了亲生了一窝子小崽子。”
季子遇听着耳边齐苑睡着的呼吸声,甚至还有轻微地打鼾声,知道病号已经睡着了,心中缓缓地松了口气,被三层被子裹着的季子遇正想逃离这里,透口气。
但是他一动,齐苑便醒了,每次醒来,眼神明亮,精准扫描,非常吓人,季子遇便又缩了回去。
季子遇尝试逃了三次,都没有成功,直到齐苑说了一句话,“季子遇,不要怕,也不要逃,我一直都在,我不会睡着的,放心。”
听了这话,季子遇再也动不了了,他那颗心怕是要烂在齐苑的温情里了,她怕自己睡着了,季子遇会有事,所以一有动静她便能醒过来。
这次终于解脱了,她放下心中的执着,泄了心中一直积攒的担忧,这才发起烧来。
季子遇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哪儿都不去,你可以安心地睡了,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