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在并不亮堂的房子里,坐在电脑前,看着眼前挂着的LED显示器,显示器画面里播放着个个道路上实时交通情况,这时一个画面闪过,黑衣人按下了鼠标左键,将画面放大,正巧就是刘林开车经过的画面,黑衣人莞尔一笑,“刘林,你好!”
看着画面里,刘林开车远去的动态,黑衣人有些释怀,他拿起电脑桌操控台上的一本故事集《陈老和平姐的人间烟火》,翻开后,看了起来,并未再去关注刘林动向,似乎失去了兴趣,把方向放到了书里。
这本书,作者是余墨平,写的就是有关和老公的生活点滴……
黑衣人认真阅读起来,看样子,是在找寻某种特殊的意义。
故事一:生活亦有风
天色渐晚,寒风袭来。
余墨平一个职场女白领正赶上下班,跟同事顾小陌一同走出京电大厦。来到大厦门口的台阶上停留,顾小陌见老公已经开车来接,扭回头含情脉脉地问余墨平,“实在不好意思,天凉了,黑夜也来的早,我老公担心我下班走路不方便,提前来接我了,瓶子,那个,你怎么走?用不用我们捎你一段。”
余墨平点头哈腰,像极了卑微的尘埃,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你们先走吧,我家那口子马上就到,路上给我买点好吃的,就不打扰你们了。谢谢你陌陌。”就这样两个人相视一笑,挥手而别。
看着陌陌上车远去的影子,不禁长吁短叹,“这大概就是美好的婚姻吧。”念叨了一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然后望着台阶下的花坛,径直走去,找了花坛边缘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掏出日记本,写起来今天的心情。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分秒刷过……直到道路两旁的路灯完全亮了起来,余墨平才回过神来,收起日记本,又看了眼时间,才发觉已经很晚了。
风吹的越发严重,寒气刺骨,余墨平抱紧身体,搓着小手,向四周环顾,找寻老公陈秋英的身影,正看着,被一道强光闪到眼睛。余墨平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躲闪强光,并且透过手指间缝隙,费劲地盯着对面光源的来处。待强光逼近,才看清对面的来人,陈秋英正骑着电动车赶来。电动车上挂满了装着食物的塑料袋。
余墨平见到陈秋英,嘟着小嘴,脸上泛起小小的酒窝,把头一甩,心生醋意,不悦之神由挂脸颊,“我说了今天下班做个顺风车回家就好了,你执意要来陪我兜风去,这么凉的天,你好心让我苦等了这么久,看看这天,看看我的身体,真是要命!”
陈秋英一个顾家的好男人最见不得老婆这副嘴脸,一看老婆心里不舒服,便服软了,赶紧用男人特有的乖巧之言哄笑老婆,“这个魔鬼般的天气,真是欺负人,好好的路不让走,非要安排我们这些善良的劳苦大众,停下前进的步伐,跟着他享受牢狱之灾,这下你猜怎么着,斗又斗不过,打又打不着,干巴巴瞪着眼睛等候发落,无理取闹嘛,闹够了,肯放我们走了,我这才怀穿着对你念念不忘的初心,一路奔驰而来,我的心好痛,把我老婆等着急了吧。”说完,色眯眯地盯着老婆,没正经的坏笑。
“喂!你醒醒,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堵车就说堵车,还有这功夫编瞎话,你觉得我一个北大中文系毕业的学生那么好骗?再说了,你一个破旧的电动车,堵什么车啊,我同事陌陌她老公开车都把她接回家了,哼!”说着冲陈秋英翻白眼。
陈秋英见状,拿下头盔递给老婆,“你没在现场你是不知道,那个南桥的路有多堵,我尽力了走了,奈何堵的水泄不通,根本过不来。平姐,你再生气可就不漂亮了。”
余墨平接过陈秋英递过来的头盔,利索的带在头上,“你去南桥干嘛,那么远。”
可把陈秋英给逗乐了,“今天发奖金了,正好想起,昨天你说米其林餐厅有打折的活动,想吃嘛,我一寻思,发奖金了是件好事,所以特地去南桥的店给你买回来了,都是你没吃过的,那家店也算老字号了,客流量大,我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回来的。”
余墨平这才想起来昨天的聊天,确实想吃,没成想老公竟然放在了心上,顿时感觉到情意暖暖,一瞬间仿佛置身于一个傲娇小公主的境遇,被人疼爱,放下情绪,开开心心上了电动车。陈秋英驮上老婆,发动车子准备回家,“带着我的美食,回家抱美人去咯!坐好了,陈师傅发车咯!”
