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请命:“我本是常山王,却被陈余轰出家门,这口恶气岂能咽下?北伐赵国,我义不容辞。”刘季准了。
郭翁伯、王旭也一齐请命:“我们与张耳情深义重,愿助其一臂之力。我们曾长居赵国,熟悉当地的地形与民情,保不准能派上用场。”刘季也准了。
刘季随即说道:“北伐赵、燕、齐三国,事关重大,险阻重重,诸位须小心谨慎。。。。。。我再派曹敬伯与你们同行,可保周全。”曹敬伯领命。
众人告退,刘季单独留下曹敬伯,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派你和韩信一齐北伐吗?”
曹敬伯一怔:“您另有深意?”
刘季面不改色的说道:“韩信恃才傲物,胸怀大志。倘若他一朝得势,想要自立山头,背叛我,你就寻个机会将其暗杀。”
曹敬伯心中一凛,只得唯唯诺诺的领旨,并且小心翼翼的请示道:“如若是张耳要反呢?”
刘季淡淡的说了一个字“杀”,随即起身离去。
过了两日,汉军以韩信为主帅,张耳、曹敬伯、郭翁伯、王旭为大将,发兵数万,开始北伐。途中,王旭与莫负攀谈起来:“此番韩信北伐,会是怎样的结果?”
莫负:“精彩绝伦,你们就尽情欣赏韩信的表演吧。”
王旭:“韩信真有这么神?”
莫负:“千真万确。现在,有多少人质疑他;以后,他就会有多少拥趸。”
王旭:“希望真如你所说,韩信会给我们上演一出好戏。能否剧透一下,韩信会怎么打这场仗?”
莫负:“我不能剧透太多,不然让敌人知道,就不灵了。”
王旭点头说道:“那我就耐心期待吧。”
就这样,韩信率军北上,越过太行山。赵国收到汉军来袭的消息,陈余、赵歇、蒯通连忙率军二十万,镇守井陉口。陈余召集众人,踌躇满志的说道:“听说张耳也在汉军之中,我这次势必将其生擒。”
蒯通劝道:“韩信善于用兵,我们切不可大意,您还是先把个人恩怨放在一边为好。”
陈余讥讽道:“韩信不过是个破落户出身,不知道被刘季哪只眼看上,竟然拜为上将军。在我看来,韩信虚有其表。彭城之战56万大军,还不是被项羽杀得片甲不留。这次他就带了几万人,我军二十万,又扼守着井陉口这道天险,居高临下,以逸待劳,他能奈我何?”
蒯通见陈余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韩信在京索之战击退项羽,又智退魏军,俘虏魏豹。汉军锐气正盛,我军应暂避锋芒。汉军长途跋涉,粮草不济。陈太傅您可在正面战场深沟高垒,坚守不出,与韩信周旋。而我带领三万奇兵,偷偷从太行山小道进发,切断汉军的粮道,夺其辎重。到时候,韩信必定进退两难,不出十日,我军可大获全胜。”
陈余不屑一顾的说道:“汉军无故宣战,是不义之师。我们赵军将士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儿,岂能用这些个阴谋诡计?我只想光明正大的跟张耳干一仗,让他输个心服口服。”
众人见陈余刚愎自用,不听劝告,只得无奈告退。韩信接到细作的回报,得知陈余没有采纳蒯通的计策,欣喜若狂,当即开始部署作战计划。韩信召集众人,问道:“赵军大营附近是何地形?”
王旭:“那附近有座抱犊山,有条偏僻小路连到山后。。。。。。”
韩信眼前一亮,问道:“小路。。。。。。陈余、赵歇他们知道那条小路吗?”
