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番外:佩特丝蒂

1995年3月29日夜,车里雅宾斯克东南方郊区。

“七个死士与三头崩坏兽,幸好今天外出采购才提前发现了它们,否则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伸出肉触将地上残肢吞噬干净后的阿历克赛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来也巧,正好今天是每月的进货日,他来到这边的供应区才让艾历克斯感知到它们的存在,并于晚上酒吧打烊后过来将其狩猎掉。

“已经全部清除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艾历克斯则给出可以收工的信号,听到附近不再存在崩坏而心情不错的阿历克赛则又拟态成乌鸦向自己的酒吧飞回去。

“!”

正当阿历克赛准备如同往常般变化成雾气穿过通风口进入酒吧时,突然发现有一扇窗户被打开了,阿历克赛在打烊时可是会将酒吧门窗全部从里面锁上的,不可能存在遗忘的情况,于是阿历克赛得出酒吧遭贼的结论。

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狩猎崩坏,回“家”却猛的发现“家”被人偷了,感到气愤的阿历克赛穿过窗户飞进酒吧并在酒吧里重新变回正常模样。

寻着酒气阿历克赛来到了吧台,看到凌乱的各式空了的酒瓶罐等遍布整个吧台内,其中还躺着一个醉醺醺睡着的女子。

仅凭一名女子当然无法喝完露芙酒吧满编的藏酒,哪怕对方是一名体质异于常人的女武神,所以包括吧台、地面、后面的架子上,甚至是女子的身上都洒满了酒液,可以看出这名女子显然是发过酒疯了。

“醒醒!醒醒!”

毕竟这些酒严格意义上也值不了太多钱,因此此时阿历克赛心中的无语压过了刚才的气愤,还是走上前来蹲下想要将这名女子拍醒。

“你是……”

“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女子没有焦距地望着阿历克赛,显然她看不清阿历克赛的样子,但还是本能地询问起来,而阿历克赛也给出了回答。

“小弟弟,酒品不错嘛……”

听到阿历克赛声音就知道自己年纪更大的女子却突然间坐起上来咯咯笑了。

“喂,你喝了我这么多酒,又把这里弄的一团糟,打算怎么赔偿?”

跟不上醉酒女子脑回路的阿历克赛只得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在她看向自己时大声质问。

“对哟……我喝了这么多酒……要付钱的……可是今天一不小心买太多东西了……现在身上没钱了……要不……要不就拿姐姐来抵债吧……这么好的酒可不能便宜了……那就一发抵一瓶吧…………”

阿历克赛的质问让女子稍微跟上了思路,一开始很明事理地点着脑袋,然后想起白天把身上钱花光的她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最后更是突然语出惊人,帮忙提价后的她又一次躺下并摆出了“大”字。

“……”

虽然本地区姑娘们的热情奔放让阿历克赛开过眼界,但和眼前这个女子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简直就是一下子刷新了阿历克赛的观念,若非见过其他的女武神,恐怕在这种冲击下会对女武神产生什么误解。

“走起!”

眼前女子都这样死猪般躺平了,阿历克赛自然也没有别的办法,眼下继续催债是没有可能的了,女子她自己提出的抵债方法更是被阿历克赛直接忽略了,同时这样放着不管也不太行,丢出酒吧也更是不行,最终只得采取折中的选择,拉起女子并搀扶着她走进后面的洗漱间。

假若只是洒了一点酒液在身上、假若女子身上的衣物再厚一点,阿历克赛都不需要这样,这没有开暖气的酒吧晚上异常的寒冷,此刻被酒液浸透的女子又不知躺了多久,身上已经是冰凉的了,再这样下去哪怕是女武神恐怕也会出问题。

虽然阿历克赛可以有更便捷的解决方式,但在陌生的女武神面前谨慎是不可或缺的。

“居然要这样玩吗……这可不便宜……得抵五……不、起码抵十瓶酒……”