骑到半路,好巧不巧,车胎被玻璃划破了,一个踉跄差点把车上两人摔倒,余墨平吓得一激灵,还以为陈秋英不老实要做什么,“陈老,你能不能别出乱子,赶紧回家。”
陈秋英一脸无辜,抱歉的说道:“车胎被扎了,走不了了。”
一旁就是公园座椅,余墨平看了一眼爆胎的车,看了看陈秋英,摇了摇头,“座椅上休息下吧,车子明天拿去修,时候不早了,就地把饭吃了吧,没辙,摊上你这么个大男人,不服不行,算了吧,有苦说不出。”
陈秋英听到这么善解人意的话,不免为之动容,抱起老婆,停好车,拿着饭,走向了座椅,陪着老婆边吃边聊边享受夜色带来的美好,不禁感叹,“好久没有欣赏到这么美丽的城市夜景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到底都再忙些什么。”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
故事二:亲人也有泪
“平姐,记得加92号油,别出错,这趟回家路远,这车不好开,费油。”
……
陈秋英放下手机,看着大厦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心里难受,这逢年过节的都在忙着赚钱,也没时间回家看看老人,说句心里话,亏欠的太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出个头,罢了,今天是难得重阳节,给自己放个假回家看看,算起来,距离上次回家探亲已经过去一年半了。
想到这些,情绪低落。
陈秋英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妈的电话,“妈,老三样,晚上就到,我和平一起过来。”
电话那头久违的声音响起,一个苍劲有力的老年音,沙哑着迸出,“知道啦,儿子回家咯,好好好,妈给你做,对了,回来记得给妈带条裤子,腿寒想多穿点。”
“好的,妈!”陈秋英答应着。
这么多年,陈秋英记忆深刻的三件事:妈的生日,裤子的尺码,腿上的伤病。
带着裤子和实物,陪着余墨平,开着车,一路飞奔,回到了乡野小院,陈妈的家里。
赶到时正是傍晚,陈妈的饭点。
停好车,进入小院,打了招呼,放下东西,坐在院子的小型餐桌上。
陈妈端着刚炒好的菜从屋子里走出来,和蔼可亲的看着儿媳妇,面带慈母之容说道:“路上累了吧,快坐下,饭菜都炒好了,都是你们爱吃的。”一边说一边把菜摆上桌子又一边招呼着儿媳妇。
余墨平很有礼貌的帮着陈妈动手干活。陈妈笑的合不拢嘴,把炒菜的油手简单在围裙上抹了抹,伸手拉住儿媳妇,“这么久不见,这小手还是这么细腻。”
这时候陈秋英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接起来,电话那头语气不好,把陈秋英骂了一顿,陈秋英心里不舒服,“你们这是干嘛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说完挂断手机,看着余墨平和陈妈,“别吃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吧。”
余墨平一脸懵逼,“啊?怎么了?”
陈秋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李经理,出尔反尔,说好的事情临时反悔,搞得我得到计划方案全部泡汤。咱们俩回去一趟,问个清楚,走吧。”
陈妈好不容易盼来了儿子,没成想黄了,心里大为失落,一扭头,赶紧跑回厨房里把刚蒸好的馒头,凉拌菜装在袋子里,拿了两瓶乡野土特产老式牛奶,追出家门,递给儿媳妇,“饭不吃可惜了,把这个带上,路上吃。”
“别说了,赶紧上车走了,来不及了。”陈秋英带着火气冲着余墨平发泄。
余墨平无奈,安抚陈妈了几句,“下次再来看您,实在对不起。”扭身上了车,离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陈妈泪眼模糊,这是她第N次想念家人,却还是没等到想要的结果,心里难过,垂头丧气,“儿子,儿媳妇啊,什么时候才是回家的时候,你让妈等的好苦啊!”
