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灾民流寇

第732章：灾民流寇

小盛子在街上挨了打，这是南清禹所料未及的。

早上让他到街上去买几串儿糖葫芦，一转眼早饭点儿都过去了，这孩子还没回来。待到监督着阿畑喝完药，催着他上了床，出了房门之后就吩咐人出门去寻。

这小太监刚跟自己不久，却是个听话的，虽然偶尔不着调儿，但是要做什么事向来不会误了时辰，今日却晚了这么久，不晓得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派出去的人还没踏出院子门，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还寻思这哪个胆子这么大，吵闹也不分个场合什么的，一开门就见着小盛子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话还没来的及说上半句，就‘咚’的一声砸在了开门之人的身上。个头不大分量倒是足的很，直把不曾防备的开门之人撞得一个踉跄，悬悬没仰面摔到地上。

小太监人进了门，外面的吵杂声像是熄了火，消失的一干二净。另外一起被派去寻人的护卫打眼向外面看了一眼，顿时被外面的情形惊得——打了个嗝儿。

小院不临街，是街道两旁商铺后面的房子，开门正对的是一条小巷，四通八达，近可上街溜达，远的嘛就说不准了……

就好像现在小院的门口，挤着五六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虽算不上精壮，却也结实的大汉，衣衫褴褛的样子，黑漆漆的脸上眼睛亮的惊人，隐隐有凶光掠过。

下意识的挺起胸膛，警示的看了一眼院门外围着的人，‘哐当’一声关上了门，平日里未曾落锁的院门今日也顺手插了销。

院里的护卫都是南清禹从军营中挑出来的自己的亲信，从军多年，自然是知晓这群人眼中藏得是什么东西，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七手八脚的把受了伤的小盛子抬进了下人住的卧房。

小太监被打的鼻青脸肿，额角还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蹭破了老大的一块皮。若不是最近一段时间经常看到，混了个脸儿熟了，怕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这么个人。

南清禹得了消息奔赴下人房，见了小太监的情况之后，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吩咐人去找了大夫来，包扎灌药忙活了好一阵子，小太监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睁开眼见到是自家主子，‘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殿下呜呜呜……奴才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呜呜……”

说话时嘴巴里嘶嘶漏着风，小太监察觉出不对劲，止住了哭声伸手到嘴里一摸，怔了一下之后哭的更加伤心了……

挨千刀的！怎么还把他的牙给打掉了！

一屋子里的下人原本还一脸关切，现下看着他咧着的嘴巴里无端多出来的黑洞，明知道该安慰，笑意却忍不住的往脸上爬。

南清禹手指轻轻摩挲着面前的茶碗，待到小太监哭够了，随手把茶碗送了过去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小盛子八岁时入了宫，如今也有两年的光景，因为之前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养成了忍气吞声的性子，被惹急了顶多走人，断断不会反抗欺负自己的人，用小太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反抗的越厉害，被欺负的就越厉害。然而就刚刚侍卫看到的情景，院子外守着的那几名大汉，至少有两名身上都挂了彩。

小太监垂下了脑袋，嘴巴动了动，却没有什么声音出来。

南清禹也不催，就这么静静的等着，收敛了玩笑之色的面孔严肃异常。

似是受不了屋里的低气压，小太监想了又想，终于一咬牙，翻身滚下床，‘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料想用的力气大了，膝盖与地面碰撞出的沉闷声响瘆人的很，疼的他一咧嘴。

“奴才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说说看。”

“奴才……奴才早晨出去买糖葫芦，路过酒楼看见几个灾民乞讨，酒楼的小二在赶人，且口气很不好，奴才气不过，就上去说了两句，顺手给了几钱银子……”

小太监顿了顿，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南清禹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主子的钱是万万不能动的，所以奴才给的是自己的例银……奴才回来的时候时间尚早，想起来小少爷跟奴才提起过，杏花村的灌汤包是一绝，此番小少爷喝药，嘴里定是没什么味道，就想着去给小少爷买一份。”

“结果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忽然跳出来几名大汉，拦着路让我施舍一些银钱吃饭，奴才看情景不对，就把剩下的例银全部掏了出来，但是他们拿了钱却不知足，不相信奴才身上只有这么多，面目狰狞的就扑了上来……”

事情从开头就猜到了结尾，小盛子在街上布施的时候露了财，引来了心怀不轨的歹人，一路尾随之后，寻了个人烟稀少的巷子动了手。

看情景，钱袋子已经被抢了去，那些流窜的灾民依旧穷追不舍，摆明了是看小盛子体弱，想要灭口。

前几日京兆伊那边就接到了多份状纸，说是灾民流寇作乱，打家劫舍。

西池水灾的范围越加扩大，帝都周围的难民越聚越多，如今之计，只有关闭城门，不再放一个灾民进来。饶是如此，帝都中灾民的数量也不在少数，想要抓几名作乱的灾民，谈何容易！

京兆伊整整排查了三日，嫌疑人抓了不少，却因为没有证据，又悉数放了出来，第二日又接到状纸，愁的一夜没合眼，本就黑不溜秋的脸更黑了……

南清禹随意搭在桌上的手掌捏成了拳头，抬眼看了一眼随侍在身后的侍卫，凤眸微微眯起，闪着危险的光。

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这是自然法则，灾民中也不例外。但是因为这些歹人，帝都中的百姓都开始逐渐防备起流落街头的灾民，致使无辜灾民得不到帮助、帝都中的百姓担惊受怕，这就是大大的罪恶！

侍卫领命，挎剑走了出去，院子里一声口哨声响，细微的衣料摩擦声传来又消失，随即院子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灾民流寇无赖的很，见院子里有人出来，一拥而上准备群起而攻之，谁成想里面冒出来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转身就逃。

小巷虽然四通八达，宽度却不如人意，还没走两步就发现路被堵了，拦路的人抱着把剑笑的邪肆。

五打一就不信他们打不过，流寇们相互看了一眼，蜂拥而上。

拜托，打群架的时候一个一个上，那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然而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拳头都还没挨到拦路之人的脸，自己先飞了出去。

察觉出他们打不过之后，便有流寇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

声音如破锣，落在耳朵里难受的很，抱着剑的那位抬手就是一记手刀，也不管那人受不受得了……

耳边终于落得了个清净，侍卫模样的人便一人拎了一个流寇，准备回院子，却被身后的人叫停了脚步。

抱剑的那位冷冷的瞥了说话之人一眼，随手扔出去一块令牌，不过几息功夫，手握成抓一吸，又收了回来。

书生模样的人上前清了清嗓子要说话，却被侍卫扔到手里的令牌堵住了话头，直到侍卫以及流寇消失在园子前方才回过神，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亲娘四舅奶奶！他见到了六皇子的令牌？是不是意味着六皇子就在附近？要不要打听打听，然后来个偶遇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