当阿历克赛一手搀扶女子一手放水调水温时,听到水声的女子眼睛都没有睁开,依靠在阿历克赛身上的她就自顾自地嘀咕起来,并开始自己解衣服。

双手握拳掌心各攥着一条毛巾的阿历克赛闭着眼睛完成了洗漱工作,然后搀扶着女子进入休息室放倒在床上后再帮她穿上了自己明显小上一号的衣服,帮她盖上被子后走出休息室并关上休息室的门。

随后阿历克赛回到洗漱间,在女子脱下的衣服中翻找起来,果不其然找出了那张调任佩特丝蒂·路德希维为车里雅宾斯克地区治安官的调令,也幸亏调令材质不同于一般的纸张才没有因为酒液的浸泡而损坏。

阿历克赛突然为车里雅宾斯克地区的人们即将迎来这样一位治安官感到淡淡的悲哀。

包括调令在内的其它物品全部取出放在平坦处晾干,剩下的衣服则扔进洗衣机开始洗,做完这一切阿历克赛再来到吧台那边开始处理这边的乱象。

幸好摆在吧台附近的只是一小部分,也就是半天左右的用量,大部分储酒其实都在酒吧下的地窖中,每当休息时阿历克塞就会从吧台后的门走下地窖进行补充。也正因如此,佩特丝蒂的行为从事实上并没有影响到第二天酒吧的正常营业,不过考虑到佩特丝蒂的存在阿历克塞还是决定歇业一天。

到了第二天清晨,清理掉所有垃圾的阿历克赛写下由于昨晚着凉身体有恙不能开业的告示贴在酒吧门口,然后估摸着佩特丝蒂应该快要醒过来就简简单单弄了碗解酒的汤水放在休息室的床头柜上。

当然阿历克赛不可能坐在休息室等着身为女士的佩特丝蒂苏醒,哪怕她昨夜表现再怎么如何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因此在放下碗后阿历克赛就回到吧台装模作样地趴下来打起了盹。

“昨晚谢谢你了,小弟弟。”

而没过多久喝完解酒汤的佩特丝蒂就上半身再披着条薄毯子走了出来,基本清醒过来且想起昨晚发生一切的她此刻在面对阿历克赛时实在有些不太好意思。

“先不急着感谢,让我们来算算账,昨晚你一共喝和倒掉了62瓶酒,就算你成本价吧,然后还有吧台附近的清理费用、晚上洗漱的热水费、睡觉的床铺费……总计为……”

而坐起身来的阿历克赛则化身资本家一般用着相对冰冷的语气单纯的来谈钱而不谈情感,一项项费用不断从阿历克塞口中吐出。

“要钱没有!现在要是逼我赔偿的话那就只能按昨晚说的那样了!”

阿历克赛每说一项费用佩特丝蒂的脸色就会僵硬一分,还没等最后总价统计出来佩特丝蒂就一把咬着牙将毯子解开,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闭着眼就将紧勒着的身材挺向阿历克赛。

“那打白条吧,当然是得算利息的那种。”

排除佩特丝蒂视财如命可能性确认她应该是真的把所带钱财全部花光的阿历克赛也不再逼迫下来,而是立即退让了一步,但也仍然附加上合理的条件。

“你真是掉钱眼里了!本来姐姐还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人!”

感觉到自己被阿历克赛合理剥削的佩特丝蒂又重新披上薄毯子并翻了个白眼。

“什么时候可以还钱,这个将影响利率。”

虽然佩特丝蒂这样说,但从话语与动作来看她已经同意了写欠条,而阿历克赛为了公正又接着询问并解释道。

“上任就有,上任就有钱了……”

自己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有钱的佩特丝蒂只能这样内容模糊而语气又有些自信地说道,毕竟她可是来这边当治安官的,虽然对于治安官她了解的不算太多,治安官的薪资水平和一般女武神部队成员相差不大她可是知道的,只要发了薪水这区区一点欠账还难的到她?

