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上熊熊烧着火焰,几个家仆站在旁边放肆地笑着,有人提着沥青桶,有人用铁棒在铁门上邦邦地敲打。
“你们在做什么!”
风鹰看到牵牛花被这群人烧死,额头不禁青筋跳起。
“你总算下来了。”一位家奴说。
“我们不弄出些动静,你怎么会下来呢?”另一位家奴说。
“你们为什么要烧我家铁门!”
要喊他下来,敲打铁门就可以了。
“你说这个啊,”家仆一脸无所谓,“是这样的,我家老爷让你快些还钱,所以让我们来警示一下你。”
老约翰和西蒙也紧跟下来了。
海琳看到自己喜爱的牵牛花被烧成灰,微微握紧小拳头。
“不是还没到还款日期吗?”老约翰说。
“哦,我家老爷近来缺钱用,所以让你们这两天把钱还上。”
“这不合规矩。我们上任家主向巴维尔老爷借钱时,就约定每月月末还钱,十几年来一直是这样做的,不能说巴维尔老爷临时缺钱了,就提前过来要账!”
“你看,果然我家老爷让我们警示你们是有必要的,这不,你们就准备用约定做借口,推迟还钱啦!
我家老爷说了,你们上任家主都已经死翘翘了,他也没有必要继续遵守约定,他现在等着钱用,你们必须在两天内还钱,不然可不只是烧你家铁门这么简单了!”
家仆阴笑地说着,还略带威胁地看着后面的城堡,“这老城堡烧起来不太容易,不过还是有办法的。”
区区商人家奴,也敢如此欺辱王族!
西蒙愤怒地要上去抽他们大嘴巴子。
风鹰拦下他,对家奴们说:“带话给你们家老爷,希尔王族不会赖账的,都还了十几年,也不欠多少了,明天我就会将欠款一次性还清。”
家奴们有些惊喜,没想到老爷的警告手段效果出奇好,竟然让他将剩下的欠款都还上了。
另外,他们又轻蔑地看着风鹰,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怂包,这点恐吓就从了。
同时,他们已经在思索风鹰身上有没有油水刮。魔人对于弱者从来不会有任何同情,只会将其吃得一丝不剩。
有家奴盯上了海琳,还别说,这位小女仆姿色真棒,虽然不符合魔人传统的粗犷美,但近来典雅美在魔族也有流行趋势。
家奴们办完老爷交代的事情,就要离开。
“慢着!”
开口的是风鹰。
“哦,还有事?”家奴回过身,“总不会想留我们吃饭吧?那我得说好了,得让你那小女仆陪我喝酒,不然老子可不卖你面子!”
其他家奴也微微笑起来。
风鹰指着他手里的沥青桶:“我只是想问,刚才往我家门上浇沥青的是你吧?”
家奴微微蹙眉,语气不善道:“是我,怎样?”
风鹰点点头,望着另一个家奴手里的火把:“那……点火的是你喽?”
“是我!你有意见?”那人语气很冲。
“你到底想怎样!”家奴们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风鹰转头对老约翰说:“约翰爷爷,他们俩一人砍一条手臂。”
“呵!”家奴仿佛听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小子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老子没听清楚!”那个出口不逊的家奴用小拇指掏着耳朵,很痞气地说。
“没事,我听清楚就行。”
老约翰嘴角的笑意让家奴心一寒。
老约翰不紧不慢地向那两个家奴走去,其他家奴使着家伙冲上来。
“啪啪啪”
老约翰一巴掌一个,将他们扇飞,抽得他们连牙齿都飞出去了。以他的实力,对付区区几个家奴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到他如此信步闲庭,家奴们才猛然醒悟过来,哪怕身体里有暗伤,一个七阶大地骑士也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一个王族哪怕再没落,他们这些奴仆也不配骑在头上拉屎!
看到手下们都不敢再往上冲,那个家奴将沥青桶往地上一掷。
“那小子虚张声势而已,你们怕什么?我就不信他真敢动手……”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老约翰一把将他放倒,踩住他的手腕。
家奴忽然开始有些慌了,大嚷:“不,你不能这么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是的,你的没错,所以我会剩下的本金和连同利息一起,分文不差地还给巴维尔商人。”
风鹰顿了顿,“但是,这不是你们破坏我家的借口。”
他转头看了看还在灼烧的铁门,“我父亲当初与巴维尔订下契约,规定了每月的还款时间,巴维尔单方面违约,已经违背了身为商人的道义。
他本该好声好气来商量,这样我同样会答应。
可他居然连商量都懒得商量,直接派你们过来威胁恫吓我。
是不是我们希尔王族沉寂太久了,久到连他一个没有爵位的平民也觉得我好欺负?”
风鹰的声音不大,但落在那家奴的耳中,却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他的心脏。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绝对不可能是吓唬他。这小子竟然真要砍自己的手!
“铿锵”
清脆的拔剑声。
那家奴想要将手从铁靴下抽出来,但老约翰踩得很死,他尝试了几下没能成功。
看着那明晃晃长剑,家奴大叫:“我家老爷与很多治安官认识,你若是违反王国条例,私自对我用刑,我敢保证你会被送上绞刑架!”
老约翰居高临下,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和那白痴商人还不知道吧,殿下已经重新授勋‘英武王’封号,也就是说,殿下现在是王族。别说区区几个治安官,就是贵族老爷也救不了你!”
家奴满脸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呢?不是说他父亲领军失利,大君震怒,已经将这个封号完全收走了吗?
那个传言是如此真实,很多人都信了,他们也不例外,不然再给他们二百五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王族造次啊!
“所以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了吧?”老约翰说,“入侵王室私人领地,并进行破坏,还大放厥词侮辱一位王族——这些罪名加在一起,够绞死你几十次了!”
一股尿骚味传来,水迹在那位家奴的裤裆处扩散开,他竟然被吓尿了。
轻蔑地看了看家奴一眼,老约翰双手反握着剑柄,剑尖对准了家奴的手腕。
“受英武王命令,以侮辱王族、破坏王族财产的罪名,我,约翰·阿尔迪尼砍下你的一只手!”
话音与长剑一同落下,然后是家奴响彻旷野的惨叫。
另一位家奴吓得腿一软,跪下了。
他不是不想跑,但侮辱王族是死罪,他跑到哪里都没用,现在风鹰大度,没有要他性命,只是取他一只手,已经是幸事,他怎么敢逃跑,而使得事情变得更糟糕呢?
又是一声惨叫,老约翰用布擦去剑身的鲜血,将剑收回剑鞘,然后捡起两只断手走回风鹰身边,半跪在地上,将它们呈给风鹰。
风鹰抓起粘带着鲜血和污泥的青紫色断手,抛给家奴:“滚吧。”
两个家奴捡起手,在其他家奴的搀扶下,点头哈腰一下,然后慌张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