车里气氛凝重,大家脸色都不好看,余墨平是个女人太懂陈妈此刻的心情了,不免有些打抱不平,“你这个点回去,不太好吧,一年半了,难得回来一次,为什么就不能好好陪陪咱妈呢?哎!”
陈秋英不是不想,实在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不得已而用之,“我也想回家,可是今天不回去,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干了,天杀的。”说罢,按了几声汽车喇叭,发泄不满。然后,打开了汽车收音机,听首老歌缓解缓解压力。
随着老歌响起,电台主持人也开始了一段深情读白:“寒露过后,黄花红叶,妆点秋光,正是重阳好时光。农历九月,天地阴阳早已开始转折。《礼记·月令》:“季秋之月,日在房,昏虚中,旦柳中。其日庚辛。其帝少皞,其神蓐收。其虫毛。其音商,律中无射。其数九。”《易经》中把“六”定为阴数,把“九”定为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而叫重阳,也叫重九,其谐音意为“久久”。古人认为是个值得庆贺的吉利日子,九九重阳凝聚了中华民族千秋万代“老吾老”的浓浓深情和生生不息的民族风范。重阳节又称为“登高节”“老人节”,与除夕、清明节、中元节三节统称中国传统四大祭祖的节日。“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我们所受恩惠莫重于父母,而我们对父母也应有着数不尽的爱和感恩……”
另一头,陈妈把饭菜收起来,只留下一碗白米饭,低着头,念起经常背诵口的李正凡唱的一首歌词《绣花》,“思念轻轻经过,尘埃堆积当年的梦,锁在古老的深院中,推开了心中的门,寻不到你的影踪,手紧握,绣不出细水流,愁意浓,惊觉泪眼迷朦,老情人对望情深意重,时空变换,散了你我,形影单只的笑容……老头子,想你咯。”说着哽咽不堪,用筷子夹起一口米饭送入嘴边。
车子走到岔路口,来了一个急刹车,陈秋英突然泪崩了,他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的苦在这一刻爆发了,望向副驾驶的余墨平,一头扎进怀抱里,“这些年,我们都在干什么,路越走越遥远,家感觉回不去了,为什么?现实压倒理想?未来逼迫生活?不,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这是必须经历的结果,无法改变,呵,天不顾我冷暖,人不及我亲情,回去吧,陪陪妈,有一天妈走了,还要什么工作,人终有一老,挣了钱,给不了老亲人花,还有什么意思。”
余墨平听到这些话,也跟着泪目,“你想通了?今天不回去,工作可就白忙活了。”
陈秋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良心,需要充电了!白干也好过那些披着羊皮的狼,吊着白眼,看着你,真是可耻啊!”
余墨平沉默了,跟着陈秋英又回到了陈妈家。
陈妈看着折返的亲人,激动的无语言表,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余墨平和陈秋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家人终于热热闹闹地坐下来,把饭吃上了。
这一夜或许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故事三:光阴好似钱
余墨平今天过生日,陈秋英一早就惦记上了,赶上周末两个人难得休息,陈秋英把珍藏许久的优惠券拿出来,请余墨平吃一顿淮扬菜。
说干就干,陈秋英把衣服收拾好,再把吃饭的想法告诉了余墨平,并约好中午时间,自己出趟门去买生日蛋糕。
余墨平趁着还有时间小睡一个回笼觉等着陈秋英回家接自己去饭店。
中午带着余墨平来到了淮扬菜饭店,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坐下,然后把蛋糕递给余墨平,示意自己去找服务员选菜。
见到服务员,陈秋英小心翼翼地掏出优惠券,不好意思地问询服务员,“抱歉,您看,我这……那个……嗯……还能用吗?”说着一脸的虚。
服务员看了一眼,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好心提醒了陈秋英,“这位先生您好,您的这张优惠券已经过期了,不能用了,对此我代表酒店方表示非常的抱歉,同时也就您用餐愉快!”
