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久违重逢

第543章：久违重逢

秦煜辉微微躬身，那双一直有寒星点淬般的瞳眸中多了几分恭敬，他开口回敬，声音似温淳浓厚的酿酒，亦带着几分蛊惑之意，自空谷山间传来般，令人闻之不忘。

“沈老夫人，五年不见。”

沈老夫人打量了眼前的青年才俊，若说季云遥似三月桃花，眉眼带着恣意的风情，举手投足皆是足以惑人心；那秦煜辉便是那九天银河上孤然明耀的恒星，碧玉落泉，一身气质绝然，冷而淡，尊贵凌人，仿佛天地在他面前皆应臣服。即便他覆着鬼面，却仍然能够看出那模样该如何惊世。

沈老夫人英气的眉眼忽而有了难见的柔和与慈爱，她伸手拍了拍秦煜辉的肩膀，又看了似笑非笑的季云遥一眼，“不知不觉，五年了，你们俩小子也终于长大了……”

秦煜辉勾起嘴角，沈流年无意间瞥见了，心下一愣，没想到还有会笑的时候。大抵是他平日给人的感觉太过于孤傲，更是以银翼鬼面覆面，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人情味儿。

沈云峰见沈老夫人仍在与秦煜辉与季云遥叙旧，心内有些不满，轻微咳了咳声，待引了沈老夫人的注意之后，换上一副激动的神情，上前行礼道：“臣参见皇太后。”继而转了一个角度，对向沈老夫人，“母亲，此次回京，您辛苦了……”

沈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对待他的态度倒不如对待秦煜辉与季云遥二人，恢复了那谨肃的模样，眼神一瞟，便能感受到其中的威压，“许久未见，府上可好？”

沈云峰扬起的嘴角一僵，没想到沈老夫人一回来便询问府上的事情，仍是恭敬的回答，“母亲不在的这几年，府上事务都被夫人打理得很好。”说着，朝一旁的沈阎氏与沈锦年等示意，沈阎氏立即领会，端着一副大家姿态，缓缓走上前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沈老夫人的神情看不出莫测，只是淡淡的说了声，“不必多礼，起来吧！”

“祖母，许久未见，锦儿可是无时不刻的想念着呢。”沈锦年见状上前，一双杏眼若含秋水，柔骨白肌，眉如墨画中那勾勒优美的线条，一袭白衣翩翩，白玉腰带束着婀娜的腰间，她轻挪莲步上前，带着浅笑，众人望之，以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下凡经过，皆是看呆了眼。

沈老夫人一看，起先有些疑惑，听了她的名字之后，才恍然想起眼前的人是沈府二女沈锦年，许久未见，竟出落的如此模样。

她点点头，算是应了声，目光一转，竟是突然定在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女子。

皇太后本在和其他官员说着场面话，结束了以后便来寻沈老夫人，恰巧见着她难得出神的模样，寻着视线望过去，亦是微微一顿。

两人神情一瞬间的变化，被在场所有人精准的捕捉在了眼底。

沈流年突然接受了万众的目光，心内微微一叹，自知躲不过了，便怡然上前，恭敬行礼，不卑不亢，“沈家嫡女，沈流年，见过祖母。”

沈家嫡女？众人听在耳中，皆是一怔，下意识的看向站在一旁仙子风姿的沈锦年，沈家除了沈锦年，还有一个女儿？

在旁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沈尚书还有一个女儿？”

“似乎是有一女，似乎体弱多病，一直在府中养着，并未出来见过人。”

“原来如此！”那人恍然大悟，看着沈流年的模样，出声赞叹，“瞧着是瘦弱，但生的一副好模样。”

这一句话出，众人的目光又放在了沈流年身上，见她立在人群之中，并未有半点的不适与闪躲，反而姿态大方端庄。

她微微低头，露出洁白的脖颈，狭长的睫毛似一只轻蝶扑闪，敛去凤眸底那琢磨不清的层层暗光。

她一袭淡蓝色百褶流纱裙着身，身子虽瘦弱了些，但体态婀娜，另有一番风味，若说沈锦年是云雾缭绕中纯洁似仙的白兰，那沈流年便是万千尘世中妖娆独立的牡丹，她尚未绽放，却令人犹见她风华的模样。

“真是绝色佳人……”一年轻男子嘀咕着，一袭青色官袍加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流年，比起那面色红润的沈锦年，反而是略显病态的沈流年更吸引他的眼球。二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沈流年却更胜一筹。

“流年？”沈老夫人难得一愣，“你是沈周氏的女儿？”

沈流年点头，沈老夫人难得化开了平日里威严肃穆的模样，朝着沈流年招了招手，“你过来，让老身看看你。”

沈云峰的脸色一僵，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沈流年，眼神里颇有警告的意味。

沈阎氏与沈锦年脸色突然煞白，两人身子一晃，似是摇摇欲坠，幸得沈靖安在身后支撑着才不至于失态。

沈流年目不斜视，从他们面前缓缓经过，走到了沈老夫人面前。

沈老夫人握起沈流年纤细几乎只手可握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眉头却是越蹙越深，“比起你妹妹，你怎的瘦弱至此？”

沈阎氏听闻，抢先开口，“回老夫人，您也知道，流年因体弱，自幼送到庙堂，五年前才回到府中静养，近日才恢复了身子。兴许是老夫人与皇太后回京，流年沾了喜气，方才大病初愈。”

沈阎氏这一番话，既是解释了沈流年的身体，又借机吹捧了一把。

沈流年听了眉头一疏，神经却是仍然紧绷着。

沈老夫人深深的看了沈周氏一眼，眼神若幽潭般寂静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沈阎氏面上维持着笑意，背后却早已浸了一身冷汗。

“皇太后，沈老夫人，时辰已经到了，皇上还在宫中等着，应当启程。”司天监算了算时辰，出声提醒着，沈老夫人这才收回了眼神。

她与皇太后逗留于城门楼，并非只为了叙旧。皇城之下龙气旺盛，据司天监所言，她们祈福回京，需得在龙脉上逗留一炷香的时间，方才算完成祈福的最后一刻。

沈老夫人与皇太后上了马车，随着御林军的护卫离开后，站在城门的众臣皆是松了一口气。讨论的自是沈老夫人与沈家，更多的目光集中于沈流年身上。

沈阎氏的脸色有些难看，但碍于人多眼杂，才按捺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