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解释

第53章 解释

要知道，之前有一次秦素素生病了，太夫人也没送过人参，她的理由也很充分，秦素素只是一个小妾，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这把秦素素憋的说不出话来。

身份是她最痛的地方，偏偏这也是太夫人最看中的一点，秦素素就算生气也没办法。

可现在杨婉清生病了，太夫人二话不说就把人参拿出来了，这不是在打秦素素的脸吗？

杨婉清没功夫管秦素素怎么想，就现在而言，她是幸福的。

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杨婉清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没想到听了殷竹竹的话，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恭喜夫人，苦尽甘来！”碧春跪在杨婉清，由衷的道贺。

身为杨婉清的贴身丫鬟，她也伺候了不少年了，以前殷长空对杨婉清的态度总是淡淡的，现在好了，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晴天了。

杨婉清微微一笑，嗔怪道：“不要瞎说，什么苦尽甘来，让人听见了多不好。”

一个苦字，道不尽的心酸，说出了她以前过得苦日子，还有被冷落的待遇。

可是，杨婉清并不觉得苦，对于她来说，只要她还是殷长空的妻子，只要每天都能看见他，这就足够了。

摸着那人参，杨婉清激动的想落泪，但还是让碧春收了起来。

“夫人，您不吃吗？身子可还没好利索呢。”

杨婉清摇摇头，“我的病没事，吃人参太过浪费，还是先收起来吧，哪天别人若是有需要也可以送出去。”

碧春点点头，捧着人参去了库房。

杨婉清轻轻叹了口气。

这，才只是第一步，下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只是现在已经开始了，就没有放弃的道理，至于结果如何，她并不担心。

殷竹竹在房间里呆了很久，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芯儿和如眉在外面走来走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从殷竹竹上次醒来之后就变得有些古怪，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她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也不太喜欢有人在跟前伺候了。

“如眉，这可怎么办啊，小姐会不会有事？”芯儿实在找不到人了，就询问一旁的如眉。

如眉心中也很着急，但还不至于失了分寸，想了想，道：“小姐做事一向谨慎，这会应该在想下一步的行动，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你去厨房炖一碗百合莲子粥吧，小姐平时最喜欢了。”

芯儿眼前一亮，兴冲冲的跑开了。

而房间里，殷竹竹坐在窗前盯着窗外一动不动，这个动作已经保持好久了。

她在想，秦素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为此，她还特地让人拿来了账本，但上面并没有秦素素动银子的记录。

若不是殷长空的钱，那这五百两银子哪来的？

突然，殷竹竹想到一件事，多宝阁！

秦素素是多宝阁的掌柜，所有的盈利都在她手上，会不会是动了这里的钱？

若真是这样，从府中的流水去看是绝对看不出任何问题的。

那么……

殷竹竹心思一动，已经有了主意，她朝门口喊了一声，让芯儿进来。

“去挑一块上好的锦缎来。”

芯儿不知道殷竹竹要干什么，但也没问，去拿了。

她很快就捧着缎子进来，殷竹竹接过，忙碌开了。

明天，可是有好戏要登场的。

整整一夜，逐月阁的烛火也没熄灭，如同渔豆在黑暗中闪烁，忽明忽灭。

秦素素也没休息，不是在忙别的，而是去牛陀山的事情。

虽然杨婉清有起势之像，但牛陀山的事主要还是秦素素负责，弄不好，这就是她最后一次处理殷府的事了。

秦素素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格外尽心，为的就是给殷长空和太夫人留一个好印象，让他们知道，自己虽然是妾室，但论起处理琐事，绝对要比杨婉清强上很多。

可是，杨婉清并不着急。

有人愿意帮她分忧，还办的井井有条，她落得清闲，有什么好抱怨的？

何况，现在谁也不知道谁才能笑到最后。

夜慢慢深了，一切都归于平静，黑暗笼罩着偌大的殷府，只有了了几盏昏黄的油灯还在亮着，直到天明。

芯儿进来伺候殷竹竹洗漱，就见她已经起来了，手里正拿着什么翻来覆去的看着。

她走近一看，是一枚十分精致的香囊。

“小姐，这是送给夫人的吗？”她好奇的问了一句。

殷竹竹摇头，“是送给祖母的。”

“太夫人？”芯儿先是惊讶，随后眉头便狠狠皱起，“小姐忘了吗？之前太夫人过寿辰，您送给她一对枕头，她竟当众撕开，让你那么没面子，您何必再给她做东西呢？”

而且如此精致。

“我当然知道。”殷竹竹还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她把香囊放下，抬头去看芯儿，“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再说也没没什么意思。”

芯儿很不理解，但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伺候殷竹竹洗漱。

“梳寻常发髻便可，一会我还要去给祖母请安。”

芯儿应了一声，利落的盘起她如云的秀发。

收拾好一切，殷竹竹去了太夫人的院子，她到的时候，正好见秦素素在向太夫人汇报牛陀山的事情。

“此次随行的仆人约有五十人，共七辆马车，牛陀山那边一直让人打点着，只等太夫人开口，随时都能启程。”

秦素素温和的说着话，好一幅婆慈媳孝的画面。

太夫人频频点头，末了还不忘叮嘱一句，“少花点银子，最近府上事情多，还要添置冬衣，正是处处用银子的时候，定要节俭才行。”