陈秋英一听过期了,心里失落,但还是表现得比较含蓄,“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能用呢,不好意思啊,对了,饭我们照常吃,钱照付,一会儿结账的时候,您帮我打个圆场就说能用,好吧,谢谢了。”说完扭着头宠溺的看着余墨平。
服务员心领神会,“没问题的先生。”
陈秋英回到餐桌上,服务员紧随其后,拿着菜单递了过来,余墨平手疾眼快接过菜单,“今天好好宰你一顿。”刚看第一眼菜单,余墨平愣了一秒,神色骤变,缓过神来,仔细查看,好家伙,这价格差点把余墨平送走,“不是,陈老,这么贵的吗?一份淮扬本帮菜158?啊,这……我们要不……”
话音未落,陈秋英打断了余墨平,“我有优惠券,打3折,放心吃。”
余墨平看着陈秋英手里的优惠券有些心动,要过来仔细考量,“不错嘛,平时看你挺笨重的,没想到也是个机灵鬼啊。”
这句话惹得陈秋英哄堂大笑,把一旁点菜的服务员看的羡慕不已,或许就是婚姻本该有的幸福。
突然,余墨平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紧盯着陈秋英,“坏了,我出门大意了,忘记检查家里的水电了,别有什么东西一不小心把家烧了可就麻烦了,服务员啊,我们就先不吃了麻烦你了。”
陈秋英被说蒙了,但是看着余墨平真诚的小眼神又不得不信,起身跟着余墨平离开。
刚出大门,就碰见了老同学丁老七,丁老七一看见陈秋英和余墨平,心里暖暖的,“怎么走了?吃好了?这店是我开的,去年你借我钱,我拿来投资开店了,这家店就是我开的其中之一。你不会忘了吧?”
陈秋英一拍大腿根想起来了,对啊,这不是丁老七的店吗?“我都给忙忘了,你看看。”说着挥舞着手里的优惠券,“这优惠券还是当时开店你给我的,我保留到现在。”
丁老七一看到优惠券又看到余墨平手里的蛋糕,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优惠券过期了,两人怕花钱不好意思在这里吃顿饭,没关系,自己家人碰到了,客气啥,“嫂子过生日,就安心在我的店里吃个饭,这顿饭我请客,别客气了,陈大哥,哥六个里,你是最疼我的,没有你,能有我今天吗?时光不老,钱意人情,我们都还在,一切未变。赶紧的吧,上座,吃什么随意,我今天让扬州老师傅给你们露一手。”
饭菜上齐,陈秋英、余墨平、丁老七坐在一桌上,开开心心吃顿饭。
“老七,我家陈老对你是真好,有你这样的兄弟,我也知足了。”余墨平题词,然后倒了一杯白酒,咕咚咕咚下肚,继续说道,“陈老,你也辛苦了,这么多年,养家糊口的,不容易,今天是我生日,开开心心,你也是个糊涂蛋,这得亏是你兄弟的饭店,不然那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饭菜,你的优惠券都过期了,我刚才没好意思点破你的心思,怎么样我是不是够机智,我刚才的表演有没有机会拿个奥斯卡奖,别想了,一起喝一起吃,来陈老,老七,我干了,你们快点!”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
“陈老身体不好,工作累的,吃完这顿回家好好睡一觉。”余墨平继续说道,“不经意间就能体会到,情意因爱意的而幸福,生活因体贴而温馨,兄弟因信任而幸福,光阴因钱财而富有。”
大家都不理解,为什么光阴因钱财而富有,陈秋英便询问余墨平,“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为了我的生活,变老,给我挣到了钱,让我生活有了保证;你为了兄弟的生活,付出,给他筹到了钱,借钱给兄弟能开起饭店;你为了幸福的明天,努力,给贫穷送到了钱,让自己不至于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一辈子过来,钱虽然不是什么神圣的东西,却把我们之间都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让我们和睦,和谐,和善,给了我们一个美好的光阴,这光阴里,很富有。”
(ps:故事未完待续,终于可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