“佩特丝蒂小姐,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治安官薪资都是月结的,而上一个结算日才过去没几天,所以等你领工资还有大半个月……”

面对神色突然变得得意洋洋的佩特丝蒂,阿历克赛当即往她泼了一盆凉水,并在佩特丝蒂幽怨的眼神中确定了利率并填好了只差欠债人签字的欠条再递到佩特丝蒂面前让她签字。

“那个……小老板……你能不能……再多借我点钱……”

接过欠条看了眼金额觉得没有问题的佩特丝蒂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然而并没有立即交还,而是在停笔的瞬间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看了欠条好几眼后非常不好意思地看向阿历克赛,扭捏着说出了自己的困窘之处。

“我还有几天才上任……钱已经花光了但之前旅店只垫付了半天的钱……现在超时旅店应该暂扣了我的行李……”

称谓的变化体现了佩特丝蒂内心的变化,而虽然心中也有了几分债多不压身的意味,但她也知道哪怕欠款相同一份欠条与俩份欠条之间还是有着不小差距的,起码在面子上稍微好那么一丢丢,因此才想要极力争取。

“这得另算。”

既然佩特丝蒂已经签字,那么那张欠条就已经成立了,对于阿历克赛来说比起修改上一张当然还是再写一张欠条更好,毕竟此刻减少佩特丝蒂的体面程度能够让阿历克赛在交谈中占据更高的位置。

“那接下来几天我要在你住!还要包饮食!”

既然可以被剥夺的面子都被阿历克赛扔掉了,考虑到在酒吧住宿比旅店便宜不少的佩特丝蒂又回归到最初的样子半无赖半撒娇的想要通过占点小便宜来抚慰自己受创的内心。

“没问题,但得加钱。”

点了点头的阿历克赛写下第二张欠条并递给佩特丝蒂。

“弟弟你真好,姐姐太爱你了!”

原本听到加钱二字眼神再度幽怨的佩特丝蒂看到只是微微上浮的价格瞬间喜笑颜开,签下名字后走上前将两张欠条一同塞入阿历克赛的手掌中,然后在称谓再度转变的同时给了阿历克赛一个结结实实亲密无间的拥抱。

在阿历克赛眼中与家犬隐隐划上等号的佩特丝蒂在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阿历克赛那略带怜悯的眼神,更没有发现这实际上只是在被剥削后获得一点儿“施舍”而已,自己反而因为这一点儿“施舍”冲去了之前内心的一切负面情绪。

“姐姐饿了~/姐姐想喝酒~/姐姐想换衣服,弟弟帮忙把行李取回来嘛~”

“好好好……”

生理与心理双重躺平的佩特丝蒂态度已经彻底转变,在阿历克赛面前不停的撒着娇,而结束利益交涉的阿历克赛也表现的百依百顺让佩特丝蒂在不断占着各种小便宜的同时感到乐在其中。

这就是阿历克赛与佩特丝蒂最初相识的故事,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作驯服的故事——一个被驯服者自我放纵下的故事。

到佩特丝蒂上任治安官时,佩特丝蒂的自我放纵也随之告一段落,阿历克赛也根据佩特丝蒂喜好为这位新任车里雅宾斯克地区治安官调了一杯烈酒作为祝贺与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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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滑稽):

番外篇章中的回忆篇章虽然与正文密切相关,但和所有番外篇章一样不会在章末出现公开的情报(或者说这种以人物为主的番外篇章整个都是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的更新内容)。之后出现与阿历克塞密切相关的新角色时咸鱼君都会考虑单独开一个番外的单章来介绍其中有意思的过往(至于交集太少的则会穿插在正文中),不过咸鱼君想了想也没有几个。

既然我们的故事从1998年起步,那么阿历克塞所在车里雅宾斯克地区的治安官就是一个避不开的话题,与其在后面剧情发展下双方通过“偶遇”再介绍不如提前引入这个角色,一个……非常有特色的角色。不知道有多少读者看出隐藏在这位治安官名字下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