秦素素连忙答应，心里却在鄙视太夫人抠门。

不过就去一趟牛陀山而已，能花多少银子，真是年龄大了不中用，说来说去就这事。

随着门外一声通传，殷竹竹进来了，乖巧的和太夫人请安。

她也没忽略一旁的秦素素，对着她微微一笑，打过招呼了。

一看见殷竹竹，秦素素就想到了杨婉清昨天和她说话时的那副嘴脸，心里的怒火又燃烧起来了。

“大小姐来了，怎么不见姐姐，莫不是病情又加重了？”秦素素状似关心的问了一句，可明眼人都知道秦素素的话中意思，分明是怪杨婉清没来请安的事。

殷竹竹哪听不出来，但她并不着急，不紧不慢道：“母亲病情好转，只是昨日父亲说的，让母亲多多休息，才能早点调养好身子，说不定以后我还能再多个弟弟呢。”

秦素素脸色大变，还不等她说什么，太夫人就笑了。

殷竹竹这话说得好啊，正好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殷家家大业大，自然需要嫡子，可他家别说嫡子了，一个男孩都没有。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太夫人自然希望杨婉清生男孩，这样才名正言顺，说的难听点，秦素素再能干，再优秀，那也是个妾，她可不希望殷家的长子是从一个妾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好好休息是对的，婉清身子不好，是该补补，趁着年轻，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太夫人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团，好不开心。

秦素素脱口就想说，她比杨婉清年轻，也比她好生养，但话到了嘴边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只好把这话咽了回去。

说来说去，就是身份不光彩，即使殷长空很宠爱她，也没法改变这个事实。

殷竹竹看见秦素素难看的脸色，得意一笑。

“对了，祖母，孙女有一样东西给您。”殷竹竹说着，从袖中掏出那香囊来，恭敬的递给太夫人。

她好奇的接过，闻了一口，浑浊的眼珠立刻就值了。

“这是……”

殷竹竹笑了笑，耐心解释，“这是孙女为您做的香囊，知道祖母不喜欢太浓郁的花香气味，所以便选了清淡的。”

太夫人仔细的闻了一会，一脸享受。

“初闻是佛手柑的味道，还有珍宝牡丹，再仔细闻便是黑香草，还有香草兰……”

殷竹竹如数家珍，细细的跟太夫人说着。

“到了后面，真正留下的是丝绒木和黑牡丹的味道，孙女知道祖母一心向佛，生怕冲撞佛祖，特地把丝绒木放在最后，再以黑牡丹为辅，闻起来既有药香的清列，也有花香的清雅。”

殷竹竹本就喜欢摆弄这些东西，说起来也是滔滔不绝，毫无压力。

“真是有心了。”太夫人不住点头，在手上来回看了好几遍，才让嬷嬷收了起来。

“孙女前些日子身体不好，幸得祖母好生照顾，如今好了，自然是要回报祖母的。”殷竹竹笑的大方得体，说话也很有分寸，太夫人心花怒放。

一说起殷竹竹前几天生病的事，太夫人就想起了那盒龟苓膏，当初送给殷竹竹的时候她还心疼的不行，没想到这孩子那么有心，送来这么别致的香囊。

这里面的香料气味调和的非常好，多闻几下也不会感到刺鼻，反而有种越陷越深的感觉。

秦素素在一旁看着，只骂殷竹竹有心机。

她就说呢，这几天殷竹竹怎么没了动作，原来是在憋大招呢。

不过那又怎样，用区区一个香囊就想哄住太夫人，她未免想的也太简单了。

秦素素想说话，可殷竹竹和太夫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很开心，秦素素根本插不进去。

正当她要出声离开的时候，殷竹竹突然阴森森的瞥了她一眼。

秦素素一愣，她竟觉得殷竹竹的眼神很是阴森，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她开口道：“祖母，方才孙女进来时，好像听二姨娘说起账本，这是怎么回事？”

太夫人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去牛陀山的事，府里共有多少支出，刚才素素正汇报呢。”

殷竹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祖母，有一件事孙女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香囊在前做铺垫，太夫人这会正高兴呢，当即允了殷竹竹，让她说下去。

“孙女昨日闲来无事，翻了翻府中的账本，发现有几处银子对不上。”殷竹竹一脸愁容的看着太夫人，“数目也不小，足足五百两银子。”

“什么？”太夫人吃惊的喊出声，眼睛瞪的滚圆，“这是怎么回事？”

“孙女不知。”殷竹竹茫然的摇摇头，“孙女生怕是府中下人夹带私逃，所以才来告诉祖母的。”

太夫人压根就没怀疑这话的真假，她现在想的全都是银子去哪了。

五百两银子，够他们殷府半年所用，就这样说没就没了，不蹊跷吗？

再听殷竹竹说有可能是被下人偷了出去，心头的怒火更加旺盛了，当即站起身，怒喝出声，“真是放肆，让我查出是哪个狗奴才干的，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而一旁的秦素素，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要知道，她给喜娘五百两银子的事只有她和喜娘知道，还有一个人就是雀儿，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啊。

喜娘自然不会说，雀儿又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更不可能出卖她，那到底是谁把这件事告诉殷竹竹的？草让她今日有机会来向太夫人打小报告。

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太夫人已经发怒，肯定会去查，到那时她该如何解释？