王旭与郭翁伯相对一视,答道:“应该不知道。当年李良叛乱,我和郭兄逃难,误打误撞从抱犊山经过,才凑巧知道这条小路。这条小路极为隐蔽,很多本地人都不知道。”
韩信振奋的一握拳,说道:“天助我也。。。。。。此战若胜,王将军你当记首功。”
当天夜里,陈余正在熟睡,突然帐外急报:“太傅,汉军乘着夜色,已经悄悄渡过绵蔓水。”
陈余大惊,领着众人赶往营前。陈余登高眺望,观察许久,突然张狂大笑,对众人说道:“韩信还真是徒有虚名,我总算见识了。汉军背水列阵,犯了兵家大忌,已然将自己置于死地。等天一亮,我军居高临下,对着他们一冲锋,他们能挡得住吗?到时候我们要把他们统统逼进绵蔓水,拿去喂鱼。”众人也跟着乐呵的笑起来。
天亮后,韩信、张耳亲率万余主力,攻打赵军大营。陈余意气风发的一挥大旗,指挥赵军出营接战。两军短兵相接,拼杀了好一会儿,汉军不敌,连连败退。汉军将士们紧顾着逃跑,连旌旗都顾不上了,散落了一地。韩信一直退至绵蔓水畔,与在河边等候多时的曹敬伯会合。陈余没有多想,继续乘胜追击,猛攻汉军。
汉军堵在绵蔓水畔,已是退无可退。这时,韩信振臂高挥:“诸位,如今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跟赵军拼死一搏,尚有一线生机。”于是,汉军胆气勃发,奋勇抵抗,扛住了赵军的攻势。
陈余见形势不利,正要退军,突然接到后方急报:“不好了,太傅,我军大营被汉军劫了。”
陈余大惊失色,慌忙追问:“怎么回事?”
原来,昨夜王旭趁着赵军都在关注汉军主力渡河的时候,带着两千轻骑,乘着夜色,从那条偏僻小路迂回潜行到赵军大营侧翼的抱犊寨山。适才,王旭见赵军倾巢而出,就领着这些伏兵偷袭了赵军大营。
陈余连忙下令撤退,果然看见大营失守,营前插满了汉军的战旗。陈余正不知所措,韩信已经领着大军从背后杀到。赵军进退两难,军心大乱,纷纷做鸟兽散。王旭见赵军溃散,于是率军出战,与韩信一齐对赵军进行前后夹击。赵军全线溃败,只得向泜水方向退却。汉军穷追不舍,全歼了赵军,陈余、赵歇、蒯通悉数被俘。
井陉之战结束,韩信坐镇中军帐,张耳、曹敬伯、郭翁伯、王旭、莫负等人侍立两旁。曹敬伯对韩信问道:“兵法有云,背水列阵是兵家大忌。您背水而战,却能取胜,有何玄机?”
韩信笑着说道:“我这招不足为奇,兵法上就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诸位没留心罢了。我平日里没空训练将士,我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何取胜?我只能把将士们置于死地,这样,大家为了保命,才会死战,才能跟赵军相抗衡。倘若留有后路,大家一哄而散,我等岂不是要抓瞎?”众人赞叹不已。
随后,韩信命人将陈余、赵歇、蒯通三人绑缚进来。韩信斜眼瞅了赵歇一眼,问道:“赵王,你有何要说?”
赵歇吓得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用哭丧的语气乞求道:“大将军,我愿投降。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你要什么,我都双手奉上。”
韩信啐了一口,呵斥道:“瞧瞧你这怂样,哪里像个赵王?来人啊,把这个废物拖下去斩了。”王旭正要为赵歇求情,莫负在一旁偷偷使了个眼色,王旭才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眼瞅着赵歇被处死。
韩信将目光移向陈余,略带嘲讽的说道:“陈太傅,久仰大名,今日相见,荣幸之至。你有何要说?”
陈余长叹一声,望了一眼蒯通,对着韩信懊悔不跌的说道:“可恨我陈余一时大意,竟栽在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都怪我不听蒯先生的劝告,以致遭此惨败。我死不足惜,可惜的是枉送了二十万赵军将士的性命。还有何脸面回去见赵国父老?我只求一死,希望你给个痛快。”
韩信连连赞叹:“好,好,是条汉子,我成全你。”说完,韩信命人将陈余押赴刑场。张耳一声不吭,也跟了出去。
韩信又转向蒯通,似笑非笑的问道:“蒯先生,听说你曾经给陈余献策,要置我于死地。现在,你是想死,还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